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淳化帝病逝

小镇两进小院内。

        回到家中沈秋分向母亲问安后，直接回到自己的偏房，倒头就睡。

        在山寨没敢睡的太沉，后面又受了伤，他现在急需休息。

        姜宪很委屈，这色胚，把她领回家就不管她了，住处都找不到，她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越想越气，坐在院子里，啃指甲。

        苏婧就很开心啊，自家儿子出去一趟，虽然受了点伤，但才一天就把人姑娘带到家里了，年纪是大了点，但是身材是极好的，又是个武夫，境界还不低，要真成了婚，儿子下半生有保障，就是不知道姑娘家室如何。

        苏婧内心针扎，想去打探打探姑娘家室，却又怕打扰到自家儿子跟姑娘月下漫步，庭中赏雪。

        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要去看一看，不然晚上睡不着。

        苏婧走出房间，看见姜宪一个人在院内坐着，衣衫单薄，怎么不见自己儿子？苏婧又回房间拿了一件斗篷。

        自家儿子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她走上前去，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问道：“姜姑娘为何一个人，我那不孝子呢？”

        姜宪回以微笑：“那色……沈秋分他去睡了。”

        苏婧有些犹豫，还是好奇问道：“睡了？那你不去？”

        姜宪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她说道：“他没给我安排住处，我不知道睡哪，你们家好像都住满人了。”

        苏婧恍然，自家儿子竟然就丢下别人，自家跑去睡了。

        苏婧连忙说道：“我们家确实没有多余的客间了，要不你就。”

        姜宪说道：“那还是算了，我可以去前厅睡，我养好伤就离开，最多三五天。”

        苏婧现在打死沈秋分的想法都有了，如此待客不周。

        苏婧连忙说道：“要是不嫌弃，你来我房间睡，我房间大，我家婢女住的也是偏房，睡不下两个人。”

        姜宪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是总比没地方睡觉好吧，况且自己有伤在身，需要休息。

        姜宪点了点头。

        苏婧就带着姜宪去睡了。

        姜宪是个心大的，加上确实很累，很快就沉沉睡去。

        苏婧内心酝酿的措辞，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她看这姜宪疲惫熟睡的样子，打心里喜欢，越看越喜欢。

        沈秋分一觉睡了两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伤尽然不痛了，而且伤口已经结疤。

        没有深究，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看了这看窗外，还是飘着大雪，这样的大学，不知道要熬死多少老人。

        他忽然想起什么，跑到庭院，看见姜宪在跟苏婧聊天。

        他跑过去问道：“女胖子，昨晚你在哪睡的？我太累了，忘记给你安排住处了。”

        苏婧白了一样自家儿子，怎么这么傻，招待不周也就罢了，还当面叫人‘女胖子’，真是很铁不成钢。

        苏婧开口责怪道：“你睡了两天了，姜姑娘这两天都在我房中歇息，人家受伤了，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她？”

        沈秋分没想到自己睡了两天，他诚恳地说道：“不好意思，姜宪，当时真的太疲惫了，没顾得上你。”

        姜宪也只是当时生气，她在军中的时候，露营都是很正常的，况且沈秋分母亲对她极好，她笑了笑说到：“不用客气，来你家府上叨扰，已经很让你们为难了。”

        沈秋分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所以你占时没有住处对吗？”

        姜宪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确实不是本地的，我来这边就是为了剿匪而来。”

        其实她是听说忠孝王在临安破境，才跑来临安城的，如果有幸能亲眼看一看忠孝王破境的地方就更好了，进一步的体会他当时的心境。

        她个人极为推崇忠孝王，所以追随着沈攸决得脚步，从习武，到进入军中磨炼，都是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沈攸决。

        沈秋分说道：“你就先住我家吧，我明天去把隔壁地皮买过来，给你盖个房间，但是你不许挑剔，就盖跟我一样的偏房，我家也不是什么富户。”

        姜宪满脸感激，连连点头。

        从京兆府长安城跑来临安城，她确实没考虑到这些，银子也没带够。

        苏婧在一旁乐开了花，自家儿子也不傻嘛。

        “哎对了，女胖子，战利品都带回来了吗？”沈秋分问道。

        姜宪也想起还有正事没做，去自己包袱里取出内甲和匕首，放在桌上。

        她大手一挥：“你选吧，做为你给我提供住处的感谢。”

        她顿了顿，说道：“我建议你选内甲，它能促进人体灵气流转，对于修行者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好事，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毕竟防具始终是防具，永远适合弱势方，你不能修炼，有内甲关键时刻能保命。”

        沈秋分说道：“我一个普通人，这些对我没吸引力，你都拿去好了。”

        姜宪说道：“不行不行，见者有份，你是因为我才陷入险境的，你应得的。”

        苏婧听到姜宪的言语，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子了，明事理，还尊重长辈，不可多得。

        沈秋分打量着那副槐序流金内甲，他摸索着下巴说道：“可是我父亲已经有一件了，选匕首我又不会用。”

        苏婧一惊，但是想了想，算了，没必要管着儿子，自家儿子精明着呢。

        姜宪成功提取到关键词。

        她询问道：“你父亲？”

        “对，我父亲。”沈秋分面无表情回答道。

        姜宪哈哈笑道：“你父亲有一具流光内甲，你拿我寻开心呢，沈秋……”

        她突然反应过来，沈秋分，沈攸决，都信沈，身边还有六境金丹炼气士做婢女，恰巧也是在临安，沈攸决中秋回家探亲，莫非就是回这里？

        姜宪站起身，说道：“你父亲是沈攸决？”

        沈秋分不在言语。

        久久无言。

        姜宪说道：“不管你身边有多少护卫，不管你是不是那位忠孝王的儿子，我只能说，流金内甲给你，是最好的，所以我选匕首，就够了。”

        沈秋分也没办法，只能勉强收下了。

        之后就带着姜宪去小镇购买地皮，还花重金找了小镇上最好的施工队，保证在十日之内建成。

        姜宪满脸笑意，在京兆府长安城，她从来没得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不能做大胤的第二个沈攸决，那就做一个江湖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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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封城，皇宫，颐年殿。

        淳化帝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眼角有些许泪水流出，病痛折磨着这位圣人。

        龙榻前跪着长公主、太子以及勋贵。

        后一排跪着后宫皇后和嫔妃。

        极为安静，落针可闻。

        殿外是心腹大臣和照顾起居的宦官。

        淳化帝拉着长公主得手，艰难开口：“我最大的遗憾，就未能亲自给你找个好人家，虽然有人选，但政务缠身，一直没能将此事落实。”

        长公主流泪满面，说道：“父皇，您别说了。”

        淳化帝轻轻拍打长公主赵稚的手背，语气极慢地说道：“爹要走了，不过你们应该会见面的，可能就在不久的将来，也可能永远见不到。”

        赵稚泣不成声。

        淳化帝另一只手拉着太子，强忍着病痛，说道：“衡儿，你要替爹照看好这天下，不能在重蹈大周的覆辙，不能让百姓在命如草芥。”

        上一次见面是为了敲打太子，让他不要步子迈得太大，这一次，淳化帝只是以父亲的身份在和孩子说话。

        淳化帝自言自语。

        “好，都很好，你们都很好。”

        “大哥，我没用辜负你的期望，只是我也累了。”

        “昨晚我梦见大哥你在下面叫我去喝酒，问愿意否？我乐意至极。”

        圣人缓缓闭上双眼，走的极为安详。

        淳化二十二年冬，圣人淳化帝病逝，太子赵衡择日登基，改年号天禧，庙号太宗，举国哀悼。

        消息一经传出，先是从京城蔓延至各个乡镇，百姓都自发披麻戴孝，禁止一切娱乐项目，为期十天，举国缟素。

        大胤北境，云州城。

        沈攸决站在城墙上，注视着永定河以北的北燕铁骑，黑压压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他走下城头，换了身白衣，手中多了一壶酒，再次登上城头，沈攸决面向启封城方向，缓缓说道：“走好。”

        他坐在城头，独自饮酒。

        大战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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