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未竟之约【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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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会有一些令人不适的,比较鲜血的描写(当然,这个尺度碍于我本人的写作水平,它可能也不怎么大tat)
这章有点激烈,我目前的笔力有一点压不住,重写了好几遍,废稿都快一万字了还是不太满意,人物也比较脸谱化,所以真的很抱歉qaq。以后笔力有所长进之后,会马上回来修改这篇文的这个部分的!
下章回主线!
恶龙最终被手持圣剑的骑士打败,在那个令人热血澎湃的月夜,强大的力量从骑士身后的六片羽翼迸发而出,团团白光在漆黑的夜幕中如烟花般绽放,宛如月光女神挥手抬臂间洒下点点月尘。
这些光芒片羽似的悠悠落下,治愈在魔龙讨伐战中受伤的勇者们。
没有人死去,没有人离开,少年得到了他想要的完美happyending,故事里的管家可以一直陪伴故事里的他。
“我改了设定,你会生气吗?”楚渊还抱着管家飘在空中,有些不安地问。
管家摇了摇头,环在楚渊后颈的右手伸长,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不,你来救我,我很高兴。”
“你来了,让我觉得,我好像是真实存在着的。”管家补充到。他抬起手,深深地望向自己的手掌,那上面不再像文字中描述的那样细腻无瑕,反而布满了伤口,沟壑。
是真实留下的痕迹。
纸面上的文字跃然,不再仅仅只是虚拟无形。许多个日夜的构思,数不清多少次在梦里的讨论,怀抱热情与一腔孤勇的少年创世主,真的创造出了一个世界。
但他却觉得,管家像是指引他的神明,如果不是他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他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这场华丽而盛大的冒险。
‘因为有你,这个世界才像是真实存在的。’
楚渊想要开口,想要这样告诉管家,可也许是奖励给他的时间快要用尽了,他感到身体像要被一团漩涡吞没,黑暗又要蚕食他的视线。
“我要走了,请等一等我。”
他在几近完全的黑暗里摸索着执起管家的手,将他的手背轻轻贴上自己的眉心。
“好,我会等你。”
会一直等你。
他们于是许下一个,久久未能履行的约定。
楚渊从梦里惊醒,扒拉过闹钟一看,清早6点10分。
他从床上弹起,马虎地套着拖鞋,扑到书桌上,翻开笔记本,将自己在梦里亲身体会到的场景一点一点地写进故事里。
7点10分,他完成好一切。
楚渊将作业和课本整理进书包,在纯白短袖上衣外套上宽大的校服。他背着书包,咬着楚凝碧前一天买好的包子,奔进教室。
7点30分,学校开始早读。
他读常记溪亭日暮,读小园香径独徘徊,读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8点到12点,他有五节课。
楚渊手上努力地记着笔记,却满脑子都在想管家。
在他白天上学,没有入梦的时候,管家在做什么呢?
下午2点,午休结束。
2点到5点10分,他有四节课。
他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急切地盼望老师赶快下课。
但楚渊又隐隐从心里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像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5点30分,楚渊放学回家。
他走进自己家那栋单元楼,还没上到楼层时便从包里掏出钥匙来,预备着开门。
金属的钥匙和亚克力挂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是家门大开着,坚固的防盗门以一种扭曲地状态靠在墙上,他站在外面,门框将眼前的场景截成一幅血腥的油画。
钥匙“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许孟洲,此刻手里握着把闪烁着寒芒的尖刀,高高举起,正待往身下已经没了意识的楚凝碧身上砍去。
楚渊倏忽回过神来,冲上去脱下书包往许孟洲身上砸去,还没等对方回过神来,便猛力一撞,将他撞倒在地,楚渊则骑在他身上,制住对方的手腕,将那逼近的刀尖压下。
“呀,是你回来了啊……”许孟洲身上不再有那种附庸风雅的假装整齐了。
他的头发毫无规律地散落下来,颌边布满凌乱的胡茬,看起来有段时间没有打理,身上也不再是挺括的西装,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满是褶皱的衬衫,金丝眼镜的镜片上满是灰尘和油光。
衬衫上面还浸透了鲜红的血液,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氧化发黑了。
妈妈……
楚渊侧过脸看了楚凝碧一眼,她闭着双眼,身上不知有多少刀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流到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你怎么能……你是疯子吗?!”楚渊的眼里不受控制地滚下大颗大颗的泪水,声音染上呜咽和沙哑。
“你要说我疯?你不如问一问你那个妈对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想把你给要回去,她竟然去举报我!她好大的本事啊!害得我现在被查,什么都没了,连你也不认我。她难道就不疯吗?”
悲痛欲绝的窒息与对方对罪行毫无理由的自我辩解合奏齐鸣,变成死死掐住他咽喉气管的无形大手。
恐惧,愤怒,不安,茫然。它们快要掐死他。
“如果不是你突然来找我们,她怎么会举报你?”
“如果你自己干干净净,你何必怕她举报你!”
楚渊撕扯着自己已经干涸含糊的嗓子,猛地又将许孟洲往地上一压,朝他瞪大的眼睛里是洗刷不去的怒意和巨大的悲伤。
对方见他这样,脸上的神情却反而平静下来了,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癫狂,仰起头凑近楚渊的眼睛,喉头逸出一串低低的笑:“你们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她当年要不是看我有钱,怎么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的世界里只有钞票和漫无边际的功利算计,他不懂楚凝碧脑子里那些美好的盼望和风花雪月。
所以那些失望的眼神,在他眼中,被异化成了瞧不起的鄙夷和嫌弃。
“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就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来看我。可是你说读书有什么用呢?她读了那么多书,不还是要被我这种烂人缠上?她读了那么多书,可是你们还是这么穷呐,只能挤在这种又小又破的房子里。”
楚渊气得扬起手,往许孟洲面门就是一巴掌。
“如果她真的为了钱,那她为什么离开你?你不配这样说我妈!”他怒吼,和许孟洲厮打在一起,过程中那把尖刀不知道多少次扎在他身上,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还有谁能比妈妈更痛?
初中生的体力毕竟不如成人,许孟洲聚起力气,很快便摆脱了楚渊的桎梏,伸出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你妈把我给毁了。那我也要毁掉你们,一起死吧!”他说完,又止不住地大笑,目光往楚渊房间看去,楚渊从忽然地窒息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内正冒出滚滚黑烟。
他已经感觉不到惊讶了,这个疯子有可能干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但越是到这种时候,他反而越是能清醒地思考。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清醒得冷漠。
方才在厮打的过程中,许孟洲的尖刀已经掉落在地上,他现在算是赤手空拳,与楚渊没什么两样。
从他房间开始的火势很快地蔓延,门廊已经被浓烟包围,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楚渊不知道有没有邻居发现他的房间着火了,或是发现这血腥疯癫的惨案而报警,他没办法依靠别人,只能靠自己。
他能感觉到许孟洲手上的力气在这浓烟熏蒸下逐渐松懈,抓住机会,他便猛地朝许孟洲裆下踢过去。对方痛叫一声,手上不由得卸了力,而此时,他迅速翻滚起身,举起一旁散落的硬壳书,往对方头上猛砸过去。
他不能成为行刑者,但他得送这个疯子去见行刑者。
警察和消防赶到的时候,见到的是这样一幅情景。
漆黑的滚滚浓烟,逐渐炽烈的红色烈火中,浑身鲜血的少年怔愣地跪在地上,怀里是自己已经没有意识了的母亲。
凶手晕倒在一旁,脑袋旁边是一本硬壳的《基督山伯爵》,书角上还站着他额头的血。
谁是复仇者?
少年见他们来了,失焦的双眼终于回过神来,他猛抽了一口气,控制不住地恸哭出声。
少年是复仇者。
……如果你爱上了开在树冠上的花
你爱她的不同寻常
爱她纤尘不染
请千万不要折下她
请让她在阳光和雨露下自由地生长
也许她可以看见云端,日月轮回的身影
也许她可以听见树林,白鸟歌唱的声音
不要让她做花园里千万朵花中最不起眼的一朵
不要让她只能躺在冰凉的墓碑下,在黑白的相框里,睁开无法睁开的眼睛
……
楚渊在冰冷的雨幕里,紧紧地抱住那块黑色的碑石,沉默良久。
“妈妈,我好差劲。”
他把故事里的自己写得那样强大,可以保护所有人。可是,现实生活中,他是这样弱小。
没有力量保护自己,所以被殴打,被欺辱。
没有力量保护母亲,以至于她这样痛苦地离开。
跟随母亲的一同离开的,随着烈火付之一炬的,除了那个狭小但温馨的家,还有那些寄予了他幻想的事物。
他的梦境如空旷的荒野,他一个人孤单地坐在那片空白里,手里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人来,管家没有来。
不是管家爽约了。
他只是随着那个世界,一起消失了。
后来,楚渊揉皱了一张又一张空白的稿纸。
一旦他提起笔,想要重新将那本子上的故事再复写一遍,他的手就会不断地颤抖,写不出任何字句。
他因为母亲,也因为自己心底仍然存在的热爱,大学选择了相关专业,将自己浸入那片或温柔和善,或尖刻锋利,或光怪陆离的河流。他多少从中感受到一点点治愈。
可是,他再不会写任何东西了。
那些曾经虚妄的幻想,成为了他心里不可触及的隐痛。午夜梦回时偶然想起,他便会止不住地不停落泪。
孤独的创世者,失去了自己的神明。
他失去创造世界的热情。
直到那一天——
“你好,我是管家。”
他终于从不断下坠沦陷的混沌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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