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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酆都来信


伍小员并没有躲闪,而是趁他用刀刺向自己时候,快速的再出一刀。虽然伍小员自己也中刀,但两人距离太近,粗壮男子来不及伍小员的菜刀,被菜刀割伤了脸。

“憎い女!”粗壮男子咬牙切齿,彻底被激怒。

“在我死之前,要不要听我一个忠告?”伍小员吐出一口鲜血,轻轻笑了一声,似乎很有把握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死于话多!”粗壮男子端着刀,再次走来,将弯刀刀刃对向伍小员喉咙。

“我在菜刀上,涂了毒!你死期将至!”伍小员提醒他。

粗壮男子怔了一下,心想,怪不得刚才不躲那一刀。于是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

“现在的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不妨,你告诉我李满堂的事,我给你解药,如何?”伍小员轻佻的问他,声音里都带着诱惑。

粗壮男子停住刀,硬生生卡在那里。突然又将刀继续砍下去,微微一笑,说:“狡猾的女人!我并没有中毒!”

这就被识破了吗?看来是回天乏力了!伍小员坚定的眼神看着刀刃缓缓向自己砍来,命运的铡刀就要落下来,难道自己不仅找不到关于李满堂的答案,更要死在这里吗?刀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伍小员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喂!”有一个声音叫住粗壮男子,他的刀砍断了一缕伍小员的头发,停在了距离喉咙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又是你?”粗壮男子看着声音的发出者,他是一个比粗壮男子略高的矮个子男子,浓眉小眼睛,一脸阴沉沉的杀气。其实他就是前几天救下李满堂的人。

“又?我们见过吗?”这个问题太致命了!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粗壮男子根本不想遇见他,更不愿意纠缠这个家伙,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要不要听个忠告?”浓眉男子问,声音很轻柔。

“忠告?你对我很好?”粗壮矮男子讽刺的问,话里略带一丝挑衅。

“放了他,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会怕你看到?”粗壮男子底气十足,毕竟自己来自日月神道教,怎么怕他小小的天台宗。

“我如果看到了,就只好打到你听我的忠告!”浓眉男子的话里带着一点杀意,伴随着一阵微风吹到粗壮矮男子的脸旁边。

“夏萁,天台宗和日月神道教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当真要与我为敌?这后果你担当的起吗?”粗壮男子似乎心虚了,尝试着用日月神道教的名头和对方做谈判。

“你可以试试!”夏萁寸步不让,说话铿锵有力。

“他的死微不足道!”粗壮男子似乎在劝夏萁离开,他也不愿在这里纠缠,现在杀心全无,心里想的只是离开。

“天邪鬼,你又以为神道教,会在意你的生死?”夏萁真是犀利,一语戳中要害。

“住口!你们天台宗,又算得了什么?”似乎夏萁戳到了天邪鬼的痛处,这厮一言不合,拔刀杀了过来。

“无知者无畏,死不足惜!止观心法!”夏萁先出招了。

“观天神道,四时不忒!”天邪鬼念着招式,夏萁看到他们二人四周布满了灰蒙蒙的东西,各种牛鬼蛇神的声音低声杂陈,各种魑魅魍魉隐隐约约忽隐忽现,等待时机发起进攻。

“出手就大招!你着急回家看妈妈吗?”夏萁不屑的说,“你这功力,还敢用观天神道?一切智、道种智、一切种智,一心三智!”夏萁聚集金光于自己手中,金光又化成无数流星镖,分别击向牛鬼蛇神声音发出的地方,天邪鬼召唤的小鬼被金光流星镖击中,魂飞魄散,但天邪鬼却控制身前的小鬼挡在自己前面,抵挡了刺向自己的流星镖。

“あまてらすおおかみ!”天邪鬼见情势不妙,又使出了另一个大招。

“你居然会天照大神?空观、假观、中观,一心三观!”夏萁再次召唤金光,齐聚自己身体四周,抵挡天照大神的阳光。

但此时情况对自己也不太妙了!夏萁听到警车声滴答滴答的传来,是该尽快结束战斗了!

  “一心三智,一心三观,会三归一!”夏萁用尽了全身功力,写了一个“卍”字在掌心,这字越来越大,能量越来越强。

天邪鬼看这厮似乎动了杀心,刚才两招已经接近自己极限,自己已经明白不是夏萁对手,此刻只好再硬着头皮孤注一掷。

“かぐら!”天邪鬼一个冲刺步杀向夏萁,夏萁用金光“卐”字牢牢挡住,但是自己力量太强,天邪鬼被顺势击飞。

而天邪鬼似乎并不想硬拼,借着被击飞的力量,转身便跑。

原来,向前冲刺是假,借力逃跑是真。夏萁哪里肯放过?

“佛光普照!”夏萁用刚才的“卐”字引领一束金光,满满地照在天邪鬼身上。天邪鬼躲无可躲,一口鲜血喷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旁的警察下车,冲了过来。夏萁于是转身离开。

  “一个末流神,居然敢挑衅我天台宗十二祖师。”夏萁心中暗自鄙夷。

但是夏萁来不及治疗伍小员了,只是惋惜的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而伍小员生怕自己醒不来了,警察来到的那一刻,赶紧跟他们说了一遍遍:“日月神道教,天台宗,十二师祖,夏萁,天邪鬼!”说完就昏了过去。

天台宗,夏萁,天邪鬼?一个巨大的问号,也是线索,留在了李满堂心中。

夕阳西下,李满堂将伍小员火化后,抱着骨灰,坐在海韵沙滩附近的胡里山上,看着大海,像是远行前的道别。

“小员姐姐,这里是回龙观,能听见海浪的声音,看得到日出!”熊梓君安慰李满堂,也在旁边坐下,用手扯着李满堂的手臂,两个人静静地等待着夕阳下山。葛道长则在道观里看着他们,直至太阳下山,二人离开。

李满堂住进了林下蹊给自己腾出的员工宿舍,他一头扎进去,抱着伍小员的骨灰,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第一天晚上,熊梓君来陪他,带来的水,一滴没喝。

第二天熊梓君带来了餐饭,依旧是粒米未进,一言不发。

第三天熊梓君进来了,放下饭菜,也不说话,静静地陪着他。天黑的时候,熊梓君离开了,临走时说:“伍姐姐走了,我们都很难过。但她走的时候也说过,要你好好的生活着。她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走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等你振作起来,你要自己走出来,把她埋在亳城故乡,完成伍小员姐姐的心愿,我会陪你一起去。还有师父,葛爷爷,我的师兄们,他们也都一直在默默的守护者我们!”

说完熊梓君看着李满堂,期待着他有一点回音。然而,他依旧没有任何反映。

“从现在起,你不吃,我也不吃,你不睡,我也不睡,你要去死,我也陪着你!”熊梓君这下认真了,坐在宿舍的床上,向雕塑一样看着李满堂,李满堂则抱着骨灰,闭着眼,依旧沉浸在悲痛中。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高高升起,又悄悄落下。夜如死水一样安静。窗外一阵微风,窗棂稍微动了一下。李满堂突然睁开眼,看到熊梓君已经趴在自己面前的床上,呼呼大睡,一点口水流出来,沾湿了床单。

李满堂摇摇头叹息——真是个可爱的学姐!悲痛之情顿时淡化了很多。

“学姐,我们走,去见林教授!”李满堂缓缓站起来,将骨灰稳稳放在桌上,对熊梓君说。

熊梓君听到声音顿时就醒来了,揉一揉惺忪的眼睛,想起昨晚自己说的话,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不过自己还是挺开心——伍小员姐姐的死,终于带来了李满堂的振作!只是此时的李满堂形容枯槁,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蜕皮,一道道红色的血丝在眼睛里像乱糟糟的红线一样,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熊梓君也不多问,一路带他来到林下蹊这里。

“林教授,我想拜师学艺!”李满堂祈求着。

“为什么现在才愿意拜师?”林下蹊问他。

“我想像你们一样,变强,以剑担道义,武正四方,让天地正道,浩浩荡荡!”

  “去探索自己的身世?”

“不,不是!”

“为身边的人报仇?”

“也不是。小时候习武,是争强好胜,不让自己天天挨打。”李满堂说着又想起自己年幼时被村里小朋友天天围殴,嘲笑自己没有父母,自己的伯父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人赶走。

“那现在呢?”

“我想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说完,李满堂的泪水又出来了一点。

“即使你在强大,也有你保护不了的人!这可是你所能接受的现实?”林下蹊见他如此回答,甚是开心,但有些事,自己再强也无能为力,就像自己一样。

李满堂默然无语。

“庶人习武,逞凶斗狠,以掩内虚。侠客习武,惩奸除恶,行天地之法。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孟子曰,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你身为鹭岛大学的学生,要有家国情怀,这才是鹭岛大学武术队的宗旨。你能明白吗?”

“嗯!”李满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林下蹊会心一笑——这后生终于不再纠结于自己的身世,来日可期!

“这里有一封信给你!”说罢林下蹊给了李满堂一封信。

“这封信快两天了!”熊梓君在一旁说。

李满堂收过来,是一封中国邮政的EMS,上面却只有收件人信息——福建省鹭岛市思明区鹭岛大学对面西村食府李满堂收。

看到西村食府四个字,李满堂又开始发呆,他还沉浸在伍小员死去的悲伤中。

熊梓君一把拿过来信,拆开,是几页纸。于是摊开递给李满堂。递过去的过程中,才发现几页信纸上空白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写信没有字?这是为什么?”熊梓君好奇的问。

李满堂满不在乎,管他呢。

只是林下蹊拿过信纸和信封,仔细端详了一阵,脸上突然露出惊悚的表情。

“师父,你怎么了?”熊梓君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失态过。

“这信来自巴蜀,酆都城!”

“酆都城?是哪里?怎么没听过?”熊梓君问。

“他的另一个名字你肯定听过——阴曹地府,阎王殿!”

“阎王殿?”熊梓君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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