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及时雨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不得不说，《昆仑》像一场及时雨滋润了武林杂志社全体成员的心，而同样的，武林杂志社何尝不是谢子言的及时雨呢？好的作家与他发挥的平台是可以互相成就的。

        10月26日下午五点钟，谢子言听到院门口有声音传来：“有人在家吗？请问这是谢子曰的家吗？”

        谢子曰是谢子言的笔名。

        谢子言听到有人喊这个名字，顿时心花怒放，因为这个名字除了自己和大哥知道外，那就剩他投过稿的杂志社了。

        外面有可能是杂志社的人，也有可能是送邮件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好消息。

        杂志社是不退稿的，如果有邮件来了，那应该是寄稿费，他还没有银行账号可以提供给对方转账。

        谢子言急忙出去开门：“你好，请问你找谁？”

        看了一眼门口这个人，谢子言就断定他不是邮递员，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武林杂志社的人了。

        道理很简单，武林杂志社就在羊城，距离不算远，科幻世界远在沪市，稿子还在路上呢，其他几家自己投的稿子分量还不足以大到让杂志社的人亲自上门。

        门口的人自然是武林杂志社的小张：“小朋友你好，请问谢子曰是你的家人吗？他在家吗？”

        谢子言嘴角抽搐了几下，小朋友，好吧，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屁孩。

        “是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出门还没回来，不过也快了。”谢子言回答道。

        “太好了，我是羊城武林杂志社的经理张志达，我们收到你爸爸的稿件，看了觉得很满意，所以决定征用，我是来给他送稿费的，顺便想跟他聊一聊后面的合作。”小张和声的说道，怕小孩子以为他是坏人。

        谢子言一头黑线，我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爸爸了？只好无奈的解释：“谢子曰是我大哥的笔名，你不要乱说。你先进来坐会吧，待会他们就回来了。”

        谢子言跟大哥讨论过，如果有人因为稿子的事情找上门来，就让他冒名顶替。

        毕竟让别人接受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的作品难度太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这个法子好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冒犯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张一边道歉一边往里走。

        “你可以叫我小言。”谢子言随口说道。

        “小言啊，你大哥是不是写了好多小说啊？可不可以拿给我看看？”小张觉得谢子言的大哥不像是新手，还以为他有很多作品。

        谢子言给他倒了杯水，没有解释什么。他回房间把《昆仑》的存稿拿出来递给他：“最近就看他写了这些，你要看就看看吧。”

        谢子言根本不怕对方卷稿逃跑，对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不想要后面的了？

        他相信眼前这个人不至于如此目光短浅。等他看完了，谈条件的时候对自己反而更有利，作品质量在那摆着呢。

        小张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稿子，不由感慨，乡下的孩子多么单纯可爱啊。

        迫不及待，小张沉浸在精彩的故事里面，尤其故事发展已入主线，似乎笔法也更加老练了，连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群人都不知道，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来：“不好意思，谢先生，您儿子写的小说太精彩了，我一下看入迷了。”这回他倒是挺有眼力劲，冲着屋里年纪最大的谢大强开口说道。

        谢大强一脸问号？小说？谁啊？

        看对方没有反应，他又将目标锁定在谢子东身上：“您好，您应该就是子曰先生吧，我是武林杂志社的经理张志达，专程来拜访您！”

        谢子东跟小弟对视了一眼，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感受到小弟眼里传来的鼓励，他伸出手：“您好，张经理，您太客气了。我叫谢子东，您就叫我小东吧，欢迎您的到来。”

        “那我就拖大，叫你一声小东，你也可以叫我张大哥，以后还想跟你多交流交流呢。”说着，小张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接着说道：“这是你上次的稿费，不到六万字，就按六万字算，150元/千字，一共是九千，你看看。”

        前面一大堆父母和姐妹几个都没听懂，但是九千块钱这事他们听懂了。

        “爸，你去买点菜回来，别怠慢了客人。”谢子言冲还在发愣的父亲说道。

        谢大强是没见过世面，自己每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突然发现儿子一眨眼挣了九千块钱，能不震惊吗？

        不过他按捺住了好奇心，虽然最近一直看幺儿在不停的写东西，但没想到能换来这么多钱。

        家里人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张经理你一定要留下来吃个饭。”谢大强忙不迭点头，热情地说道。

        小张客气了几句，还是答应了下来，夜长梦多，尤其现在看了后面更为精彩的故事，得赶紧谈谈后面合作的事。

        没想到《昆仑》如此精彩的故事是出自眼前如此年轻之人的手，他也挺震惊。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话，估计人都要傻了。

        谢子东将信封接过来：“张大哥你太客气了，还亲自跑一趟，快坐下说。”

        “小东，你真牛，真是年轻有为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哥哥我是真佩服你。刚刚你弟弟把后面的稿子给我看了，非常精彩。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主编要求我以150元/千字的价格跟你签下后续的稿子，你计划书里说准备写100多万字，你放心大胆的写，我做主了，就按200元/千字的价格给你，就算回去给领导批评我也认了，你的故事值这个价。”小张一脸真诚的开口说道，这话听的谢子言都想喊他老张了。

        但这番话听在谢子东耳朵里那就要了命了，一百多万字，200元/千字，那得多少钱啊！不过他没被这个数字冲昏头脑，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弟。

        没等他开口，谢子言率先发问：“张大哥，你们杂志每期的销售量是多少啊？”

        看到谢子东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只好回答：“现在每期的销售量在50万左右。”

        谢子言又继续开口：“这样吧张大哥，你这么好心给我哥的稿子涨价，我们也不能坑你，要不这样吧，手上这八万字你就还是按150元/千字给我哥算，回头看看销量会不会上涨，如果涨的多到时我们再谈涨价的事，总不能让你在领导面前难做。”

        “是啊是啊，张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能给你添麻烦。”虽然不知道弟弟为什么还主动把价格往下降，但是他还是无条件支持，想必其中有自己不懂的关节。

        这家人看起来有点奇怪，这么小的孩子就可以替大人拿主意了？

        小张觉得有点怪异，但是也不好多说，只是又多劝了了几句，看对方不为所动，他也不好再坚持。

        其实自己是有私心的，这部作品这么优秀，如果销量真的起来了，那自己以这个价格将后续稿子签下来，那就是大功一件。

        如果销量没达到预期，那这个价格其实也不算太高，没人会怪自己。价格都是根据作品质量来定的，少的30、50元/千字，不过普通人能拿到200/千字已经很高了，想要再高，一个要看作品质量，一个要看销量。

        当然，不同杂志社的标准不一样，武林杂志社属于“重金求子，呸，是求稿”，而如果是名人的字那又另当别论了，如果金庸老爷子肯给你投稿，那价格涨上天也愿意啊。

        谢子言没做过生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他对作品有信心，只要销量涨上去，他肯定可以挣得更多，当然，他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这重生后第一个给自己送钱来的人，当然得优待。

        “这公事谈完了，咱说点私事。小东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出版社的渠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代劳，等小说连载完我可以给你联系出版社，到时给你五个点的版税，你看怎么样？”小张又打起了其他主意。

        小说出版其实分很多种情形的，自费出版咱不提。小说连载火了之后，出版社觉得有利可图，愿意为你出书，可以给你一笔钱买断，也可以按销量按版税来算，版税一般6到12不等，这要看作者名气跟作品质量以及市场反应，谢子言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根本不着急，5显然不符合自己的胃口，这位老张同志胃口也不小。

        “张大哥，还是再等等吧，明年看销量再谈这些吧。”谢子言不想揭穿对方的小心思。

        小张没想到自己的两个提议都被一个小屁孩拒绝了，而他家的大人却一声不吭，奇也怪哉。

        不过他也没多想，今天刚认识，至少稿子拿到了，至于其他事，以后熟了再说。

        这个时候放下正事才有心思打量这个有点奇怪的家庭，刚刚谈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吱声，但是年纪最小的反而掌握话语权。

        生活条件似乎很一般，而且竟然有四兄妹，难道是计划生育的政策在乡下执行的不到位？

        吃过晚饭，小张告辞返回县里，打算住酒店。不是谢家不好客，实在是条件有限，不好让人留宿。

        明天一早父亲会去城里办一张银行卡，然后将卡号给张志达，以后稿费就直接打到卡上。

        送走了这位贵客，家里人才开始释放自己兴奋而喜悦的情绪，母亲看着这么一大笔钱，喜极而泣，哥哥姐姐崇拜的看着小弟。

        现在都明白了，弟弟最近老是在写东西，大哥虽然也动笔了，不过是照着小弟写的抄。

        一家人对以后的生活更加充满期待，春天已经不远了。

        “爸，钱都是用来花的，这笔钱我留五百当零花钱，哥哥姐姐每个人两百，剩下的用来改善生活，你们不用为钱的事操心。另外，这学期就算了，过完年我跟你去小学找校长，我跟二姐都要去上学。”

        谢大强原想着把钱存起来，不敢乱花，但是他并没有提出反对。

        “另外，家里每人买一辆自行车，爸，你把工辞了，暂时先把精力放在茶园这边，以后我再给你安排合适的活。”谢子言接着说道。

        谢子言俨然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人都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不过有时候钱比枪杆子好使，还不违法。

        二姐听了很开心，上学的梦终于可以圆了。

        大姐因为年纪太大，再往小学送不合适，只能自己在家教，至少不要当文盲。

        看着弟弟妹妹开心的样子，大姐内心有些失落，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不想破坏气氛，同时也替大伙高兴。

        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没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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