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偶人

“送死？”孟凡双皱着眉头，明明暗暗的的昏黄灯光下，老人一点点走近。

        她看着他的身形有些熟悉，这不就是昨天跟踪他们的那个诡异人？

        老人笑了笑，褐色的牙齿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对啊……一波又一波，就没有出去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这里啊……”老人愣了一下，“这里……这里啊……”

        他像是一个机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好像没有输入下一句话的指令。

        “这里……这里啊……”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负责登记外来游客，负责外来游客……呵呵……”老人牙齿在空气中不断大战，凸起的颅骨像是拒嚼花生的仓鼠，“……我是这里的管理员，负责登记外来游客……”

        “我……我……”他突然间飞速的冲向孟凡双，“你们会死的！你们一个都无法离开这里！”老人突然间迸发出了全身的力量，手指扣住孟凡双的手腕，嘴里流出来粘稠发黑的液体，“外来游客……外来游客……”

        孟凡双反手挣脱，飞起一脚就踹过去，“老流氓，敢摸我手！活腻歪了？”

        她话音刚落，乐子濯从书架上抄起一个闹钟，干脆利落的冲着老人砸过去！

        不是说好先动脑再动手的吗？

        “你动脑了？”孟凡双看了一眼乐子濯。

        “那不是人。”

        “嗯？”

        “真正的管理员早就死了。”乐子濯冷静的回答，两人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躯体。

        “噗”“噗”“噗”

        老人身体里冒出来一阵阵绿色的火花，像是幽冥的鬼火一般在身体上燃烧。鲜血一般的液体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来，劈里啪啦的燃烧。诡异的光芒想找在两人的脸上，老人身体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一根钢针狠狠的扎入了孟凡双的身体，让她感觉到心脏猛然跳的直颤。

        然而，并没有预想的烧焦烤肉的味道。

        反而，是一股塑料焚烧的味道。

        火焰渐渐熄灭。

        乐子濯拿着桌子上的一根铅笔沾了沾地板上的血液，对着光影看了一眼，“不是血，是油。”

        “油？”

        “对，机油之类的。”

        他用脚踢了踢支离破碎的身体，似乎老人是五官是用蜡做的，已经一片模糊的化成了一滩水渍。他的身体在乐子濯的脚下咚咚作响，头炉“咕噜”一滚跑到了很远的书架下。

        孟凡双深吸一口气，“怎么一个活人都没有！木偶，哪里窜出来的木偶人！”她看了一眼乐子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人的？”

        “因为，真正的管理员早就死了。”乐子濯淡淡地回答，“宝贝，你看墙上。”

        孟凡双抬头，墙壁上金色桂枝相框内挂着十位人像，下面用小字标注着每个人的姓名、职位、就任日期，有些照片的下方还有生卒年月。她赫然在一众照片的最前列看到了老人的画像。

        乐子濯看着墙上的照片，“真正的图书管理员已经死了，一年前。”

        老人的卸任日期就是一年前！

        而老人的卒于年月也是一年前！

        这个老人一年前就死了！

        刚才出现的那个木偶人是谁做的？

        孟凡双心中一阵阵发寒。

        “我没有找到任何资料，这个小镇究竟发生了什么？和那个格格不入的马戏团又有什么联系。”乐子濯翻看着架子上厚厚一摞的黑白报纸，“宝贝，咱们今天晚上可有事情干了。”

        孟凡双：额，我这么觉得这句话这么别扭……

        乐子濯：那也如你所愿……

        小镇钟楼“当当当”的开始敲打，两人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说不饿是假的，她希望今天马戏团门口有烤肠吃。白棋的雾气朦朦胧胧，没有长叶子的光秃秃树干张牙舞爪的生长着。

        两个人走在最空旷的街道上，一路上只有孟凡双哒哒哒的皮鞋脚步声。她抱着报纸，目光扫过每一处房间。

        被木板顶死的房屋窗户里隐隐约约透着淡淡的灯光。

        “有人，其实大多数房子里都有人。”

        “是。”乐子濯也发现了，“但是，我们觉得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象是游客，更像是猎物。”

        此话一出，孟凡双也感觉隐秘之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似乎只要他们走错了一步路，那些人们就会冲出来，瓜分他们的尸体。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烧焦的气味，敏感的她鼻腔有一些生疼。

        慢慢移动向马戏团移动着脚步，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赵萌！”两人对视一眼，拔腿便往声音的方向跑。

        没出几步路，就看见了慌忙逃跑的赵萌。

        她抱着自己的小黑包挡在胸前，黑裙子看不出来受了多重的伤。

        猛然扑向了乐子濯的怀里，瑟瑟发抖的不断呢喃，“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满脸血污，肩膀的衣服已经被撕破。

        “怎么了？张朝阳呢？”孟凡双随即问道。

        赵萌一脸的惊恐的不知所措，“张朝阳，张朝阳，我不知道啊……张朝阳在哪里？”她像是失心疯了一样，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原本一直装模作样的赵萌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不断喘着粗气，“张朝阳，我没看见他……”

        乐子濯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前面，前面有一个仓库是开着门的……我们就想去看看……然后，然后……”她疯狂地叫喊着，抓着头皮，“张朝阳先进去，然后他叫我别进去，我没有进去……再后来，再后来我就听见了张朝阳惨叫了一声，好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吃掉他！我看见了血……好多好多血从仓库里流出来。”

        孟凡双皱眉，“你丢下了他？”

        不过她也知道，在极度恐惧面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赵萌像是没有听见孟凡双所说，“仓库里……传来咯咯咯的声音……就像是……”

        寂静无人的街道，刺耳的声音敲打三人的鼓膜。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如同刀刮骨磨齿的刺耳声音。

        孟凡双握紧铲子，“谁在笑？”

        “咯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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