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女不相认

我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干着，康智敏就坐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爸给了你多少钱”
  我放下酒杯呲牙咧嘴的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他答应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肯为他卖命”康智敏盯着我“我不觉得你是和他有感情才会来这里找我的，我也不觉得他是那种会和人聊感情的家伙”
  “你对你老爸好像意见很大”
  “我当然意见很大，换做谁是他的女儿都不会喜欢那种老爸的”康智敏不以为然的说道“他是不是和你聊起过我妈妈”
  我回忆了一下“聊起过，怎么了”
  “他都和你聊过什么，聊我妈妈是从他没发家的时候就陪着他，聊他觉得我不懂事所以送我出国留学希望我长大一点？他是不是和你说了这些”
  我流了些冷汗“是大差不差的说了这些，怎么了”
  康智敏笑了笑“切，他和谁都这么说，可事实和他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康智敏也猛的喝了口酒“我爸他只和你说了这些，可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当年没日没夜应酬的时候我妈就待在家里把准备给他的晚饭热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担心他在外面喝酒喝的太多吃不下几口东西，他喝酒的时候从来不接电话，我妈就只能抱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钟表的秒针发呆”
  康智敏愤愤的把酒杯砸在桌子上“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可我也能看得懂我妈的表情，她每天晚上都和赌博一样，猜着今晚回家我爸会不会又喝酒，猜着他又喝了多少”
  “我妈她真的好爱我爸你知不知道”康智敏把指甲插进头发里抓了抓“那时候明明晚上在家吃饭的只有我，我哥还有我妈三个人，我和我哥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可我妈还是傻傻的每次都做菜做的好多，就因为他幻想着我爸会不会突然回来然后抱着肚子说自己好饿有没有吃的，可没有一天他按时回家，我们每次都会剩菜”
  “可我爸却完全不领情，每次到家都大半夜还一身酒味也就算了，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他的衬衫上还有口红印，到底是什么应酬能让衬衫上沾着别的女人的口红，我那时候已经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我想我妈也明白，我觉得她也看见了，可她不愿意说”康智敏语气慢慢的弱了下来
  “都是因为她太爱我爸了啊，我爸不管和她编个什么样漏斗百出的借口她都会相信，她就想要个解释，可我爸更多的却都是什么都不说，他不说我妈也不会生气，她只会默默的给自己一个借口，然后把自己骗过去，她就是个傻子”
  康智敏说到这里就抬头看向我“后来我爸忙活的稍微出点头了，我们家里换了房子，买了新车，搬到新家那天我们都特别开心，我妈抱着我和我哥说‘这下爸爸有钱了，爸爸不用再早出晚归了，爸爸可以给你们去开家长会，带你们去游乐园了’，我和我哥相信了，可是后来发现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康智敏回忆的越来越深“我爸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比从前好一点点的日子，他要的是数不清的钱和上面写着自己名字的大厦，最好办公室里还要挂着一张傻的要死的他的艺术照，分明我和我妈都觉得那时候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可我爸却依旧不依不饶，早出晚归的继续不知道忙些什么”
  “那时候我初中，身边同学都羡慕我有个好有钱的老爸，可只有我知道，他是个即使我亲自打电话过去和他说我没有零花钱了他也只会派个司机开着他那台傻得要死的奥迪过来塞给我一沓钞票，连我为什么花钱这么快，我把钱花在哪了他都懒得问，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他能和别的老爸一样絮叨我几句，然后再无奈的把钱打过来顺便提醒我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似乎是和家里人多说几句话他的生意就会赔了一样”
  康智敏冲我举起酒杯“喝酒，你为什么不喝酒”
  “喝，我喝”我连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生怕自己现在一个举动不妥当都会让眼前的这个大小姐情绪变得更糟
  “我爸就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人，分明我们谁都没有嫌弃过和他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小小的一室一厅里的生活，我们谁都没有要求过他一定要赚多少钱，即使他当初是个穷的掉渣的小厂员我妈还是没有嫌弃反而是义无反顾的下嫁给了他，他口口声声的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酒桌上说着自己都是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可我们都知道，他就是为了自己，我妈不是他的老婆，钱才是”
  “我记得有一次，我姥姥给我妈带了点糖桂花过来，我妈就做了一堆桂花糕，那是我爸结婚前最爱吃的，所以我妈就拉着我去他的办公室想给他送午餐，到了他公司楼下他那个前台还说要我们登记，拜托那可是我妈诶，那是他华风机电的老板娘诶，凭什么老板娘去给老板送午餐还要登记，我们可是顶着大中午三十几度的大太阳晒着过来的，我妈生气了，她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没接”康智敏咬了咬牙

  “过了五分钟他才打回来说自己在开会，问我妈有什么着急的事吗，我妈说没什么事，给你送桂花糕，我爸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还和我妈发脾气，说没事你来给我送桂花糕干什么，不知道我在忙吗”康智敏学的有模有样
  “我妈没有和我爸发脾气，她说来都来了，你的前台不让我进，要不你和他说一声让我上去，或者你下来拿”
  “我爸说你放前台吧，我妈说这个东西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爸才妥协说好你等我叫人下去拿”
  “结果他叫了个女秘书下来，呵呵”康智敏冷笑了一声“那个女人是挺年轻的，腰细腿长前凸后翘，还穿个丝袜，化的那个浓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她走过来看我妈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轻蔑还带着嫌弃，仿佛是在炫耀着她的年轻，嘲笑着我妈妈已经变老了，可我就是觉得我妈妈最漂亮，她永远温温柔柔的，眼角笑起来弯弯的特别好看”
  “那个该死的秘书最后拿走了桂花糕，又和我妈说‘康总让我带句话，说他在公司很忙，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找他了’，呵呵，他以为他是谁，谁愿意来找他吗”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牵着我妈妈的手，和我妈妈说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我妈只是摇了摇头，和我说你要理解爸爸，可我理解不了，直到现在我也理解不了”
  康智敏又给我倒了杯酒“你能不能快点喝”
  我晚上还没吃饭，被这个大小姐灌了一堆酒已经胃疼的很，可我没办法，她要是看我不爽了可以丢下桌子就走，我不爽了就只能卷铺盖回家“这就喝，这杯敬你妈”
  “敬我妈”康智敏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后面我上了高中，就开始想办法报复我老爸，我开始化妆，喝酒，和班上有点小帅的男同学出去鬼混，整夜整夜的不回家，怎么性感暴露我怎么穿，就算男生们搂我的腰摸我的大腿我也不在乎，我就是希望我爸能愤怒的过来找我然后把我拉上车子带回家，我还挺想看他急头白脸的样子的”康智敏或许是想到了那个场面，说到这又偷偷笑了一下
  “后来我的目的达成了，我爸来找我了，这次没叫他那个呆头呆脑的蠢司机过来也没叫他那个看着就是个妖艳贱货的女秘书过来，他终于肯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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