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镇阁功法

秦远志的逝世，在无形中改变了许多人，艾岚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整日里都是找不到人影，秦馨说要去修炼，就也没有再露过面。而艾祯认为是自己当日口不择言刺激到了秦馨，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他随意地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找遍了燕傲阁，自从秦馨失踪后，艾祯就像疯了一样到处寻找着她，可是每一次都是一无所获。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身前，艾祯抬头一看原来是彦青。“大师兄，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彦青直愣愣地盯着眼前满脸颓废的艾祯，然后缓缓说道：“师弟，你身为燕傲阁少主，坐享着这里最好的资源，你本该成为我们的‘脸面’，可是你看看现在的自己，你不觉得惭愧吗？”面对彦青的斥责，艾祯一脸无所谓的转过了身。

        “你……”彦青被艾祯气得额上青筋暴跳，他一把抓住艾祯的后领，不给他挣扎的机会，一个闪身就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等到艾祯被彦青一把扔在地上，他立马起身拍拍屁股就想走，却发现自己面前还有一个人，等他抬头一看，只见艾岚正冷冷地盯着他。

        艾祯不自觉地一缩脖子，小声地叫了一声：“父亲。”

        话音刚落艾岚直接一巴掌就把他打翻在地，并朝着他怒吼道：“你还是我艾岚的儿子吗，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艾祯捂着被打的脸庞，顿时大哭道：“是我害的馨儿离开的，是我自己嘴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说着他就狠狠抽起了自己嘴巴。

        见艾祯都打的自己嘴角流血了，艾岚也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一旁的彦青眉头一皱，一把抓住艾祯的手阻止了他继续，并朝着艾岚求情道：“师傅，我看师弟也是情之所至，小小惩戒也就够了，不该对他如此苛责的。”

        艾岚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秦馨这孩子不论去哪，我都一点不会为她担心。反倒是这个臭小子，自己还是一副孩子心性，哪轮得到他去为秦馨瞎操心，他不觉得害臊我还替他害臊。彦青和为师一起换个地方，我要传你本阁的镇阁功法，我原先竟然会有要传给这个废物的想法，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现在别说传功给他了，我再多看他一眼，都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掌杀了他。”说完他转身就走。

        彦青听完艾岚的话眉毛微微一挑，但又马上恢复了常态，临走时他极度平静地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艾祯，然后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艾祯来到了父亲的房前，轻轻地敲了三下门。然后就安静地在原地等待着，一直等了三个时辰，艾岚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冷冷地问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艾祯先是恭敬一礼，然后开口答道：“我虽然混账，但父亲的话还是听的，白天您给了我一巴掌，不就是告诉我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到掌灯时再来找您。而且您只在我脸上留下了三个手指印，我原以为是让我敲三下门的，没想到却是让我在外面等三个时辰，看来父亲对我真的很失望。”

        艾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脸上还残留的淡淡红印，语气却放松了下来。“进来吧。”

        随后他就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由于是背对自己，艾祯没有看到此时艾岚的嘴角正挂着淡淡的微笑。父子二人在房中隔桌对坐，只见艾岚从怀中拿出一小块火属性灵石放进桌上的灯中，顿时一股柔光就照亮了四周。

        艾岚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你自己觉得现在的样子窝囊吗？我那个就算被怪病百般摧残却从未屈服，还能从乾元燃血功销骨蚀髓的痛苦中熬过来的儿子哪去了？”艾祯听完羞愧地低下了头。

        艾岚也不废话，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扔在了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内间。艾祯呆呆地看着面前桌上的册子，右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放松了不知多少次，他内心挣扎着自己到底应该是放下一切去寻找秦馨，还是继续追逐自己的强者梦放下对秦馨的执念。

        又是一番纠结后，艾祯还是起身慢慢向外走去，但是当他刚要跨出门槛时，脑中突然浮现出父亲和母亲对他无比失望的情景，他顿时变得面无血色、冷汗直下。然后艾祯一咬牙闪身回桌前，拿起册子就像个疯子一样向外跑去，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嘴里嘀咕着：“馨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得选，啊……”

        许多山上的弟子听见艾祯声嘶力竭的咆哮，或是皱眉，或是骂句脑子有病，就是甚少有可怜同情之人，修行之途的薄情寡义可见一斑。

        第二天，艾祯从后山竹林中的落叶堆中醒来，他慢慢走到旁边小溪，然后洗了一把满是泪痕的脸庞。“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就不会再回头，馨儿我只能暂时对不起你了，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哪怕是天涯海角。”艾祯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随手从溪边扯了片长草叶搓成绳状，艾祯把自己满头乱发简单地扎了起来。然后就从自己怀中摸出了昨天从父亲房中拿来的册子，这灰色的小册子看起来很陈旧，但是明显不是普通的纸质，看着不起眼但却是坚韧无比，摸上去竟有丝缎般的滑顺感，艾祯马上意识到了这本册子的不寻常。

        翻开这无名册子的第一页，艾祯入眼的就是：‘给笨蛋艾岚修改的绝世功法，还不快来给本天才顶礼膜拜’一行字，都不用去核对笔迹，光是这说话的架势就知道，这行字绝对是出自秦远志之手。

        不过，就艾祯对秦远志的了解，这位秦叔虽然平时看着没个正形，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鬼才。对于这本明显记录着这位秦叔为父亲修改的功法，艾祯的好奇心是越来越浓了，他迫不及待地马上翻阅起来。

        一口气直接从头翻到了最后，艾祯发现册子的最后几页竟然被撕掉了，不过光是残缺之前的内容，也着实把艾祯惊了一跳。原来这本册子中记载的，是经秦远志修改的燕傲阁镇阁功法一─燕双飞。

        作为燕傲阁最出名的功法，艾祯早在典藏阁进修期间，就绞尽脑汁地偷出来拜读过。修炼此功法不仅对灵力要求颇高，更是对于修炼者魂力的要求近乎变态。竟然得有近乎常人两倍的魂力，才能有修炼成功的机会，艾祯当时第一次看到，就对这功法的创造者腹诽不已。

        不过此功法练成后的效果和原理，艾祯本就已经是熟记于心，但是今天看到经秦远志修改后的成效，以及最后提及却被撕去的大胆猜想，艾祯的内心是久久不能平静的，实在是太出人意料的变化。

        原本的燕双飞是练成后施展，就能用自身灵力和魂力制造出一个几可乱真的分身对敌，分身实力与本体相当，但只能维持半柱香的时间。而且此功法还有一个更明显的缺陷，那就是施展的时候，制造的分身总是会固定地出现在本体左侧。

        当然因为此功法的修炼条件之变态，燕傲阁有此功法至今，能修炼成功的人都是屈指可数，能体验过此功法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加之燕傲阁对此功法的严防死守，这缺陷在阁中都不见得有除了艾岚以外的人知道，所以目前还是不被外人所知的状态。

        但是秦远志竟然天马行空地想出，通过修改此功法的灵力流转路线，以及魂力的强弱变化，成功的解决了此缺陷，让分身的出现位置能够随心随意。这样就算对手知道了此缺陷，也会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哪个是分身。

        要知道实力相当的两人，对敌的胜负本就在毫厘之间，这功法等于是短暂地提升了一倍的实力，效果这可怕可见一斑。而且就算是面对实力比自己强的对手时，也能通过这半柱香的时间，消耗掉对手不少的灵力，或是对手使出搏命一击时，就能用分身轻松躲过。

        不过最让艾祯感到震惊的是，撕去前一页秦远志竟然提出了化虚为实，让分身变成实体，让半柱香时间的双倍战力，能变成不受时间限制的永久提升。

        这想法无疑是对此功法的完美提升，虽然缺失了后面几页的内容，但就看前面改进的详细程度，以及明显已经尝试成功后，才得出的精确灵力和魂力改变量。艾祯相信秦叔提出的后续想法不仅是可行的，更是能达到最终他想要的结果的。

        不过对于明显是被父亲撕掉的那几页内容，艾祯隐隐猜到了里面涉及的东西，恐怕还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父亲觉得让自己看一眼都不行，难莫非还涉及了什么禁忌东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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