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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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公寓楼下,骆日斐还是忍不住地回味苏意荷蜻蜓点水的那一拥抱,她的肩膀很软,抵在他的胸口时轻轻的,却像是刚好填充了某处空地,让他倍感安心。
可惜,只是一刹那,很快她就乖乖巧巧地站回原地。
苏意荷仰头看着他的伞,发现苏意荷的肩膀全都湿透了,看似单薄的身形被湿濡的布料贴合,隐约透出勾人的轮廓,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忍住。还不到时候。
苏意荷心想着,又往前挪了一小步,直到两个人全都被伞覆盖,她才认认真真地询问:“你昨天买的药还有很多,有些预防感冒的,我分你一半带回去吃?”
骆日斐的袖子上还在滴水,苏意荷挨着他,伸手接了一下,水渍滑入她的掌心,有点凉。
她仰头,把手指摊在骆日斐的面前,仿佛拿到了证据似的狡黠道:“不然,你要和我一起着凉了。”
苏意荷笑容浅浅,脸颊微微泛着红,大约是刚刚跑的太急,耳畔还落下几缕不太听话的发丝。
骆日斐捏着伞的手指攥了攥,移动雨伞带着苏意荷走到避雨亭下,然后把手里打包已久的保温饭盒打开给她,“是你的口味吗?”
“嗯嗯。”苏意荷虽然从小是在酷爱甜腻的双林长大的,但是口味却偏清淡,尤爱滇菜,盒子里的就是她常去的菜馆小吃。
看骆日斐跑了大老远买回来,苏意荷不免有些触动,这会别说她是真喜欢,就算是他给自己再端过来一百杯冰豆浆,她想自己都能甘之如饴地喝下去。
骆日斐把饭盒拎在手里,和苏意荷并肩站在一起:“那我送你回去,顺便拿药。”
啊啊啊啊好的。
苏意荷点头,整个人都感觉晕乎乎的,骆日斐比她想象的还要细心,有时候她都觉得,他是不是有读心术,老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陪着她任性演戏。
一想到过了零点,他们就又恢复了保持距离的同学关系,苏意荷有点不甘心,工作中的那点好胜心莫名就被激发了出来。
骆日斐驱车回到住处,还没走到公寓门口,就收到苏意荷发过来的一张图:
一叶扁舟,掩藏在田田荷叶里,隐约看得到船头堆着七八颗橘子。
骆日斐把装衣服和药品的袋子放在旁边,背对着门曲腿坐在楼梯口,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打在他的眉眼间,隐约能窥到发丝后眼底的笑意。
阴沉不定的天气把月亮遮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公寓旁边的路灯泛着淡漠的光,打在他的脚下,映出一点点影子,像是要把他拉扯到烟火人间。
过了很久,骆日斐捧起手机,双手打字。
[zt:你画的?]
苏意荷从发出去的那一刻就紧张地捧着手机,收到消息之后又翻来覆去地思考如何回答,她斟酌着,怕回答无趣让话题冷下去,又怕晾久了,骆日斐又去忙别的事。
脑子里思绪万千,苏意荷决定出奇制胜,直捣黄龙。
[小薄荷: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等骆日斐的回复打过来,苏意荷立刻一锤定音。
[小薄荷:这是橘子舟头。]
苏意荷发完消息,期待地等了一会,却发现对方异常安静,也不见状态栏有任何动静,她正后悔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隐晦了,就看到骆日斐发了一句话过来。
[zt:明天记得签收快递,是一箱橘子。]
[小薄荷:你买橘子干嘛?]
[zt:你不是想吃橘子?]
当然不是!苏意荷恨铁不成钢。
[小薄荷:重点不是橘子,是舟头。]
舟头。
周骰?
骆日斐略顿了一下,垂眸看着键盘,忽然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zt:嗯,知道了。]
苏意荷盯着四个字看了一会,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无聊,还是觉得她讲了个很冷的笑话吗?她苦恼搓了把脸,她这么明晃晃地暗示自己的在意了,他怎么这么死直男。
直男好难追啊。
苏意荷突然记起,自己以前也被闺蜜说过死直死直的,所以才把好好的恋爱谈成那副公事公办的鬼样子。
可那是以前,以前她也没想过,原来谈恋爱竟然要费这么多的心思,简直比她解高考附加题还要煞费苦心。但,又莫名开心。
只要是看到骆日斐,她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这种感觉,在今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尤为强烈。
心理学上有个著名的吊桥效应,人会在危险的时候,误把生理反应错当成对对方的情愫。
但苏意荷确定,她对骆日斐的心思绝对不是今天才有,如果非要追溯,她想至少也是在阎罗玫瑰舟见面那次,或许是觉得似曾相识的亲切,又或者就是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反正,她现在只想把人弄到手。
苏意荷敢想敢做,不屈不挠地继续引导骆日斐。
[小薄荷:你觉得我画的怎么样?]
骆日斐的视线再次落在画纸上,毛笔线条歪歪扭扭,画面透视也是错的,整张纸也就配色能勉强入眼,但有些地方的颜色还是有些脏,一看就是初次画国画,毫无章法,单凭一腔孤勇。
为了不打击苏意荷的积极性,骆日斐温和地打字:
[zt:有潜力。]
[小薄荷:那我发个朋友圈?]
[zt:嗯]
[zt:有电话进来,我先接一下]
这么晚了还有电话?是工作吗?苏意荷看着屏幕上冷淡的对话,有些在意于没有听到他的夸奖……他可能都没领会到她的暗示。
纸笔和颜料是之前买的,这么简单的构图她画了七八天才勉强出了一张能入眼的,本来是想过段时间再给骆日斐看,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离开之后,她就忍不住把画拿了出来。
左看右看,各种角度的摆拍,算着他应该到家了,这才发过去。
可是,谁大半夜闲着没事跟他品鉴画技啊。
她只不过是……
苏意荷头一次感觉到挫败,盘腿坐在沙发里,视线挪到已经零点之后的时间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24小时过了,完美男友就消失了么。
骆日斐也太现实了。
早知道,她多雇几天了。
苏意荷心里嘀咕着,转手把画发到了朋友圈,顺便也同步到了企鹅空间。
没一会,朋友圈图片下面就一大串留言:
有闭眼夸的,有好奇苏意荷怎么突然学国画的,也有问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的。
苏意荷挨个都回了一遍,聊着聊着就和人在朋友圈盖了好几层楼,等到再一刷新时,突然就看到动态里多了一个骆日斐的新消息。
她点开,骆日斐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苏意荷忍不住露出笑脸,算你懂事。
她突然觉得,哪怕是结束了假情侣的关系,他们之间似乎也没之前那么生疏了,起码是可以点赞朋友圈的随意。
从同学到朋友,也算是一种进展?
骆日斐收起手机,按照郁鸣的电话从门口的地毯下找到新备用钥匙,正准备进门就看到骆揽州出现在了楼道口。
阴魂不散。
骆日斐收回视线,径直进了门,这一次骆揽州却没有向白天那样硬闯。
骆日斐进屋之后,看到苏意荷发来的“晚安”,立刻回复过去,放下手机,脑海里又想起她发过来的那幅画,忍了忍还是打开朋友圈进入了她的主页。
她朋友圈很热闹。
街边美食,探店逛街,市井书店,科技馆,植物园,似乎全世界有滋有味的趣事她都在参与。
和自己的截然相反。
骆日斐点到那张橘子舟头的图片里,从他的世界看,那里干干净净,只有他一个人的点赞,头像前面还跟着一颗心,看上去忠诚,坚定,又意图贪婪独占。
他拇指无意识摩挲过上面的笔墨,那天苏意荷在水龙头下面帮他冲洗伤口的触感突然浮现在手背,他往后一靠,耳畔全是她那句“你们拿画笔的不是最在意手了么”。
画笔,手指。
骆日斐缩了下右手,整个人随着靠椅重重地跌向墙壁。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慢慢睁开眼,伸手拿起笔冼上那支毛笔。
研墨蘸笔,落笔成书。
骆日斐的左手画的很稳,线条莹润风流,穷形尽相,但画着画着,线条却渐渐变得杂乱无章,原本清逸平和的菏泽泛舟图,却显出了狰狞恶意。
五颜六色的水墨打翻在画纸,他像是终于难以抑制地挥手推开桌上的一切,抬脚将眼前的画台踢倒在木制地板上,桌角倒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骆揽州原本只是等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掏出从郁鸣那要来的钥匙冲进了门。
这一开门,他脸色骇然一变。
浓烈的烧焦味就从桌边的杂物里传了过来,骆日斐的手臂被瓷片划出伤口,他却恍若不觉,支着腿坐在地板上,一把又一把地烧着腿边的画纸和草稿本。
“你疯了!你知道会引起火灾吗?”骆揽州冲上前,一只脚踩灭火焰,将骆日斐直接拎起砸在了墙壁上,“你不愿意再画,我们可以不逼你,但你能不能别老拿自己的命来赌气?”
“公寓上下都是我的,就算是烧成灰,也只有我一具尸体。”骆日斐扯开骆揽州的手指,语气冷的咄咄逼人:“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骆揽州看着满地的狼藉,目光定在骆日斐的脸上,愤恨道:“我真不该拦着,你是该好好去看看病。”
他转身离开,临走前把钥匙放在了玄关的桌角。
骆日斐靠坐在被水墨溅出污渍的墙壁,右手搭在膝盖上动了一下手指,良久突然把头埋到了手臂里。
病,他是有病。
右手上的伤分明已经愈合,那两根手指看上去也和正常人无异,可骆日斐却觉得,截断的部位还是好疼,疼得就像是把他重新拉回到了那个春雨连绵的夜晚,再次经历那场荒唐残忍的意外。
生锈的刀刃,庞大的器械,满地的鲜血,落在瓦砾里的两根手指。
骆日斐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些抄起家伙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也会怕,他们不怕下地狱,却怕脚下的人捏着残肢,一脸麻木地从人间爬起来。
那一刻他情绪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惊讶,而后便是深深的茫然,直到后来他彻底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就被告知右手再也无法恢复正常。
那场噩梦像是扎根在了他的梦境里,每次入夜他总会想起,然而这一回,骆日斐却发现惯常泛着血腥味的梦境里突然出现了几片野草。
他拽着伶仃的草苗,从深渊里爬到了山头,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薄荷。
“薄荷很好养的,有光就行。”少女的声音清澈,背对着他一边撒花籽,一边缓缓笑道:“双林雨水多,我们把它们撒在这儿,明年一定能长出一大片。”
骆日斐循着声音爬起来,他很想靠近她,可越是挣扎,那声音就越是远,他一着急,拔腿想跑,结果脚下一空整个人便从梦中跌醒过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里已经没了焦味,忽略满地狼藉,仿佛之前的种种都只是一场骆日斐噩梦的一部分。
“苏意荷。”
梦里无法宣之于口的名字,从唇齿里念出来。
骆日斐胸口不断起伏,视线四处打量,突然从地上直起身,突然翻开满地的书本画纸,从散落在地的抽屉里拣出一枚盒子。
他拿手擦了擦表面的灰尘,然后想伸手打开,手指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咬掉了一直戴在右手的手套,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将盒子里碧绿色的骰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然后,他下决心似的,在微弱的月色之下,无比珍重地将那枚薄荷骰子一圈又一圈地缠在了右手手腕上。
双林电视台,采编部。
骆日斐在媒体圈的名声原本就很差,此前又出现了代笔的丑闻,即使被骆氏澄清,但怀疑的种子已经被种下,不光是闻风而动的媒体,很多早期的读者也开始长篇大论地口诛笔伐。
因此,当台里重次启动骆日斐专访项目,甚至通知要从新人里提拔新主持人时,整个电视台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这个活。
“明摆着就是洗白节目,到时候不得被观众骂死。”
“我可不希望我的主持人首秀,就这么大污点。”
“骆日斐哎,我可不敢去,听说他连自己亲哥哥都……”
苏意荷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同事聊得正嗨,看到她一过来就都闭了嘴,匆匆散开。
苏意荷奇怪地看了眼自己,她们躲什么?自己身上难道还写着:我喜欢骆日斐,你们说他就是说我,我会去告状几个大字吗?
她正想着,忽然就看到方米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这一回,她倒是没有阴阳怪气,只是意味深长道:“听说你最近在骆日斐走的很近?怎么攀上了?”
苏意荷懒得跟她解释,但是想到之前那篇报道出现的时机,以及新闻记者的名字,她抬头看向方米,道:“我记得上次双林网给骆日斐公开道歉的那个记者,好像和方老师是同一届的?”
方米微愣,似乎完全没料到苏意荷会注意到这一点。
不光是媒体圈,记者主持人的圈子也很小的,苏意荷虽然原来在康川,但是大家都在同一个省,很多电视台举办的活动和赛事,大家都能混个脸熟,天南地北的各有交集。
苏意荷之前就曾怀疑,那些报道出现的时机未免过于巧合,但她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此时看到方米的反应,她心里的怀疑终于变成了铁证。
“有钱又怎么样?会公关又怎么样?”方米并不否认,反而直接不屑道:“就算是逼得人道了歉,事实就是事实,否则他为什么不敢站出来说话。”
她略显同情地看向苏意荷:“我是想要上位,但我也有原则,不像有的人,明知对方是个害虫,还舔狗一样的巴结。”
茶水间有人进来,方米朝着苏意荷的脸眯了下眼,声音不高不低:“搞见不得人那一套,小心被反噬。”
“方老师说的对,”苏意荷紧接着,正对方米背影,毫不不客气道:“骆日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早晚都会知道。只不过,我们做新闻的,的确是要有底线,内心要有自己的信仰,信仰错了,那就认错改正,而不是为了圆一个谎,而撒无数的谎言。”
两个人争锋相对,正僵持着,苏意荷就听到茶水间门口的二兔敲了下玻璃门。
“意荷,台长在主任办公室,找你过去。”
苏意荷先一步离开茶水间,从主任办公室接完了任务出来,受了一路的注目礼。
二兔看到苏意荷收拾东西打算外出,忍不住探头问道:“我看群里说,主任让你直接去负责骆日斐的专访了?出境主播哎,意荷你要火了。”
“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小白开腔,语气里说不上是不满还是不平,“要不是没人接,也轮不到咱们组。意荷刚来没几个月,这种烫手的活,肯定是有人故意丢给她的。”
方米摔了下鼠标,声音大的离谱:“既然想法设法抱大腿,现在又又当又立的,装什么纯良。”
“方米你——”
二兔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眼看就要吵起来。
苏意荷见状,堪堪回神,连忙停下动作,出声道:“别吵了。”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伸长了耳朵,就连二兔也以为苏意荷又要息事宁人,忍气吞声。
只见苏意荷没事人似的,带好证件,清点完设备,然后带着流程材料走到过道口,突然转身朝着方米道:“就算我是去抱大腿,那也是我的事情。你阴阳怪气什么?”
问句被她说出了责备的语气,紧接着一向好脾气的她又问:“酸吗?”
直到苏意荷离开,在场的人都没缓过神来。
“她火药味怎么这么足。”二兔吸气,和旁边的小白悄悄打听,“意荷不是记仇的人啊,方米最近又欺负她了?”
小白摇头,望着苏意荷离开的背影,突然红了一下耳根。
“我觉得,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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