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顾山水之殇

黎苏找到漓戈时，牙牙已经在漓戈怀里睡着了，黎苏看着熟睡的牙牙，轻轻地擦掉了他眼角的泪痕。

        她缓缓坐在门槛上，看着屋外如河流般的雨水失了神。她有太多想不通的事，也不知道要去问谁，本来想问问李老太关于警徽的事，却不想她老人家突发疾病去世了。

        顾水殇一出来就看见黎苏盯着屋外哗啦啦的雨水发呆，眼底逐渐露出嫌弃之色，他冷眼转身坐在长凳上吃早饭。

        他端起已经冷了的白粥晃了晃，然后目色一沉就喝进了肚子。一旁的逐月将剥好的壳的鸡蛋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径直躺在了长凳上闭目养神。

        许久，雨水渐渐停了下来，屋檐上的雨水滴到门口的水洼里，发出嘀嗒的声音。

        “苏哥哥。”牙牙揉了揉眼睛看着坐在门口的黎苏喊到。

        黎苏立马调整心态微笑着回头看向牙牙，她回答道：“牙牙，你醒了？”

        牙牙挣脱漓戈的怀抱奔进黎苏的怀里，他仰着睡眼惺忪的脸看向黎苏，委屈地问道：“苏哥哥，家里的房子又坏掉了，牙牙又没有地方住了。”

        黎苏摸了摸牙牙的头说：“牙牙，哥哥带你去陵城好吗？”

        牙牙好奇地问：“陵城？那是什么？”

        黎苏比划着说：“那里有好多漂亮的房子，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玩的。”

        牙牙惊喜地说：“真的吗？那苏哥哥也会带太奶一起去吗？”

        黎苏眼里的光瞬间暗了暗，她摸着牙牙的头说道：“太奶生病了，苏哥哥让人带太奶去治病了，等太奶病治好了苏哥哥就把太奶接过来和牙牙一起，好吗？”

        牙牙嘟囔着说道：“牙牙想和太奶一起，等太奶病好了，再和苏哥哥一起去陵城。”

        黎苏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顾水殇插话道：“你太奶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黎苏连忙看向顾水殇说道：“顾水殇！你在说什么！”

        牙牙听了顾水殇的话，不再说话只是抿着嘴一个劲的掉眼泪，黎苏连忙擦着他的眼泪安慰道：“没事的，太奶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了，牙牙以后就跟着苏哥哥吧！”

        牙牙张了张嘴哽咽地说道：“牙牙都…知道的，太奶很早就和牙牙说过，太奶总是会离开牙牙的，太奶让牙牙不要哭，可是，牙牙真的好难过，眼泪就不争气的自己掉下来了！”

        黎苏看着懂事的牙牙，鼻子酸酸涩涩的，她一把抱过牙牙说道：“牙牙最乖了，太奶最喜欢牙牙的，太奶最喜欢牙牙了…”

        哭了一会，黎苏便带着牙牙走到屋子里去看太奶。牙牙站在太奶身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擦眼泪，村民站在一边看着也忍不住擦眼泪。

        屋外，天彻底放晴了。

        村子里的村民都在出力帮着张罗李老太的身后事，直到这时黎苏才发现原来村子里的村民大多都是老弱妇儿，年轻男子也就那么几个，所以在做摆祭坛等体力活时，漓戈和漓澌帮了不少忙。

        终于，李老太简陋的灵堂搭起来了，李老太的棺椁里除了李老太几乎没什么其他的物件，两根白蜡烛还是燃了一半的，烧的纸钱也都是被雨水浸湿后又被晒干的。

        黎苏看着这简陋的环境，心中不是滋味，她本想让漓戈去准备一些东西来，却被牙牙拒绝了，牙牙说这都是太奶之前就准备好的。

        牙牙在太奶的灵前一跪就是一天，黎苏期间也跪过，可膝盖实在受不住无奈才只有坐起来的。

        黎苏看着牙牙十分心疼，她劝过牙牙让他起来，可他说太奶在的时候自己没孝顺她，现在她不在了他一定要跪满三天。

        屋外天已经黑了，顾水殇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走到黎苏身边说：“该走了，你现在不怕淅衍被逼供了？”

        黎苏转头看了一眼屋外漆黑的天，又看了看灵前瘦小的身体，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顾水殇见黎苏犹豫不决，直接丢出炸弹来：“别忘了，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再度停留你就不怕这个村子都被灭了吗？”

        黎苏面色一僵，顾水殇说的对，她不能再停留了。正好在这时，牙牙昏倒了。黎苏连忙上前抱起牙牙，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估计是淋雨感冒了。

        黎苏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牙牙身上，然后抱起他对顾水殇说：“我们走吧，李老太的事情就要劳烦村民了。”

        和村民交接好事情后，黎苏便带着牙牙上了马车，顾水殇也进了马车，其余人则坐在马车外，还是逐月驾车，同村民拜别之后黎苏他们便上路了。

        马车内，黎苏一直照顾着昏迷的牙牙，擦脸擦身体探体温，直到忙到后半夜她浑身酸胀，牙牙的体温才恢复正常，她叹了一口气坐在木板上，撑着脑袋看着牙牙。

        牙牙这小孩生得挺好看的，睫毛长长的，鼻子挺挺的，小嘴红红的。黎苏看着他不自主地笑出声，甚至一度伸手捏牙牙的小脸蛋。

        顾水殇在他身后看着，满脸的嫌弃。他不明白黎苏一个大男人怎么总能做出这种女人才会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绝对不会和黎苏有太多的交集。

        黎苏是真的累了，她趴在牙牙身边就睡着了。顾水殇看了一眼黎苏，腿一撩就把一旁的衣物撩到黎苏的背上。

        过了一会，牙牙醒了。他挣扎着坐起身，等头脑清醒之后他转头看向黎苏，发现她正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然后他又看向顾水殇，只见顾水殇也闭着眼睛养神。

        他环顾四周后发现自己早已不在李庙村，眼底露出焦急之意，他小心翼翼地就拉开盖着自己的衣物准备下软塌，不料却被顾水殇喊住。

        “顾山海，你准备去哪？”顾水殇半坐在软塌上右手至于膝盖上等着牙牙问。

        牙牙听见有人喊自己真名，他立马露出委屈的表情看向顾水殇道：“大哥哥是不是认错人了。”

        “在本少爷面前，你就不必伪装了！”顾水殇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山海。

        顾山海看着顾水殇的大大的眼睛里多了一些警惕，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明明都没有见过他。

        “本将军是南岭顾家军的统帅顾水殇！”顾水殇见顾山海不说话便直接自我介绍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简直不要太霸气。

        听见顾水殇的话，顾山海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护住黎苏道：“你想做什么？”

        顾水殇见顾山海护黎苏不禁挑挑眉觉得新奇，他勾起嘴角道：“知道了本将军的身份，你难道不应该唤本将军一声叔父吗？。”

        顾山海皱眉不屑到：“谁稀罕顾氏之姓，我现在叫李山崖，李苏是我哥，你别想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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