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你知道什么是极致的绝望吗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阿璃的身边。
枫爷爷蹲了下来，伸手触摸了倒在地上的阿璃的魂魄，自言自语道，“虽然还差点火候，不过也算是能吃了。”
说着他就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抵着了阿璃的脸上，虽说他可以不伤害阿璃的躯体直接将魂魄抽出来，但是他更喜欢将阿璃的头颅剖开，再将魂魄抽出来，那样更有仪式感。
刀尖落在了阿璃的脸上，枫爷爷忍不住叹道，“就是可惜了这小脸啊，胖嘟嘟的，倒是有几分可爱。”
“诶，怎么动不了？奇怪。”
枫爷爷嘀咕着，用力将刀子往下划，可刀尖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他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寒气从刀上转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右手已经冻成了冰块。
“咿呀！”枫爷爷失声惨叫，跌坐在地，连连后退。
他慌张地用左手握住了冻起来的右手，抵在额头上，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还在心中不断默念，恢复原状，恢复原状，恢复原状！
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右手依旧如常，依旧被冻在了冰块之中，甚至这冰还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上移，一点点将他全身冻结。
不可能的，这个空间是他所控制的，所有一切都是随着他所想而变化的，只要他想，这只手就能恢复成原样才对！为什么没有恢复！？
腾！
一声轻响，他的右手上忽然冒出一团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将他被冰块冻结的右手吞噬。
枫爷爷却是无比慌乱地想要将火熄灭，他的手哪里经得起让火这么烧！？但是还是和刚才一样，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徒劳，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即将被烧成焦炭。
到底这个空间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不听他的操控！？
不对！若是不在空间里了的话，他怎么会感受不到火烧的疼痛！？
他立刻镇定心神，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念出操控这魂灵空间的咒文，试图要将这空间撕出一条缝隙。
“哎呀，阿璃玩过头了，还是被发现了！”忽然阿璃那稚嫩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响起。
枫爷爷没有出声，口中咒文不变，只待身边的气息越发清晰的时候，他左手猛然往前一伸，就抓到了一只细小的手。
“看我还抓不到你！”枫爷爷睁开眼睛，出现在他眼前的果然是阿璃。
被抓到的阿璃慌忙反抗，立马脚踢牙咬的，试图让枫爷爷放开自己。
枫爷爷冷笑：“没用的，这里是我的空间，我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将你碎尸万段，不过你这小丫头，不愧是我看中的魂魄，竟然能弄出个假的空间来蒙骗我。”
“你能将阿璃关在这个魂魄弄成的空间里，阿璃为什么不能把枫爷爷也关起来？放开阿璃，放开！不然阿璃可就不客气了！”急得快掉眼泪的阿璃还要虚张声势威胁着。
“哦，那就试试看怎么不客气。”这是他的空间，只要他将阿璃的攻击想象成为虚幻，那就是虚幻！
枫爷爷得意洋洋地放开了阿璃的手，“阿璃，你知道极致的绝望能让你的灵魂变得多么的鲜美吗？来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你那体会到极致绝望的灵魂了。”
“那阿璃就真的不客气了哦。”阿璃后退几步，双手结印，口中轻念咒文，颈上的项圈随之发亮，龙晶射出了耀眼光芒。
随即轰隆一声，一道亮光从天而降，天雷即将被召唤落下。
“天雷！？这小丫头倒有几分本事，可是......”枫爷爷话还未说完，天雷已经在他的耳边炸开，落雷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痛！？烧起来了！我怎么会烧起来了！
“啊！！！！”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划破了这片黑暗，光亮刺进了枫爷爷的眼中，眼前所见令他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细想，他已经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
模糊的视线中，他的右手映入眼帘中，那被烧黑的不成样的右手还留着火烧的痕迹，稍稍往上的衣衫上留下的则是水渍。
奇怪？刚才被冰冻，被火烧不都是在那虚幻的空间里发生的吗？不应该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他的手会被烧伤，为什么他现在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为什么他感觉到他的性命，他的魂魄在一点点离他远去？
不要啊！！！！
哒哒哒，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脚步声落在了他的身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阿璃天真无邪的脸孔此时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阴暗。
“枫爷爷，其实呢，从一开始你所进入的就是阿璃所构建的空间哦，是用被你丢弃的那些残次品所构建起来的空间哦。”
阿璃转了个圈，露出了身后曾经被他随手丢弃的布娃娃，一个个布娃娃的眼睛中重新燃起了光亮。
啊，原来这些不中用的还能排上些用场啊，原来一开始他就弄错了，那些火烧冰冻之所以没有感觉，其实就是阿璃让他觉得没有感觉而已。
在阿璃的空间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随她所想，就连他的感受也一样，一如之前他所构建的那些空间一般。
就是那种错觉，让他以为是陷入了阿璃的空间，还用咒文要将空间撕裂，其实他以为的那个撕裂后的空间就是他自己了的，但其实还是阿璃的空间。
只是那时候的他不会再有怀疑，所以才会那般自傲的让阿璃引下了天雷，如果他能及时发现一切都是谎言就好了，他就还有机会能够逃脱即将靠近的死亡，这个他以及逃脱了上百年的死亡。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能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了，一步步在靠近，他甚至看到了死神的那张脸。
“没想到这么多年，依旧没有逃过你的手。”最后，枫爷爷望着出现在眼前的陆云生，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是啊，追逐了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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