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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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仿佛有些颤抖,远远地能望见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像浪潮一样渐融渐近。
魏云泓在城门口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几位副将抽出旗杆,挥舞着,让大部分兵士停在此处,静候命令。
几万人马黑鸦鸦的一片,军纪严整,竟是没有一丝杂音。
魏云泓驱马入城,几名心腹大将落后半步紧随着他,入城的几千将士静默无声,追随他前行。
明明只有几千人,却仿佛带有拔山断海的气势,金戈铁马,冷肃无比。
街道两侧原本欢呼嘈杂的声音灭了下来,所有人都引颈仰望着他们,望着这些大魏的保护神。
不知是谁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像是一滴水落进了热油锅里,满街的百姓开始欢呼起来,女儿家们也不再拘矜,大着胆子把香囊、丝帕从茶楼扔下,或是和几个闺中好友围在一团,叽叽喳喳谈论着哪位将军更加英武不凡。
王妃一双杏眼专注地粘在魏云泓的身上,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的眉眼,心里仿佛注满了蜜。
魏云泓若有所感,侧头望向她所在的茶楼,缓缓勾起嘴角,笑容如沐春风,王妃怔怔地,都看痴了。
魏云泓见她这呆呆的样子,轻笑一声,轻扯缰绳,骑着骏马缓缓前行。
百官已经伫立在宫门口等待良久,眼见魏云泓领着精兵越来越近,金戈铁马的煞气扑面而来。
原本一些心思动摇的官员颇有些战战兢兢,小心地觑着那些威武凶悍的兵士,悄悄摁下了浮动的心思。
魏子昭笑意盈盈,狭长的丹凤眼里平静无波,他迎上前,亲自扶着魏云泓下马,一脸动容道:“王叔受累了,此次王叔平定南越,功不可没。”又面向三军,朗声道:“众将士,皆论功行赏”。
天子亲自犒赏,三军齐齐单膝而跪,洪亮的声音响彻四方:“吾皇万岁!”魏云泓打量着笑意浅浅的小皇帝,道:“陛下长大了”。
魏子昭目光轻闪,“都是王叔教导有方。”
是夜,宫内举办论功行赏的宴会,作为宴会的主角,魏云泓却是不慌不忙,携王妃姗姗来迟。
大殿灯火通明,歌舞不断,魏云泓落座后,不断有朝臣上前敬酒寒暄,其间既有他的直系一派,也有素日里的中立党。
而一向跟他不对付的左丞相楼良,竟也遥遥举杯,为其庆功。有人不解,低声问道:“大人何故与他示好?”
楼良摸着胡子,良久长叹一声,道:“他虽是左右朝纲、欺君揽权的摄政王,亦是我大魏朝的保护神呐”。
铜炉中香烟袅袅,舞女们身姿曼妙,使得纹彩的蜡烛更添光辉。琴师拨弄着琴弦,先弹《渌水》,又奏《楚妃叹》,演奏一曲接着一曲,热闹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星辰稀疏,黎明将至。
此时,西北边塞,明月映照在巍峨的城头,长月静坐其上,遥望着都城的方向。
楼祁在城楼下伫立片刻,飞身而上,站在她身侧,挡住了些许凛冽的寒风,静默不语。
一群乌鸦惊飞而起,夜霜寒冷了树木,冷风直透入衣襟,更远处,似乎有狼群的呜咽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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