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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铺衣铺


不知道捉雨怎么搞的,最终铺子落在了拈花名下。

        临走时她还专门叮嘱了一句:“虽说你五岁生辰我并没有送礼物,但这些银子你还是得还。”

        说罢她把以以塞回马车里,高高兴兴地回了府。

        以以总觉得,她怕是真的想拿铺子玩玩。大厉朝册封郡主乡君向来只赏食邑,并没有铺子这种东西,或许她想找点事情做,但她若是想找事情做,不如自己买个铺子。

        以以哪知道,按照捉雨的想法,经营自己的铺子哪有糟蹋别人的铺子好玩,还不心疼。

        捉雨折腾铺子折腾了将近一个月,从胭脂到衣裳再到首饰,总是没几天就换了花样,最终只好递了封信进冷宫。

        信是拂云着人送来的,里面详细写了捉雨这些日子的失败经历,并且最后请教以以,她该开个什么样的铺子为好。

        以以也不知道怎样建议,她也没干过这些事情,哪怕穿越前她家里是做生意的,但她到底没有真真正正做过生意。

        思来想去,给捉雨的回信里只写了两个字:当铺。

        依着捉雨那性子和她背后的财力,也就这个适合她一点。

        她刚喊送信的小宫女把信送回给拂云,便听得一直跟在她身侧的临夏道:“殿下是何时学会写字的?”

        “……梦里。”

        临夏帮她把笔墨收起来,温和道:“殿下不愧为天皇贵胄,不过这本领不能为外人看见,不然招来祸患就不好了。”

        以以点头,她从凳子上跳下去,抬眸看临夏:“前些天那个宫女找你又有什么事情?”

        “殿下还小,不该知晓这些事情。”

        以以明白了,估计又是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近些日子天凉,明日宫中又要举行宴会,殿下还是不要乱跑了,宫门那一转儿,更是别去。”

        以以仔细看了临夏几眼,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最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她有些呐呐地站在原地,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第二日御花园果然被不少侍卫围住了,据说是皇长子的生辰,不是大日子,便和宫里的亲人一同过。

        以以远远瞥了一眼,没多看便远离了,但在她回冷宫的路上,却发现树林中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

        她只当没听到,加快脚步往回走。

        哪晓得没等她走几步,便有一个男孩的声音乍然响起:“小骗子!”

        以以瞬间头皮发麻,拔腿就跑。

        她对这皇宫可比那镇国公世子熟悉多了,无论是宫女太监们住着的巷子,还是妃子皇子们的宫殿,她都熟悉得不得了,只一溜烟儿地,人就跑没了,徒留下封煜环顾四周,一根毛都没抓到。

        他恨恨剁了跺脚,只好回去御花园。

        想逮住她,可真难。

        以以现在也觉得难,她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美人见有人过来,一时也停止了哭泣,面色彷徨。

        以以想抬步就走,偏偏那哭着的姑娘看着可怜极了,让她想起了第一世受了委屈偷摸着哭的自己,走了几步,到底心软,还是回转过身:“你是谁?怎么在这偷偷哭?”

        美人听到她这句话,又想哭了。

        以以看着烦,正准备走,便听她抽抽嗒嗒道:“我觉得我命苦。”没等以以回话,她便继续道:“我自幼被父兄管束着长大,他们从不让我单独出门,一直说等我出阁他们便不管我了,我以为出阁后能在京城自由玩耍,能寻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夫婿,哪晓得一旨圣旨——”

        她嘤嘤嘤地哭起来。

        以以麻了。

        从小到大,她身边就没出过这么娇滴滴的人儿。

        这估计是父兄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那你想怎么样?”她心中隐隐已经猜到,这姑娘怕是那国子监祭酒家的女儿了,前两世皇长子确实没有娶她。

        美人看了看四周,薄唇微抿,像是憋久了,她凑到以以耳边,悄声道:“我要逃跑,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以以听了这话,没有一点惊讶,想了想,她提醒道:“你如果想逃跑,一定要带够钱和食物,不仅银票要带,一些金叶子银钗什么的,也千万要带,那些易碎的东西就别带了,得不偿失,对了,最好再带个身手好的丫环或小厮。”

        美人震惊地抬眸看她,猛地点头。

        以以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等回了冷宫,她又收到了捉雨的信,大致是问她当铺怎么搞,她照着别的当铺弄了个模子出来,剩下的就不知道怎么搞了。

        以以思考了片刻,把穿越前银行小额抵押贷款的模式捋了一遍,写了封信给她。

        告诉她重点是要收利息,那些个死当活当的东西不重要。

        也不知道捉雨听没听懂,反正之后以以就没怎么收到她的消息了。

        冬日的时候,以以收到了捉雨的信,说是店里来了笔大生意,有个姑娘当了许多东西,加起来快要千两银子,若这利息收回来,她们怕是要赚翻。

        以以没当回事。

        又过了一日,临夏告诉以以,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似乎伤寒重病,快要没了。

        以以叹了一声,感慨了一下红颜薄命,但也就那样了。

        又过了三日,捉雨来信说,她们这桩大生意似乎无了,那当东西的姑娘没了。

        以以这才觉得不对劲。

        她一问,捉雨告诉她,和她签契约的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嫡女,似乎是手上银钱周转不过来,所以当的活当,但现下人死了,钱回不来,那东西自然就留在她们这了。

        她们还得变现!

        以以没想到,她那日多管闲事的一番话,最后居然坑到了自家人头上。

        她为此专门出宫了一次,没有绕过临夏,就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出去了,用拈花的名义。

        以以到乡君府的时候,捉雨正为那一堆抵押物头疼。

        “她当的都是些什么啊?”以以问。

        捉雨揉了揉眉心:“各种首饰绸缎啊衣服什么的,还有一些书籍和笔墨纸砚,关键是这些东西都是用过的,不好变现。”

        以以看了几眼,除了衣服不好卖,别的东西应该都容易变现,只不过顶着个当铺的名头,大家都知道是二手,所以不好弄。

        “那些绸缎做成衣服拿去卖吧,首饰可以直接卖,那些穿过的衣服可以便宜一点,放到西城那边去卖,如果卖不出去,就捐给慈幼堂吧。”她翻了翻剩下的书籍和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肯定好卖吧,你给这些书和纸熏个香,找个师傅重新雕一下砚台和墨块,换个样子卖出去肯定回本。”

        捉雨幽幽地看着她,做衣服的倒好找,她府邸就有,但那雕砚台和墨块,岂不是还得给人工钱。

        “小精怪,现在就该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以以瞪她一眼,就知道埋汰她:“拿笔来吧。”

        捉雨:???

        “我的意思是发挥你的作用去寻那家子你施予恩德的夫妻,让他们帮你弄一下墨块。”捉雨道。

        她想得很美,不就是雕刻吗,捏泥娃娃和雕刻也没差多远呀。

        此时仆人们已经将笔墨拿了过来,以以就着宣纸,在上面画了一条裙子。这是她大学所学文化史里面大厉朝的代表性裙裾,据说深受当时的贵族追捧。

        以以画完一条,有些手痒,最后把大厉朝之后所有朝代的代表性裙裾都画了下来,大厉朝之前的朝代,除了前朝那一条,别的她也画了下来。

        捉雨见到她那流畅的笔法,也不仅张大了嘴巴:“不愧是你,小精怪!”

        以以又瞪她一眼。

        “不过还是你画的第一条裙子最好看,那裙摆要是染色坠上鹅毛,应当会像雪地仙子。”

        所以说捉雨不愧是大厉朝人,就喜欢大厉朝的衣服,不过这衣服是在大厉朝的中期出现的,距离如今还有百年,也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改变历史。

        以以叹了口气,只道:“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款式,你可以找人在上面修改,无论是渐变还是镂空,只要你有手艺,都可以往上面弄。”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物以稀为贵,你要是想卖一个高价钱,那么一种模样的裙子只能出一条,而且还得分级别,这条基础款得是所有基础款里的第一。”

        以以指着大厉朝那条代表性裙裾。

        “你就按照你的喜好给这些基础款定级别吧,级别越高越贵,然后再修改变更款式。”

        捉雨一下子来了兴趣,按照她的想法,这裙子要真是做出来了,那肯定她先穿,正好今年她第一次参加宫宴,就可以穿这条最贵的裙子出去显摆显摆,煞煞别人的威风。

        她心头激动,忙招来绣娘,让她先琢磨琢磨衣裳,自己也坐在旁边和她讨论,聊得入神了,连以以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只听到下人通报说以以把墨块和砚台带走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墨块和砚台有什么值钱的,对于女人来说,还是衣服和首饰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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