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已从良

别莉的表情很平淡。

        不过越是这种表情，徐亮越感觉她的信心十足。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对这串手链势在必得。

        徐亮反复看着这个手链。

        光洁、柔和、一串13颗，大小相近，颜色也相近，所以才能卖到十几万的高价。在徐亮看来，这不是一个非常高的价格，但是作为练手而言，能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走，甚至反而还能倒打一耙，则需要相当高的偷盗技巧。

        徐亮本来也没太把这串手链当回事，只是一次正常上班活动而已。

        但是既然别莉很重视，而他又一直有一种隐约的奇怪感觉，自然不能轻易归还。

        想到这里，徐亮伸出手指，在半空当中画了一个大圈子，把别莉的身体、桌子、桌子上的首饰盒和里面的东西都划了进去，同时说道：“在这些东西里面，哪个东西最值钱？”

        别莉笑：“肯定是我。”

        徐亮也笑，随即他又把手串也放进这个圈子里：“现在呢？”

        别莉知道他问的是价值，于是她把手串和关闭着的首饰盒并排的放在了一起：“这两个东西。”

        “比你的人都值钱吗？”

        “应该是值钱多了。”

        徐亮又仔细想了想：“那我想知道，你又是什么价值？”

        徐亮问的不是别的，而是别莉作为一个“人”的价值。

        通常情况，我们都默认，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因为每个人对于TA自己而言，都是生命的全部。所以“生命无价”这个讲法十分成立。但是显然，徐亮和别莉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对于人的生命的定义和普通人也不同。他们默认生命的价值存在上限，而且还不高。

        徐亮对“人”的定义，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显露过，别人也根本猜不到。

        但是别莉对“人”的价值定义，徐亮却能猜到一些。

        看别莉的衣着打扮，谈吐举止，以及一切向钱看的样子，徐亮有充分把握认为：她对人的价值定义，应该偏向于“身体”价值，说的更确切一些，应该是“女人的身体价值”。

        “你真是出来卖的？”

        前几轮对话中，徐亮发现别莉对言语的免疫功能很强，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就更倾向于放弃晦涩的词语，表达更直白的含义。

        别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身在她的包包里面翻找，拿出一份资料。她把这份资料从桌子上递给徐亮，道：

        “想知道我的价码吗？”

        徐亮笑着结果这份资料。

        说这是一份资料，倒不如说是一份菜单。

        标着价码的菜单。

        菜单的内容不是菜，而是服务。

        这份“菜单”，徐亮虽然没有亲身的品尝过，但也久仰了。

        一份洗澡的价目表。

        洗澡，当然不是自己洗。是有女人帮着洗。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女人洗，或者具体用什么方式去洗，则是菜单上面的内容。

        首先是按照身高分类：160以下——基础800；1660-165——基础1200；165-170——基础1600；170以上——基础2000。

        其次是按年龄分：年龄小于18，减一岁加500，不低于14。

        再其次是按职业分：这里有一个备注：会有职业证书，比如学生证，比如教师资格证，再比如医师资格证，备注是这样写的，上岗服务先看证件。

        并且保证证件的真实性与提供互联网查询功能。

        这一块也是加分最多的项目。

        最后，就是服务类别了。

        所有宅男能想到的，所有在小电影里面能看到的，以及很多不能想象到的服务项目，在这份菜单上，都有明确的标价。快多少，咬多少，后多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服务项目之多，品类之繁杂，花样之绚丽，以及……配图之精美，令人汗颜。

        徐亮虽然人生经历也十分精彩，这种菜单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五六年前，这是南方城市的标准化服务。后来经过一次运动，就从半地下转为真正的地下了，当然，我们这里提供的是高配版的。”

        徐亮知道，这种典型的、标准的、莞式服务，自从五六年前的严打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或者说，以更加隐蔽的方式，继续存在着。

        他把菜单还了回去。

        并且再次重新的，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遍别莉。

        原来每个部位都是明码标价的……

        那么，整体算在一起呢？

        徐亮用手敲着这份菜单，忽然道：“你不是这个价位的。”

        别莉笑。

        “你既然想要卖自己。”徐亮指的是刚才她用自己的无限制服务换手链的事情，继续说道，“不妨给我看看你的真是价码？”

        别莉笑：“看来帅哥，你不经常出来玩。”

        徐亮诚恳的点头：“是的，我一般不玩。”

        别莉又笑：“那你有没有兴趣做一下更深入的了解呢？”

        也没等徐亮回答，别莉再次反身，从包里面拿出第二份资料来，递了过去。她也不用等回答，无论玩过或是没有，对于这样的资料也没有人会忍住好奇的。

        这份资料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上一份资料，或者说菜单，是已经消失了的，高配版本的服务菜单，那么这一份资料又是什么呢？比高配版本菜单还要高配的服务名单？

        徐亮接了过去。

        从手感上对比，上一次的更厚实一些。

        徐亮将这一摞精美的纸张接过去，仔细扫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色情信息。

        无比正规。

        这不是菜单、也不是服务项目。

        这是简历！

        个人简历！每个人的资料拿出去，就可以面试，就可以入职，就可以放在智联猎聘这种网站上筛选公司的简历！

        放在正面第一页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照片……不是什么暴露的照片，也不是什么擦边球的花样，而是十分标准的证件照。

        证件照！

        不是什么只有身体部位、尺寸、年龄、大小的数据！

        比如第一页，最上方的表格填写的是姓名职业年龄政治面貌毕业（在读）院校等，而最重要的中间部分，则是该女人的兴趣爱好才艺展示社会活动等这些相关的真实而详细的资料，比如，这些女人通常都是专业的平面模特车展礼仪，有一些甚至接演过一些电视剧或者微电影，或者是参加过现在名目繁多的选秀节目……

        徐亮一张一张的简历翻下去，他的最大感受就是，每一个这上面的人，这些看样子是做“服务类”行业的人，都是一个“真正的”人。

        而这些简历的下方，才是身高体重三围等硬性指标。

        最后写的，也是比别的简历多出来的一个内容——价码，全部都是炫目的一串零。

        除此之外，徐亮还看到了具体的服务项目，有按次收费，有短期伴游，也有包月计算。具体价格，没有低于四个零以下的。多的那些，零的个数不太好数。

        别莉：“真实的价格也没这么夸张，你看到的这些价格，基本上都是宝宝们工作以来拿到的最高价，而且也有一些水分。流程大概是你先看资料，然后约宝宝上门，当然，你付车费，或者飞滴费。见到人以后，你付钱，宝宝进门。”

        “这才是我们真正的高端服务。”别莉道，“最开始给你看的菜单，是面向广大社会平民阶层的。”

        徐亮默默的把这一摞建立扣在桌子上。很多时候，就是有一些平常比较难以想到的领域，其实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

        徐亮抬起头，看着大胸美女别莉，她微笑看着他，笑容让人捉摸不定。

        徐亮和她对视了一会，之后，说了一句和刚才一样的话：“毫无疑问，你不是这个价位。”

        别莉再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呢。”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看了这么多资料，再次打量别莉，徐亮不得不承认，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有着一股女人味儿。就算不是天生的，也一定是经过精心设计，或者反复的练习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徐亮想了想：“那你的价位又是什么呢？”

        “我？”

        别莉风情万种：“我从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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