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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路同行


裴隐收下花束,转头朝向寒殊殿内,恭敬地请示:“掌门师叔,师父特地交代弟子,要我与你们一同去净山,明日弟子能否同行?”

        大殿内静悄悄地,应松玄似在细细斟酌。

        “近来净山形势危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应师兄为何不同意?”严辛荷低声询问。

        裴隐找叶若风帮忙:“掌门为什么不让我去?叶师妹快帮我说说话,不然我回去交不了差。”

        叶若风朝他递了个眼色,再试探着向殿内开口:“师父,阿隐师兄——”

        “你想让他一起去吗?”应松玄远远问她,声音像凝了一层霜。

        叶若风点头“嗯”了一声。

        “好,明日一早出发,裴隐早些回去准备吧。”他答应了同行的请求。

        裴隐一听便知道这是逐客令,拜谢之后匆忙告辞。

        叶若风有好多事没来得及和他分享,想跟上去送客,又听到寒殊殿中严师叔尚在发问。

        “应师兄,我可否与你们同行?”

        师父会同意吗?玉阙峰疯传的流言蜚语是真的吗?叶若风不禁放慢了脚步,等待着他的回应,直到听见他说:“嗯,一起去吧。”

        他答应了,所以“好事将近”是真的吧?她忽然不想去送客了,只默默走回吟风居。

        第二天再出门时,严辛荷与裴隐已到了悉云峰,不知谁先谁后。四人不做耽误,即刻出发。

        净山地处极西之地,位置隐蔽,缥缈难寻,传说山中灵泉有起死回生之奇效,其泉眼藏在穹炎洞中,洞口被孽火瀑布掩盖,唯有无欲无求之人方可免受孽火焚身之苦,顺利取得灵泉。凡人不敢以身涉险,仙魔两界又把灵泉起死回生的功效当作无稽之谈,故净山正好落得清静,千万年来鲜有人涉足。

        应松玄一行利用定位术快速找到净山。原以为魔族在净山兴风作浪,大肆作乱,已将整座山糟蹋得不成样子;进山一看,此中安宁祥和,风景幽静,丝毫没有动乱的痕迹,连个魔修的影子也没有。

        自然也没有见到穹炎洞和孽火瀑布。

        “掌门师叔,这里真是净山吗?”裴隐很难不怀疑他们来错了地方。

        “是,眼见不一定为实。”应松玄边走边用法术探测周围环境,“现在的平静可能是假象。”

        “师父是说,有可能像净月潭那样吗?”叶若风抬头看向应松玄。

        “净月潭哪样?”严辛荷与裴隐异口同声,审视的目光落在她后脑勺上。

        应松玄知她解释不清,替她解围道:“净月潭的情况为师只是随口一提,你不要当真,也不要多问。”

        叶若风顺从地点点头,不再吭声。师叔和师兄还在看她,显然仍在怀疑她是不是去过禁地,但碍于掌门情面,也不好再问。

        “总之此地被魔族动了手脚,一切小心为上。”应松玄重申。

        其余三人正欲回应,山中蓦然降下暴雨。

        山雨毫无预兆,来势汹汹,应松玄施法变出一道屏障,将四人与漫天雨水隔开。雨势再疾再猛,亦不影响他们行动。

        叶若风原本与师父并肩而行,下雨后默默与他拉开距离。她自袖口中掏出一颗绀色石子,伸手到避雨屏障以外,石子被雨水淋湿,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小巧的燕子。

        “剪雨,醒醒。”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剪雨,难得遇见下雨,想好好利用这个天气,但剪雨变成燕子之后没有反应。

        应松玄带路继续前进,偶尔用余光扫一眼叶若风伸出屏障的手臂,确保她没有危险。

        “叶师妹这样伸着手不累吗?到我这里来。”裴隐走出屏障站在路边,单手撑了片宽大的树叶,差不多与荷叶一般大,品种却并非荷叶,叫不出名字。

        叶若风心思系在剪雨上,用树叶遮雨确实比用师父的屏障方便多了,于是她钻出屏障,躲到树叶底下,师兄正好给她留了个位置。

        严辛荷原本在断后,中间两个人脱离队伍之后,她不紧不慢上前几步,和领路之人走在一处,又补充一句:“你们两个,走到前面去,后面没人看着,恐有危险。”

        裴隐撑着树叶轻轻推了推叶若风,两人走到了前面,剪雨还一直没醒。他看了一眼她湿淋淋的衣袖,边伸手边说:“我帮你拿着。”

        叶若风还没来得及拒绝,剪雨已被他拿走,刚想对师兄说不用麻烦,石燕忽然振翅向山雨中飞去。

        她只开心了片刻,很快又变得焦虑,剪雨飞得太急太远,转眼已无影无踪,“阿隐师兄,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应松玄一直没出声,却将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此刻瞥见叶若风满脸忧愁的表情,左手在衣袖中默默掐了个仙诀,意图将剪雨召回来。

        “不会的,看我的。”几乎同一时间,裴隐掏出一块点心,作势不经意地挥了一挥,剪雨流星般飞了过来。

        “师兄高明!”叶若风忍不住喜笑颜开,忍不住夸夸他。

        “那点心是给你带的,被它抢了,你还瞎开心。”裴隐一边喂鸟一边笑她。

        叶若风轻轻摸摸剪雨湿漉漉的羽毛,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没关系,就让它吃,它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吃到,但我可以随时去找你。”

        不知被哪个词刺激,某人在衣袖里掐诀的左手变成了握拳的姿势。

        天边忽然间“轰隆”一声,一声惊雷炸开。叶若风“呵”了一声,不是被雷声吓到,而是被突然落下来的树叶盖住了眼睛。

        听到雷声的一瞬间,裴隐顾不上再撑树叶挡雨,双手立即捂住叶若耳朵,动作熟练程度叫两位师叔吃了一惊。

        “阿隐师兄——”她被树叶挡住视线,停下脚步杵在原地,“你手上还有点心屑。”

        裴隐被蒙在同一片树叶底下,微微松手,关切道:“你从前很害怕打雷。”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早就不怕了。”叶若风腾出一只手胡乱去抓头顶上碍眼的树叶,虽说早就不怕打雷了,但很奇怪,她在滚滚惊雷中感受到一重重汹涌的怒意。

        按理说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突然有点害怕被天打雷劈?

        气氛委实有些古怪,她正欲开口询问师兄有没有同样的感觉,一阵狂风刮过,头顶上的树叶被吹落好远,大雨瞬间淋了两人一身。

        叶若风想往避雨的屏障里去,裴隐站着没动,不知在想什么,双手还捂着她的耳朵,目光落在她湿哒哒的头发上,“这朵花是哪里找到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叶若风想掰开他的手臂,刚一碰到他的衣袖,山雨戛然而止,雷声骤然消退。

        裴隐松手,想帮她理顺杂乱的头发。

        应松玄施了个净尘诀,眼前那两个乱糟糟的人一下子穿戴整齐,容貌精致了。“做正事。”

        “是,师父。”叶若风已经熟知他的语言习惯,话越少,心情越不好。三个字,基本可以判断为生气了。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绀色石子,暗中琢磨该如何问他为什么生气,刚抬起头来,却见严师叔又朝他靠近半步,正踮脚附在他耳边讲话,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她突然不想再问他为什么生气,他心情好心情坏,都有另一个人关心。“好事将近”那个词又冒出了来,她不禁感觉自己有些多余,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转身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步伐。

        “叶师妹走慢点,为何突然这么着急?”裴隐和她一样步速。

        “做正事呢。”她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打算。

        “你觉不觉得鞋底有些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鞋。”

        “没有啊,阿隐师兄别说得这么邪乎,怪吓人的。”叶若风低头扫了一眼路面,除了深浅不一的水洼,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害怕?”

        “我哪有?”叶若风刚一否认,随即“啊”的一声,上半身摇摇晃晃,幸好被师兄扶住,左脚凭空停顿,只穿着白袜却没了鞋,险些一脚踩进水洼。

        这姿势十分窘迫,叶若风不想在师父面前出丑,赶紧绷直脚背想塞回鞋子里,却听见师兄说:“等一下。”

        裴隐一手扶着叶若风,一手拿起白鞋仔细查看,鞋子普普通通,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没看出什么端倪,便拿着鞋靠近她瘦削的脚尖,很自然地要给她穿上。

        叶若风脚尖一缩:“阿隐师兄,我自己来——”

        应松玄气压很低:“裴隐——”

        裴隐倏然动作一滞,口中“嗞”地一声,小腿上刺痛钻心。低头一看,一株成精的赤色食人花绕在他脚踝上,长针一般细密的牙齿刺进他的小腿,殷红血珠正一颗颗往外渗。

        应松玄一剑斩断食人花藤蔓,浓郁剑气扫荡而过,整条山路都空旷了不少。又不知从何处移了一大块青石,让受伤之人坐下。

        叶若风赶紧从阿隐师兄手中夺过白鞋,匆忙套在脚上,蹲下身查看他小腿上的伤势。看了几眼,抬头对上他发白的脸色,忽然伸手落在他腰际,“阿隐师兄,腰带借来一用。”

        说话间,一条白绸腰带已落入她手中。

        “你做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满脸震惊。裴隐一手掩着松散的衣衫,一手按住叶若风手背,尝试把腰带扯回来。严辛荷觉得这画面不宜观看,配合地转身回避。

        叶若风淡定解释:“我只是找块布料来包扎伤口,师兄紧张什么?总不能再用我的腰带吧?”

        裴隐:“……”

        应松玄:“?”

        严辛荷:“再,是什么意思?”

        “叶师妹你别说了,我腿好疼啊。”裴隐制止了叶若风解释,若她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叶若风只好不吭声,理顺腰带轻轻覆在他小腿上,正要包扎,听见身后一人冷冷地吩咐:“你到一边去,我来。”

        “师父?”叶若风蹲在地上回头看他,“这样不合适吧?”

        裴隐战战兢兢:“弟子不敢劳烦掌门。”

        严辛荷转身惊讶道:“应师兄何必如此?你还看不见伤处呢。”

        “让开。”应松玄严肃而冷淡,把叶若风搭在裴隐小腿上的手移开,很想问她“你觉得你这样做很合适”?心中憋闷,却问不出口。

        一条青色树藤自树枝干上飞来,缠在裴隐腰上,不长不短,变作白绸腰带。

        裴隐僵住不动,不敢再做推测,只好任凭掌门为他包扎,心情过于紧张,他不禁双眉紧蹙,嘴角抿成一条线。

        “师父,你轻点。阿隐师兄看上去很痛。”叶若风目光在师兄脸上和师父手上流转。

        应松玄头也不抬,不冷不热地问:“裴隐,我动作很重吗?”

        “不重。”裴隐内心叫苦不迭。

        “那你很痛吗?”他动作慢悠悠地,给人一种他仍然看不见的错觉。

        “不痛,一点也不痛。”裴隐一边否认一边要紧了牙关。

        “师父,你不要为难师兄了,他不敢说实话,他额头上都出汗了。”叶若风有些焦急,抓住应松玄手臂晃了晃,像是在叫他“手下留情”。

        为难?她就是这样定义他的行为?应松玄扭头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表情,想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没问出口,只是轻轻拨开了挽着他胳膊的那双手。

        “好了,走吧。”他起身继续赶路,不想再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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