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马戏团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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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吵嚷中弥漫着爆米花的味道。
孟凡双问道，“我们是不是把它摘了？”
“你不怕了？”
“又不是你穿着小裙子跳脱衣舞，我怕什么？”孟凡双瞥了一眼。
乐子濯把屋内的台灯关上，瞬间漆黑一片。
孟凡双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似的，直接走下床撕掉了挡在窗户上的吧报纸。
瞬间一个笑容诡异的老人面庞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人的眼睛是黑色的玻璃珠做的，嘴角涂满了鲜红的液体。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额头上黏附着花白卷曲的头发，红色亮片的领带在彩灯下闪烁着惊悚的光茫。他狞笑着，紧紧从窗户外往里面张望，脸戳在冰冷的玻璃上一动不动，他白骨般腐朽的手指“当当当”敲打着窗户，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想看到的。
老人盯了好一会儿，终于转身离开。
屏住呼吸的孟凡双终于长舒一口气，她刚才被赫然出现的老人吓得有些头顶冒凉气。
“过来。”乐子濯伸手把她拉入了怀抱中，好似一瞬间回到了熟悉的人间。
孟凡双缩在男人的怀里，“什么鬼……”
“应该是镜面玻璃，他们看不见里面。”乐子濯冷静地说。
孟凡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才老人掌心留下来的狰狞血迹还在玻璃上，她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昨天那个女孩引诱你出去，而今天还有人趴着窗户看，究竟是几个意思？但是根据那个舞台上木偶人的提示，咱们出去就会死？是不是咱们不能碰这些木偶人？”
“不一定，第一天马戏团里的木偶人也没有攻击。你还记得那个昨天死去的男人吗，他应该是触发了死亡禁忌。而且攻击他的也不是木偶人。”
“他说……”孟凡双回忆道。
“别说！”乐子濯突然捂住她的嘴，“别说，话语本身就是禁忌。”
她乖巧地点点头，“好。”
现在小队就生下了五个人，她、乐子濯、赵萌、那对情侣，张朝阳生死不明，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说那个赵萌隐藏了什么？”
“不知道，但是你说那香肠是张朝阳的人肉做成的时候，她直接否定了。张朝阳应该像他说的一样没有死，但是她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咱们，我也不知道。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好。”
孟凡双突然听到熟悉的动静：“救命啊！”
是赵萌的声音！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两人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两个人从小窗户外看着灯火通明的马戏团。
穿着各色裙子和短裤的小孩子们像兔子一样跑来跑去，大人们手里拿着气球，一板一眼的走路，吃着爆米花。他们的动作卡壳，像是一个个关节在诡异的扭动。
他们玻璃球一样的眼珠闪烁着光芒。
里面是纯真的恶意。
孟凡床这才注意到，这周围全部都是木偶人！一个活人也没有！
突然，他看到一个木偶的头转了180度，紧紧盯着小窗口。
他们是发现屋子里有人吗？
他们回来吗？
一刹那间，旁边的帐篷传出来了凄厉的尖叫。
是那对情侣！
孟凡双猛然往那边看过去，但是却看不见任何景象。她着急的跳下床去，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因为四个帐篷并排摆放，她什么也看不见。
“这回你听到了吧？”
“嗯。”
尖叫声在夜晚蜿蜒。
孟凡双的每一处汗毛都立起来。
原本热闹的马戏团校园突然一瞬间安静下来，寂静得可怕。所有木偶人同一个动作齐刷刷的看向情侣帐篷的方向，他们的头全角度的进行扭曲，手上的爆米花洒落在地上，气球从掌心松开飞到了夜空之中。他们歪着脑袋，牙齿咯咯咯的笑着。
登时，黄绿色的小彩灯突然变成了暗红色，像是鲜血一样覆盖在每一个木偶人的身上。
恐惧四处蔓延，一点点的从每一处缝隙内爬到了两人的身上。
孟凡双和乐子濯眼看着成群结队的木偶人放下自己手中的玩具与饮料，咔哒咔哒的走向情侣的帐篷。他们一边走，一边笑。
笑！
那笑声像是小丑，咯咯咯咯咯的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木偶人渐渐聚集，走来说着相同的话：“终于抓到你了！”
“终于抓到你了！”
“终于抓到你了！”
“终于抓到你了！”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浓墨的夜色之下。
“救命啊！芊芊！赵萌！谁来救救我！”凄惨的尖叫声，抑制不住的恐惧，但是挣扎又毫无用处。
木偶人畅快的在笑。
孟凡双紧贴着玻璃，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那对情侣中的男孩被一个四五岁的木偶人拖拽着从帐篷中离开，他撕心裂肺的嚎叫着，身上沾满了鲜血。
“回去！别出来！”这是那个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小彩灯“啪啪啪”的爆炸。
木偶人把男人围成一圈，只听撕扯和尖笑的声音。
男人的四肢被扯得七零八落，动脉喷出的鲜血好像是暗红色的喷泉，他的头颅沾满了沾满了地上的爆米花，像是一个白色的病毒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木偶人把他的手臂放在嘴里，面目狰狞的不断咀嚼，像是品尝一个巨大的火鸡腿。
“当——当——当——”
钟声响起，晚上八点。
表演开始。
马戏团内忽然间又想起了欢乐颂，轻快活泼的曲调仿佛刚才的一些都没有发生。
木偶人满嘴鲜血，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捡起来地上的玩具、可乐、爆米花，接着走进了马戏团的表演大厅内。
月光惨白的像是死人的皮肤。
男人的肢体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的内脏散落了一地，可以想象得到是多么的痛苦与艰难。
第二个夜晚，又死了一个人。
“七天，七个夜晚，我们是不是都会死？”孟凡双心头猛地一跳。
乐子濯眨眨眼，冷静地说到“不会的，任务或者是游戏一定存在的解，而且我们的死亡无法触发必要情节。”他顿了顿沉思了一下。
马戏团不让他们晚上出去是因为外面有木偶人的存在，但是木偶人从何而来？他们为什么又要杀死我们？
他走下床打开了帐蓬门。
“你做什么！”孟凡双震惊的大为失色。
“开门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事，第一晚我就死了。”乐子濯说道，然后冲着庭院中大喊，“嘿！loser！”
孟凡双：……
“嘿，小木偶！”
孟凡双：……这种不沉稳的小短句真的不适合你！
“喂！小傻……哔……哔哔……！”孟凡双也大喊起来。
乐子濯：你这是自带消音嘛？
没有一点动静。
咿咿呀呀的马戏团表演已经开始，没有木偶人从表演大厅内钻出来袭击两个人。
周围一切静悄悄，除了表演的配乐，什么也听不见。
孟凡双抄起铲子准备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她也学着乐子濯冷静的语调，“出去吗？”
“你留在这里。”
“要死一起死，一起投胎，下辈子还能祸祸你！”此时孟凡双像是一个调戏纯情男生的小太妹，歪着嘴笑着，“毕竟，我不认为他们能打得过我！”
“好。”
乐子濯率先踏出了第一步，稳稳地踩在了地面上。
三，
二，
一。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死去的尸体，紧紧关上的房屋。
孟凡双紧跟着他的脚步，两人的躲藏在黑暗的阴影中，从帐篷偷偷的溜到了马戏团表演的主帐篷旁边。乐子濯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瑞士军刀，几下在帆布帐篷上打开了一个口子。
两人眯起眼睛看过去，舞台张一片金碧辉煌。
动物与畸形人卖力的在舞台上进行着表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突然一个木偶的头180度转向了两人的方向。
被发现了！
三目相对。
那木偶笑了一下,又继续转头看表演。
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约到了午夜十二点，最后一个节目。
一个长相畸形，一个肩膀盯着两个脑袋的蓝衣服小女孩在舞台上逗着一只小猴子。
那不就是！第一天杀人的那个女孩！
她坐在一个透明的圆球上，旁边有两个比五岁小孩还矮的成年男子举着火把，跳着十分别扭而滑稽的踢踏舞。
木头人一动不动的坐在塑料椅子上，他们没有欢笑，没有鼓掌，眼睛直勾勾的目视前方。
似乎在欣赏着舞蹈，又似乎在没有感情的等死。
蓝衣服小姑娘表演完毕，站在舞台之上举了一个躬，只是两颗头颅一怒一笑。
“谢谢大家。”肩膀上的其中一颗头怪异的道谢。
“他们根本不喜欢我们的表演！”另一颗头声嘶力竭的尖笑。
第一天舞台上的木偶人穿着一样的红色西装走出来，他的脸煞白煞白，嘴角的裂缝可以看出来是木头拼接而成。他没有理在舞台上随意说话的小女孩，歪着脑袋，恭敬的鞠了一躬，“今日表演就到这里，各位观众还满意吗？”
木偶集体呆呆，一字一顿地说：“不满意。”
“不满意。”
“不满意。”
整整齐齐的声音响彻表演大厅。
主持人也没有生气，依旧微笑的看着木偶观众们。
“啪”“啪”“啪”
他举起手，只有他一个人的掌声回荡在周围。
瞬间，木地板“疙瘩”“疙瘩”响起来，尖锐的老鼠叫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破耳膜。猛然间大火劈里啪啦的烧起来，木偶突然发出惨烈的尖叫，像是无数个灵魂在地狱的酷刑中求救！
浓烈的黑雾倏然薰染了屋顶，木偶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烧成了焦炭。
孟凡双在惨叫声中，赫然听到了那刚刚死去的情侣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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