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晏警官，你相亲过吗？

祝渔有些感慨难得有人还记得这段过去，那时候水城发生了一起少女失踪案，父亲是负责案子的刑警，没时间顾她，心里又不放心，便叫晏修来警局的途中送她去学校。

        经过这家粥店，她明明不喜欢粥，却看他喝粥，自己也跟着吃了好几天。

        那时候她只顾开心了，竟忘了他也是负责案子的刑警，送自己上学，又浪费了时间，该有多委屈。

        其实祝渔想着吃一份面条，但看着熟悉的招牌，她脱口而出：“跟他一样，一份粥和鸡蛋！”她不好意思笑笑，“不过，我一个鸡蛋就够了！”

        老板娘被她逗笑了。

        晏修不冷不热看了她一眼，祝渔摸了摸头发：“嗯，好久没吃粥了。”

        热腾腾的粥上来了，六个鸡蛋装在碗里。

        祝渔剥了一个鸡蛋，咬了一口，口红粘在剩下的鸡蛋上，红的白的，令人晃眼。

        她吃完，凑近他小声说：“这老板娘记性真好，还记得我哎。”

        晏修点头，从鼻腔了闷闷地“嗯”了一声，伸手拿第二个鸡蛋。

        祝渔舀了一勺粥，白粥还冒着热气，她翘起红唇吹了吹。一口粥吃进嘴里，也带走了口红，让嘴唇露出原本的面貌。粉粉嫩嫩染着晶莹的湿水，开了口：“老板娘刚才还跟你打招呼，你是不是也经常来?”

        晏修一顿，抬眸看她，眸子清冷，然后笑了声：“祝渔，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祝渔弯嘴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什么事儿啊？”

        晏修又不说话了，心里明儿清，他算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吃第三个鸡蛋。

        祝渔还在吃第一个鸡蛋，咬一口，吃一口粥，粥见底，鸡蛋吃完了，她也吃饱了。

        “我吃完了。”放下筷子，端坐着看着他吃。

        对面人剥第四个鸡蛋了，动作利索，桌上的鸡蛋壳快堆成一个小山包了。

        清渣的嘴唇微微一张就咬掉了一半鸡蛋，然后端起粥喝一口，那腮帮子鼓一下，喉结动一下，目光垂着，全然当对面的人不在。

        祝渔轻轻笑出了声，突然想到父亲说给他介绍了不少女人，那些女人是不是也像她这样坐在他对面，毫不遮掩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性感的男人。

        她问：“晏警官，你相亲过吗？”

        晏修一怔，放下碗：“没有。”

        “哦。”祝渔眨眨眼，“那我爸给你介绍的那些女人，你没见啊？”

        “没时间。”

        “那真可惜。”祝渔点点头，脸上却一点儿都没有可惜的表情。她看他吃完第五个鸡蛋，喝完最后一口粥，及时地伸出手里的卫生纸。

        晏修接过，随意地擦了擦嘴，扔在桌上，坐直身子，看着对面的女人。

        对，是女人。

        起得这么早，特意化了淡淡的妆容，黑色黛眉，口红，映衬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更显女人的妩媚和张扬。

        说话一环一套，真让他是傻子么？

        他合上十指，淡淡地问：“祝渔，你想说什么就快点儿说吧，我没时间跟你耗。”

        “没呀。”她坦荡地看着他，目光无比真诚。

        晏修没有犹豫地站起身，付钱，走了。

        祝渔小跑跟上去，在他屁股后停下了，想了想问：“哎，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晏修拉开车门的手停了停，随口答道：“说话违心，耍小聪明。”

        “那不是我吧？”

        她小时候明明可惹人爱了，每每去警局，谁都要抱一下，她嘴又乖巧，哄得旁人都爱给她买零食吃。

        晏修就是啊，深有体会，零食买了，作业给写了，上下学接送，活像个男保姆。

        结果她摇身一转，将他一脚踹开了。

        到了局里楼下，两人分道扬镳，祝渔挥挥手：“中午一起吃饭哦。”

        晏修理都没理她，头也不回地走进里面。

        祝渔撇撇嘴，哼了一声走进法医室换衣服。很快，罗笙过来给她送昨天尸骨检测的结果，看到结果的那一瞬间，她挑挑眉，亲自拿着结果去找晏修了。

        晏修正和周炎在梳理黄姚的案子，仔细看昨晚黄家的笔录。

        晏修说：“梓文，查一下黄勇小舅子信息。阿炎你去查查他的社会关系……”

        魏梓文和周炎应下，魏梓文一抬头看见祝渔拿着文件走过来，他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祝法医！”

        祝渔公事公办地说：“白骨案子有进展。”

        几人眼一亮，包括晏修也抬起头看向祝渔：“什么情况？检测结果出来了？”

        祝渔郑重点头：“我在骨骸尸体的颚骨喉道里找到了微量的乙醚成份，而且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是……”她停了几秒，语气很笃定，“两具尸体的腕骨的刀口伤痕经过技术鉴定分析，相似度达到了98.9%，是同一把作案工具！”这个结果让她想倒吸一口凉气。

        晏修的目光很复杂，却沉默地结果祝渔手上的资料开始翻阅，这么说起来，凶手五年前就杀了人，为什么沉寂了五年后又开始作案？期间还有类似的作案吗？

        “所以……两具尸体的作案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晏修下了结论，然后跟魏梓文说，“你查查这五年期间各地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另外，通知陈队开个会！可以并案调查了！”

        会议室，陈德道：“既然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名，那么我们能从第二名死者身上发现疑点和线索。”

        晏修接着说：“凶手用乙醚使受害人昏迷，那么他一定是能接触乙醚药物的人员，他有自己的房子，周围安静，隔音效果不错，或者是附近没有居民，他应该是一个人居住，这样符合藏尸而不会被人发现。”

        “凶手五年来都没有将尸体抛尸，肯定是现实中在近期半年内发生了什么意外，遭受了某种程度的心理打击，比如事业坎坷、亲人恋人去世等。”

        周炎说：“那黄勇这边？”

        晏修：“先不排查嫌疑，一起调查。”

        最后，陈德分配任务：“晏修主要查白骨的身份信息，周炎主要查黄姚。”

        “散会。”

        周炎走出会议室，哀嚎一声：“又不能休息了。”

        魏梓文跟着说：“又不能玩游戏了。”

        周炎嫌弃地说：“成天泡在撸啊撸里，怪不得找不到女票。”

        魏梓文：“你不也一样吗？单身狗。”

        “……”

        两人打打闹闹出了会议室，祝渔收拾完资料，祝渔听见他们俩的话不由得笑了，低头收拾资料。收拾完，她把资料抱在怀里起身，一转身看见晏修还没走，坐姿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手握拳支着下巴，目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走？”

        晏修默了几秒，还是喊住她：“祝渔。”

        “什么事儿？”真难得晏修会主动喊她。

        祝渔闲暇以待地看着他，只见他的面容平静，从一叠资料的最下面抽出黄皮袋资料递给她，语气很淡：“这是一份DNA，你把它和尸骨对比一下吧。”

        祝渔一愣：“你在找人？”

        她接过资料，翻了几页。张瑛、女、已婚、2014年5月18号失踪，三天后绑匪打电话要赎金，当时年龄为三十四岁，丈夫叫李学民，夫妻俩共同开了一家书店，就在警局附近。

        “这是？”祝渔想了想，抬头看他，“这是五年前书店老板娘被绑架的案件，被害人至今没有下落？”

        她记得这起案件，被害人下午六点左右去超市，监控显示七点钟从超市出来，在回家的巷子失踪，丈夫在家等了几个小时，沿路找了一夜却没找到。

        第二天报警，警方立案，周围附近没有监控，所以也没有找到嫌疑人。三天后警方接到绑匪打来要三十万赎金的电话。交易那天，绑匪不停的改变交易地，也改变交易的金额。而警方制定了一系列守株待兔、黄雀在后的计划，但绑匪太过狡猾，计划终是以失败为结局。

        就在警方和家属一筹莫展时，绑匪最后一次打电话过来，说是因为丈夫的失约，他带着钱和被害人一起消失了。

        这么一消失，就消失了五年，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案子不管是人还是尸体都没有。

        没想到晏修还在查这个案子。

        晏修知道她的记忆力很好，记得这起案件也没觉得不妥，他点头，语气沉静：“事实上也没有找到尸体。”

        “你猜测尸骨可能是被害人？”

        晏修摇摇头：“不确定。”这些年来，只要有身份不明的尸体，他都会对比，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不符合。

        祝渔拿着资料沉默几秒，问：“最晚什么时候要？”

        “尽快。”

        祝渔歪了歪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但又笃定的语气道：“如果我能明天下午把结果给你呢？”

        骨头难以提取DNA材料，再加上要对比，明天下午已经是最快的结果了。

        晏修抬眸看她，女人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眸子，那眼里很亮，像藏了什么东西似的，果然，下一秒她得寸进尺地说：“我要是准点给你的话，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晏修鼓鼓腮帮子，只觉得牙酸，他觉得这小姑娘比小时候更得寸进尺了。但他只是沉默几秒，不假思索：“好啊。”

        祝渔抱着资料，心想晏警官可真容易被收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会议室，祝渔看了看手表：“晏警官，马上就要中午了，一起吃饭哦！”

        晏修淡淡“嗯”了一声。

        祝渔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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