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入王宫

回到客栈已是晌午。青雀激动地扑了过去，“公子一夜未归，急死我们了。”

        然后对暗处的人说道：“公子已回，不用找了。”

        “是！”

        看着两人担心的表情，文卿栀略有点心虚，“昨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埋伏，幸好被宇夜所救。”

        “埋伏？那你有没有事儿？你的身份只有辰王知晓，究竟是什么人？”青雀疑惑。

        “我去查查。”凌殇眼神有几分杀气，转身就要离开。

        “殇殇等等，这是杀手身上的令牌。接下来的几日里你全权负责店铺的事，雀儿五日后要随我进宫。”

        “进宫？”凌殇和青雀一脸惊讶地反问。

        “不错。商皇举办宫宴，借机给烨淑菁选驸马。武龙国三殿下会带其妹参加，应该是联姻，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阻止。”

        她暂时不想去思考烨辰要她进宫的其他目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阻止两国联姻。

        “公子可有把握？”凌殇是绝对信任她，但是皇宫危机四伏，她身边除了青雀又没有其他人。

        “没有，到时候见机行事。你们放心，于公于私，烨辰都不会便宜了其他皇子。”

        他不想选妃，怎么可能？怕是若他轻易娶得淑玲，得到太后支持，一会引起商皇的警惕，二会成为众矢之的。一击不成，再想争太子之位就艰难重重。

        无论如何，雀儿说的没错，商皇是绝不可能将国家交给一个身上流着其他国家血液的皇子。

        临近进宫前一晚。

        “辰王想好以什么身份让我进宫了吗？时间可不多了。”文卿栀无视面前悠然喝茶的男子，淡淡问道。

        “就以红颜知己的身份？”烨辰抬头打量她。

        “呵呵，红颜薄命，我还想活长久一点。”文卿栀无语，“侍女吧，不引人注意且行动方便。”

        烨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让堂堂一国公主当我的侍女，真是受宠若惊，会不会委屈你呢？”

        文卿栀抬脚往房间走去，一语戳破，“你早就有此想法，装什么装。”

        身后的男子露出无辜的眼神，“有这么明显吗？”

        烨辰嘴角上扬。

        这无止境的战争有了她的加入，想必是极其有趣，真令人期待啊。

        第二天一早，烨辰看着一身白色衣衫，面戴蓝色面具的女子迎面而来，步伐凌冽，一身侠女气概。

        烨辰左瞅瞅，右瞅瞅，不禁开口，“这面具？”

        “怕你的红颜知己记恨我，今后无处藏身。”文卿栀略显委屈。

        她左思右想后觉得戴面具最好，不容易被人看到眼神和表情，方便观察其他人的举动。

        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她以木卮身份得罪的人除了宇夜就只有孙书。可那些杀手招式诡异，一看就不是军队中人，所以近日她还是不要以木卮和小栀的脸出现。

        “走吧，进宫后要时刻待在我身边。”烨辰嘱咐道。

        “嗯。”

        贝缌国皇宫。

        所过之处皆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景象。走廊两边的卷帘以珍珠制成，宫内的雕像不是金就是玉。花园中的古董花瓶随处可见，园中的牡丹、梅树、松树等皆是极品，就连铺在小道上的都是碎玉，经阳光反射，闪闪发光。

        现代以奢侈品、房产炫富，贝缌国以金、玉炫富。

        文卿栀眨眨眼，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经商为主，你家可真有钱！”

        烨辰见她两眼发光，循循诱导道：“羡慕吗？不如你嫁给我，我的就是你的。”

        文卿栀顿时收回目光，退到他身边小声道：“贝缌国的钱财好像没掌握在你一个游山玩水的皇子手里吧？你少诓我。”

        “若我说是，你嫁吗？”烨辰一脸期待。

        “没兴趣！”一口拒绝。

        “哈哈哈，我就知道。”烨辰虽早已明白她绝非一般女子，但还是想用这种直白而俗气的东西诱惑。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般毫不犹豫地舍弃，依旧坚定心中所想。

        看着近在咫尺的千香殿，两人收起所有情绪，随着侍卫的通传走入大殿。

        烨辰一身白色锦缎服，袖口和胸口的竹叶以金线绣之，腰间配有贝缌国皇室之人的标志物件—极品和田玉雕刻而成的貔貅，自然流露出的儒雅气息一下子吸引了殿内许多人的目光。

        文卿栀默默退至文墨身侧，面具下的眼睛洞察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参加宫宴的大多是王公贵族和富商巨贾，他们之中的女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其中两人是文卿栀见过的孙书和淑玲。

        烨辰走上前，低头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妃和各位娘娘。”

        “辰儿快入座，一会儿可要仔细选个好王妃。”

        商皇一身明黄色锦袍，头上以金冠束之，身躯凛凛，语气轩昂。一笑便自带一种慈父般的和善亲切之感，丝毫没有君王的威严和戾气。但能掌控一国大权之人定不是平凡之辈。

        啧啧，皇室之人前世怕都是表演专业毕业的吧？文卿栀心里有几分庆幸，她的父皇母后、王兄不是。

        “谢父皇。”烨辰回到位置上坐下，正好在文卿栀前方。

        “辰王游历多年怕是长了不少见识。趁此机会与我们讲讲，让大家开开眼界。”

        商皇左侧的牡丹罗裙女子一开口，一石激起千层浪。

        “黎姐姐说笑了，辰儿只知贪玩儿。论文学见识，皆不能与各位皇子相比。”青衣女子声音柔和，娓娓道来。

        “母妃说得极是，儿臣惭愧。”烨辰恭敬地回道。

        看了那么多宫斗剧，文卿栀有些理解古代的女子了。宫里锦衣玉食，除了请安无所事事，不勾心斗角找点事儿做，肯定会因无聊抑郁而亡。

        商皇轻咳两声制止了这场无硝烟之战，“好了，宫宴开始。”

        “武龙国三殿下夜彧、公主夜子衿到。”通传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喧闹。

        “终于来了。”文卿栀微微侧身，正好可以看到大殿门口。

        “还没见过就惦记上了？他没有我有钱。”

        烨辰语气里满是调侃，偏偏某人看透了他，没搭理，一心放在走入大殿的两人身上。

        男子一身黑色衣袍，侧身的巨蟒以红黑线绣之。面如白玉，剑眉星目，一双绿眸配上额间的红色印记令人心里一怵，似眼中的蛇从血泊中爬向深处。

        身旁的女子身着黑色长裙，裙摆处的雪莲随她的一举一动似在风中摇曳生姿，仔细看朵朵雪莲间竟趴着一条白蛇。双瞳剪水，朱唇皓齿，三千青丝及腰，妖娆动人。

        文卿栀心里赞叹，武龙国皇室之人竟也这般俊美，这片大陆的风水真养人。

        她自视自己的真实容貌不凡，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些美人各有各的绝色。

        “武龙国夜彧、夜子衿拜见商皇。”两人拇指交叉低头行礼。

        商皇连忙笑着说道：“不必多礼，赐座。”

        “谢商皇。”二人依次退到右侧坐下，正好与烨辰面对面。

        “此次宫宴恰好给辰儿和菁儿挑选良缘，三殿下和公主可帮着瞧瞧。”

        商皇脸上的笑容没消失过，像极了为自己儿女操心婚事的老父亲。

        殿内之人都懂，武龙国皇室选择这个场合进宫，定是有意联姻。

        “辰儿挑中谁就跟父皇说。”商皇提醒道。

        “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烨辰稍稍偏头看一眼眼神不知瞟向哪里的女子，开口道。

        “说。”

        “来参加宫宴的姑娘想必都是人间绝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儿臣着实不知选谁好。不如让我的侍女帮我选，只要比试中赢过她，就是王妃。若没有，请父皇答应推迟选妃。”

        烨辰说完，殿中一片哗然。

        被不幸点名的文卿栀一脸愠怒，面具下的眼神结上层层霜花，“辰王的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一下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烨辰无声笑笑，口中尽是赞许，“以小栀的本事，根本无需准备。”

        “那我直接认输，毕竟以辰王的年龄早该妻妾成群，我不能阻了你的姻缘。”文卿栀将眼底的情绪通通收回。

        她就知道，今日定不能轻松而退。

        “小栀这样让我好为难。不如我直接与父皇说我心已早属一人，无心选妃，你看如何？”某人一脸真诚，目光令人动人。

        可惜，偏偏文卿栀不吃这一套。

        感受到女子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烨辰缓和了语气，“我俩既为盟友，就别忘了共同的目的。”

        文卿栀真的很想掐死眼前的人，比任何时刻都想。

        大家议论纷纷，根本没注意到一直以内力通话的两人，除了对面的夜彧外。

        “皇儿当真？”商皇问道。

        众人一同打量着烨辰身侧的侍女，一袭普通白衣，以面具遮面，完全看不清容颜，给人的感觉就是名普通女子。

        烨辰再次肯定，“是的，父皇。”

        “父皇不可，区区侍女怎可替四弟选妃，未免太过儿戏。”紫衣男子起身反对。

        “穹儿说得没错，这让诸位小姐如何自处？简直胡闹！”黄衣女子附和道。

        “说话的是五皇子烨穹和其母芙妃。”烨辰小声地跟文卿栀一一介绍。

        对于他的好心，文卿栀瞥他一眼，朱唇微启，“你给我找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烨辰笑了，紧紧地盯着她，“幸好有你啊！”

        “你是不是有病？别给我戴高帽子。”文卿栀白他一眼，一抬头，四目相对。

        一瞬间，对面的夜彧眼里的审视变成了笑意。

        文卿栀没理他，独自走到了殿中。

        “商皇，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殿之上怎轮得到一个贱婢说话？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芙妃尖声喊道。

        “娘娘且慢。请问娘娘何为‘贱’？我听闻娘娘治理后宫仅仅有条，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但这般迫不及待，知道的会赞扬娘娘为母贤良，替辰王调教侍女；不知道的却会认为娘娘在这重要的日子里杀一儆百，给辰王一个下马威。若给有心之人利用，岂不是伤了娘娘与辰王之间的母子和气。”

        为了更加烘托悲戚氛围，文卿栀眼中含泪，忍不住哽咽几声，继续说道：“我跟随辰王五年之久，一直听他赞扬贝缌国百姓安居乐业，商皇赏罚分明，各位娘娘和睦相处，实在向往。而我却忘了习贝缌国律法，恕我今日斗胆无知问商皇，我不过想说出心中所想，还未说就需受刑，那我究竟所犯何罪，以致罪该致死？”

        一番说辞下来，众人回味片刻，不得不赞许这位侍女的大胆和巧舌如簧。

        明里夸商皇治国有方、赏罚分明，各位娘娘和睦相处、爱护皇子。但仔细一想就能明白话中深意，暗指芙妃罔顾国律法纪，为给辰王下马威，不惜损商皇声誉，随意处罚。

        也借此告知后宫各位娘娘，芙妃在外已有治理后宫的传言，今日更是展现一国之后的威严，早有当王后的野心。

        烨辰眼中神采奕奕，见识过她的能说会道、三寸之舌，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大胆，竟在商皇面前胡说。来人，拉出去杀了。”

        “芙姐姐真是心急。商皇还未开口，姐姐就这般……”颜妃故意省略了后面的话，懂得人都懂。

        “颜妃你什么意思……”

        “住口！”商皇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有了一国之主的威严，“芙妃，你眼里还有我吗？”

        “我只是想替辰王调教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女。”

        “姐姐的调教是杀人吗？”旁边的黎妃轻飘飘送来一句。

        芙妃见形势不利，立刻服了软，“商皇恕罪，我想看看她到底有何不同，能让辰王委以重任。”

        “行了，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岂不让人看笑话？”商皇随后转过身，笑着俯视殿中的女子，“你胆子倒不小，说吧。”

        文卿栀抬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禀商皇，辰王并非儿戏，反倒是经过慎重思考后做出的决定。”

        “哦，说来听听，辰儿是怎么个慎重思考？”商皇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放在了烨辰身上。

        “第一，参加选妃的各位佳人皆无高低之分。若是像饰品般挑选，有损各位大臣和富商巨贾的颜面；第二，由我挑选证明商皇和辰王均一视同仁，决无偏私。”

        文卿栀一一道来，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这话说的实在无可指责，一是说明了辰王敬重诸位大臣，不忍让众位小姐出丑没了面子；二来是向商皇证明绝无结党营私之嫌，一视同仁。

        商皇听罢，哈哈大笑。

        “辰儿思虑周全，深得我心。既如此依你所言。比试分三局，文、艺、武，每局仅一人与之比试，比试内容由众位佳人自定，就由我和荣郦书院的四位夫子现场进行考核。”

        “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烨辰起身谢恩。

        商皇递上眼色，身侧的侍卫立刻宣布，“比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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