第17章 失落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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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双呵呵了一声，冷冰冰的盯着眼前的一个侏儒，“你，摸我大腿？”
说完飞起一脚又把人踢的老远。
“我管你是人是鬼，我摸大腿，我觉得你就是想死！”孟凡双现在的怒气值已经满到爆棚，她已经全然不介意对面一排鬼是不是想杀了自己。
乐子濯看着她气喘吁吁生气的样子有些可爱。
这些都是马戏团的人。
包括那个第一天杀人的双头女也在其中。
乐子濯心理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镇定地走过去，那排人忽然转瞬消失。
苏晴站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两人，“这……这里是一片墓地……是这个小镇的墓地……”
黑夜中，乐子濯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小小的墓碑旁边杂草丛生，已经很久没人来打扫了。他们的卒于年月都刻着一年前的日子，看来都是那一场大火中丧生的人们。
乐子濯又绕回到了森林深处，黏黏湿湿的地面像是幅烂的肉泥。
因为愤怒村民，马戏团的人也死在了这里。他们被烧焦，被随手扔在了森林深处。而鬼魂还在马戏团里热络的表演，热情而疯狂的风险上一场场歌舞演出。
少了点什么？
刚才的一切少了点什么？
乐子濯蹲在地上打量着已经腐烂近乎成为白骨的一具具尸体。双头女的棕色的皮鞋还暴露在泥土之外，嘈杂的头发像是枯黄的野草。他用手拨着泥土，孟凡双看的心惊肉跳。
他的手真的是什么都摸……
这几天还是不要碰自己了……
他知道少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
那么一定小镇居民没有说实话……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三个人在森林中走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会马戏团的路。
还剩下两天，但是乐子濯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拉着孟凡双的手走进了马戏团的大帐篷内。
红色塑料椅子上坐着一个摇摇摆摆地男人——张朝阳。
“我找到了……呵呵……我找到了小丑……”他哼着歌，“小丑……小丑……小丑……”
张朝阳的眼睛血肉模糊，像是小镇的瞎子居民一样。他幽幽地晃着，“怎么？还打算杀了我吗？杀了我？”
乐子濯：“张朝阳，是我和芊芊还有苏晴，赵萌不知道去哪里了，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张朝阳愣了两下突然问道，“赵萌？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嗯？”
“我亲手杀了她。”张朝阳十分笃定，“那天我们两个发现了一个门没有锁的小仓库，我害怕里面有事儿，就自己先进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铺天盖地都是小丑的传单，画册，报纸，马戏团的海报……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那些被村民们藏起来的带有小丑的画像被他们发现了。
那天，张朝阳率先进入了仓库中，他让赵萌在外面守着。在他眼里赵萌是一个担惊受怕的小女孩，两个还在恐怖的任务中度过了美妙的一晚。她甜腻的撒娇十分对的上张朝阳的胃口，而且她告诉他，她第一次进入到这个任务中，她不想要一百万，她只想回家，她求他带他回家。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张朝阳怎么能不心动呢？
他找到了那间仓库，里面都是小丑的画像。
他兴奋的喊着，“我找到了小丑！”
他并不是找到了小丑，而是找到了画像。
但是张朝阳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歧义。
“你找到了什么？”
“小丑！小丑啊！”张朝阳很兴奋。
他刚要跑出来，突然仓库一片黑暗，鲜血从房顶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脸上。他的手电筒灯光闪过了一个黑影。
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形轮廓闪现。
两个……
三个……
四个……
他们在张朝阳的耳边低声的说话，“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不快乐……你并不孤单，和我们一起来马戏团寻找快乐吧……”狞笑带着阴森。
就是海报上的那句宣传语！
诡异恐怖的身影在四周蔓延！
张朝阳惊慌失措的大叫着：“啊！小丑！是小丑！”
“啪。”
一个小丑站在他的面前。
和海报海报上的一模一样。
张朝阳惊恐万分，他转头要跑，背后却冷冰冰的撞到了另一个小丑。
前后被小丑团团围住。
“赵萌！赵萌！”他大喊着，黑暗中手电筒突然掉在地上，小丑红色的鞋泛着怪异的光芒。
小丑的声音蔓延到他的脊背，每一处毛孔都竖起来。
“和我们一起来马戏团寻找快乐吧……”
突然，黑暗中有人给他的重重一击。
是赵萌！
她用一把利器穿过了他的背部。张朝阳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小丑的身影在目光之间重重叠叠。
张朝阳不可思议的看着阴笑的赵萌。
赵萌冷冷的变了一个人，“你这么快就找到小丑了？那你也不用活了！”
张朝阳是一个180cm的男子，疯狂地挣扎起来，甩开了赵萌。
然而赵萌却四肢并用裹挟在了男人身上，她的双手抠住了他的眼睛，狠狠往里一戳。张朝阳惨叫一声，迅速出拳击打女人胸前。
她的身体意外的软，像是一个果冻。他的手臂穿过了她的胸前，狠狠一拉，竟然拉出来了她的心脏！
赵萌惨叫一声抽搐着倒地。
张朝阳迅速摸到了仓库门从里面逃出来。
他双眼瞎了，却再也没有看见小丑，听见小丑的声音。他摸索了两天终于回到了马戏团。
乐子濯听完张朝阳的诉说陷入了沉思。
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人们总是习惯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当作一切的开始，但对于赵萌来说这里并不是她经历的第一场任务。
她没准经历的任务数量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她在这里寻找线索和疯狂地杀人。
苏晴的男友、张朝阳……甚至第一个死去的男人也是在赵萌的诱导下说出诅咒马戏团的招来了杀生之祸。
她好像无比的熟悉任务里的禁忌与规则，她在利用他们杀人。
乐子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在脑海中不断的证实。
第一次见赵萌，赵萌的身上落下了一条白蛆。
赵萌与苏晴争吵的昨天，她身上被烧焦。
她应该时看到了小丑的图案，被小丑所感染而行尸走肉一般的欣赏了马戏团表演，所以身上有着烧焦的痕迹。
但是她本人又不会死。
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苏晴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思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时间不多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我们应该去找小丑了，要不然谁都走不了。”
孟凡双在一旁不说话。
她知道乐子濯一定想到了什么。
“别不说话啊！”苏晴急地团团转。
“嘘……”乐子濯不让她出声，“也许，我找到小丑了。”
“我们去哪里找他？”
“就在这里，等天黑。”
孟凡双一抬眼，却又点点头。
乐子濯没有说话。
墓地没有小丑的尸体，小镇居民撒谎了。
马戏团找不到小丑，所以找到了他们作为记者寻找小丑。
这里的一切海报、反光物都没了。
但是小丑，并不知道自己是小丑。
但是……
村民和张朝阳所说的话有重复的点……
如果他猜想正确的话，如果他所作的一切正确……
那么今晚，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四个人坐在塑料的椅子上，地板里的老鼠吱吱吱的疯狂叫着。
孟凡双喝着温热的牛奶，等待着外面天黑又天亮。苏晴抚摩着自己刻着自己男朋友纹身的那块木头，擦了一遍又一遍。
外面的天亮了又逐渐的暗下来。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黑色礼帽、红色亮片的瘦高主持人木偶走进来。
他没有站上舞台，而是坐在了第一排观众席上。
乐子濯站起来走到了木偶的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着他眼睛留下来了两行蜡油。
“你开心吗？”乐子濯问道。
木偶的脖子脖子忽然一阵耸动，木头身体扭曲起来。木偶像是卡壳一般看着乐子濯，缓缓地张开了嘴，“我……我……我要看马戏……”
“小丑先生……我找到你了。”
余下的三人看着乐子濯的手搭在木偶的肩膀上，突然他双手青筋暴露，干脆狠辣的一把扒开了木偶前胸的木片，只听见小丑惨叫一声，里面赫然露出一颗微笑的头颅，干枯的头发，空洞的眼睛，诡异的微笑。
是小丑！
木偶突然间狂妄的笑起来，“咯咯咯……咯咯咯……”
其实，乐子濯在进入仓库的时候只做了一件事，打开摄像头，照下来了小丑的样子。又打开前置摄像头，让小丑，面对小丑。
他赌对了，他一定会来看马戏的。
“你们找到了……你们找到了小丑先生！”木偶人微笑着歪着头，捧出来了小丑的头颅。小丑的尸体被保存的十分完好，两颗钉子钉在面部肌肉上呈现出血腥的笑容。
“咯咯咯……小丑先生……”
“咯咯咯……小丑先生……”
一瞬间，众人背后突然升起来一股寒意，双头女、侏儒、连体人……他的面像是被雨水泡烂的尸体，那些曾经马戏团的演员都直勾勾的站在他们身后。
面无表情地脸上突然出现了鲜活的情感。
喜悦！
他们僵硬的鼓掌，瞬间染着血的钞票都天而降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洋洋洒洒地落下。孟凡双捧着纸钞，心里却没有一点激动，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欢乐颂的歌声陆陆续续响起来。
在仓库里，乐子濯只做了两件事情：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和拍下了一张小丑的照片。
小丑看见了小丑。
就像是美杜莎看见了美杜莎。
必然引起连锁反应。
它就像是一张危险的护身符。
钞票被火焰燃烧成灰烬。
张朝阳什么也看不见，他忐忑的问道：“我们回家了吗？”
“没有。”
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完成任务，却依旧身处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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