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默默的关心

辞言的药都是安卿给的，每次没药的时候都会自己去找安卿，安卿每次都会自己亲自去医院药物储藏室给辞言按份量拿药。

        辞言来了医院之后整个人都情绪波动不是很大了，他每天都有按时吃药，没有任何想要自杀的念头，辞言在医院还是一直提防着符陆容，对他还是感觉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每次辞言放学回来之后，经过符陆容的办公室时，符陆容每次好像都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到医院，什么时候会经过他的办公室。

        辞言经过的时候，符陆容每次手里都会拿着文件，但是都会喜容可掬的看着辞言，然后就跟他主动打招呼，之后符陆容就会以去看一下病人状况为理由跟着辞言一起去病房，经过辞言的病房的时候，辞言特意停下来，右手握着门口的把手却迟迟不开门。

        辞言要确保看着符陆容进去其他病房之后他才会打开房间门进去，一进去房间之后辞言就会拉上窗帘。

        “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辞言坐在地板上说。

        辞言不放心还偷偷打开窗帘边把头伸出来看一下情况，符陆容去检查一间病房之后又去到□□绱的病房，看完□□绱之后，符陆容确认无误之后，就一直看着手里拿着的病历，辞言看到符陆容出来之后，把头缩了回去。

        看到符陆容走了之后，辞言去到□□绱的房间里。

        □□绱和辞言一样都是一位重度抑郁症患者，他是第二个来到医院住院的病人，听护士说，□□绱的父母也是离婚了，现在没有人愿意要他，因为他有抑郁症。

        所有人对于有抑郁症的人都好像多了一种嫌弃的感觉，得了抑郁症的小孩就好像天生多了一种罪一样，被所有的人厌弃的。

        天使会有着翅膀保护，但抑郁症的人有什么保护，他们最好的保护只能是自己给。

        辞言在医院之中除了安卿知道他有抑郁症之外，现在多了□□绱一个人，两个人彼此给对方打气，□□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他对任何的时都会特别留意一点，他的父母离婚了一年一直没有告诉他，但是□□绱一直都知道，他会偷偷躲在房间里捂着自己的嘴哭泣着，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他怎么没有……

        只知道哭的小孩，爸爸妈妈不喜欢。

        辞言进去□□绱的房间之后，□□绱正坐在窗边，辞言轻声走过去想拍□□绱，但是被□□绱发现了。

        “辞言，你来了。”□□绱转过身说。

        “你最近怎么样了。”辞言问。

        辞言听说□□绱要做电休克治疗，特意来给□□绱放松的。

        “辞言。”

        “你知道电休克治疗痛吗？”□□绱问辞言。

        “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电休克治疗。”辞言实话告诉□□绱。

        辞言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吃药或者是通过抑制剂降压，也没钱去做电休克治疗。

        “我听说电休克治疗之后会有很多副作用，失忆、呕吐之类的症状。”□□绱说。

        “你怕了。”

        “我才没有，如果真的可以失忆，那该多好。”□□绱说，“忘记一切烦恼的事，忘记他们争吵的画面，你可以让我短暂忘记我现在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绱身上有着比辞言更加淡薄的气息，他身上的忧郁感完全不比辞言少。

        辞言一直在病房里跟□□绱聊天，聊完天之后，辞言出去房间的时候，又撞上符陆容了。

        “怎么又是你。”辞言小声说完之后，想着赶紧走，但是被符陆容叫住了。

        “辞言。”这是符陆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叫我？”

        “你不是叫辞言吗？”符陆容低头跟辞言说。

        符陆容比辞言高一个头，符陆容跟辞言说话的时候都会低着头，跟辞言平视说话。

        “干嘛？”辞言说。

        “这个是□□绱电休克治疗的账单，你给他吧。”□□绱给辞言。

        辞言的手刚好停在符陆容账单面前，想了一下说：“不对呀，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因为……”

        “你正好给他的时候，可以帮我告诉他电休克治疗可以缓解他现在的病症。”符陆容说。

        符陆容说这句话不经是告诉□□绱听，跟是说给辞言听。

        辞言借过符陆容手里的账单说：“好。”

        辞言借过账单后又重新回到□□绱的房间里去。

        “怎么又回来了。”□□绱见辞言说。

        “你的账单。”辞言给□□绱。

        □□绱看完账单上的数目之后看了一下辞言说：“辞言，你真的不打算做电休克治疗吗？”

        “不用，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而且，如果我做了电休克治疗后失忆了，谁来照顾我呀。”辞言说，“我看着你做，没事，我会一直在的。”

        在□□绱做第一次电休克治疗时，辞言一直在治疗室外面陪着。

        在医院外面，所有的人对于抑郁症都是充耳不闻，似乎只有在这里，他们才会被放在眼里。

        □□绱接收电休克治疗之后陷入了昏迷的状态，符陆容出来之后发现辞言一直坐在椅子上从未离开过。

        “他没事吧。”辞言问。

        “没事，电休克治疗很成功，他休息一下就好了。”符陆容说。

        符陆容虽然不能说每天都很关注辞言，但是他总喜欢在窗户外面偷看，辞言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神经病，每天都躲在窗户后面看，真当他眼瞎，这么大个人还看不见。

        辞言那天放学，他这次的药提前吃完了，辞言也没有跟安卿说，他也不管自己直接去医院药物储藏室里面拿药，那天他是没有吃药了。

        一如既往的，辞言原本以为还会像以前那样在符陆容办公室撞到他，这次经过竟然没有碰见他。

        “奇怪呀，今天这么早就下班？”辞言还特意进去符陆容办公室看了一圈，符陆容确实不在。

        “不在就不在，刚好。”

        辞言回到自己病房之后，锁好了门，这次抽屉上出现了抑郁症药，辞言明明记得没有和安卿说的，怎么会多出药。

        “难道？”

        “她竟然会记得我药吃完了？”辞言挠挠头说。

        辞言把药放在抽屉第一层里面就习惯了去到窗户角落里面蹲着，辞言还拿出了初中英语书背着单词。

        辞言看了一会英语书后有点困了，就把英语书放在自己的脸上睡会。

        辞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好像听到咚咚哒哒的声音，他还以为是隔音不好，隔壁病床传出来的声音，就没有太理会了。

        自从那次以后，辞言一直以为是安卿给他换的药，所以他还特意去感谢安卿，自此以后，每次他都没有去叫安卿拿药，因为每次在他药快要吃完了前一天，总是会有新的药放在瓶子里面。

        辞言每年到了妈妈的忌日的时候，他都会放学之后直接去花店买花，然后就去看妈妈，似乎是在医院这一段时间，辞言找到了一点的快乐感觉，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原来抑郁症患者不可能只是有悲伤这一种状态，他们还是还揣着希望向前活着。

        只要没有人打破他们就好了。

        可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呀。

        噩梦般的降临是在辞言中考完之后，当时中考完之后的辞言非常有自信可以考到重点中学，当时还没有出成绩的时候，安卿为了防止出成绩那时候，辞言会哭的特别激动，还特意给安卿送上了自己特意准备的毕业礼物。

        这是辞言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

        回到病房之后，辞言在桌面上发现了一个红包，辞言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千块钱。

        辞言还特意掐了一下人中确认不是在做梦。

        “都给我礼物了，怎么不当面送我红包呢，还要多跑一趟。”辞言说。

        辞言一直珍藏着那个红包，一直没有花过里面一分钱。

        成绩出来之后，辞言考到了621分的好成绩，那天在医院所有的人给辞言送祝福，那一天，辞言是真的很开心，原本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来到医院，现在身边竟然坐满了人。

        给他送祝福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辞言抑郁症病人，而是因为他的努力让所有的人看到了他的光彩。

        辞言当天激动晚上一直睡不着，他出去外面吹风，一打开门，发现符陆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整个医院已经关灯了，符陆容一直坐在走廊椅子上面，他的手里面总是习惯着拿着病历在看，辞言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好像都是这个样子。

        “你还不回去睡觉吗？”辞言问。

        “没有，我再看一下就回去。”符陆容说，“睡不着吗？”

        “嗯。”辞言坐在符陆容对面的椅子上。

        符陆容把手里面拿着的东西放下，目不转睛的看着辞言。

        辞言总是发现符陆容特别喜欢看着他，虽然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问过，但每次符陆容看他的眼神里面都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柔情。

        “恭喜你，考到了一个好成绩，马上就快要是一个准高中生了。”符陆容说。

        “谢谢。”

        符陆容已经在医院工作了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里辞言也由原来怀疑到开始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想错了，说不定符陆容真的如安卿说的一样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在这三年之中，符陆容每天都特别的坚持自己的工作，他是每天最早来医院，还是一个最晚离开医院的人，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样救治他的病人，他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着想过。从二十五岁进来医院工作到现在二十八岁，每天不会有不同的小姑娘特意来找他看病，也有不小的人在追求符陆容，可是全部都被他拒绝。

        “你……”

        “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辞言说。

        符陆容也是很震惊，辞言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没遇到呀。”符陆容说。

        “谁信你呀？这三年你每天来这么多女生都来找你，我看你就是不想。”辞言说，“工作狂。”

        符陆容低头微笑说：“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可以帮助到每一位得抑郁症的人，我希望可以质疑自己微薄之力来帮助他们，不让他们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世界。”

        符陆容说的这句话似乎在暗示辞言。

        “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可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可以吃着自己一直想吃的东西，多好呀。”符陆容说着说着声音开始有点断断续续了。

        辞言一边听着符陆容说的话，一边在用自己的手抠着。

        他们两个不是经常说话，以前每次见面的时候辞言总是跟符陆容保持距离，现在两个人就坐在彼此的对面听着对方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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