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能力

夏目贵志在翻查旧屋。他有强烈的预感，他所寻的线索就藏在这堆杂物里。

        三花猫趴在桌子上，用前爪推着桌面上已经收拾出来的无用杂物：“夏目，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呀——”

        “老师再等等，马上就好。”夏目好脾气地宽慰等得不耐烦的三花猫：“这一层快找完了。”

        “夏目——我想吃馒头了。”

        夏目搬开木板，就像突然解封了灰尘的封印，沉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突然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挥动手臂，扇动着眼前的灰尘。一个被压在木板碎片下，和其他杂物格格不入的巴掌大的雕花箱子出现了。简直就是在自己身上写着：我有问题，快来查我！

        夏目伸出手，一拉——

        一声巨响，上面的杂物没了支撑，纷纷落了下来。

        这里的杂物堆放原来是呈现金字塔式，下面多上面少。当夏目抽出维持平衡的箱子后，上面的杂物全都瘫倒在了旁边的桌子，连带着趴在上面的三花猫一同压在了下面。

        “老师！”

        三花猫费劲地从木屑的空隙处爬出，抖了抖毛，不满地抱怨：“夏目，你到底找到什么了？”

        “……”

        夏目贵志背对着坍塌的杂物坐着，看着从箱子里取出来的几张写了什么的纸，并没有回答它。猫咪老师不满地跳上他的肩膀，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到底是什么啊。”

        它眯着眼睛看那几行字：“我已离开……”

        “老师，我们会不会找错方向了，他不在村子里呢？”夏目贵志摸上了随身携带的友人帐，这次来这个村子，一是为了完成村井寻找岩手河童的委托，二是想把河童他的名字还给他。

        但他的具体行踪，一直扑朔迷离。

        夏目贵志翻着这几张信纸，收件人正是提出委托的村井小姐。只是这些信都没有寄出去吗。

        信纸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第一章就是简单的日常，随着时间的推移，执笔者，也应该就是岩手的河童却就村子里的异状产生了担忧：

        “有咒灵催生，村民的精神就像拉到极致的弓弦，稍一刺激就会崩溃。

        “村子里有人看到额头上有疤痕的男人在雾中行走。

        “看到那个男人的村民不见了，但是村子里的咒灵又多了……”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老师。”夏目贵志猛地站起：“那你说的在昨天那个孩子身上感受到河童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夏目！你不能去！”昨天给讲他讲的咒术师和诅咒还没有让他意识到卷入了不得了的大事件中吗！

        三花猫从他的肩膀上跳下来，撞在夏目的背上，直把他撞翻在地：“你可要给我好好保管友人帐。等我叫那些负责处理咒灵的咒术师来。”

        “老师！”夏目贵志被三花猫拦着，忍无可忍之下，他冲着三花猫的脸挥出一拳。只一击就把三花猫打倒在地，猫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包。

        “砰——”棒球棍或者是其他棍子撞击头部的声音。

        山口星感觉头上好像冒了个大包，她头晕眼花地后退，踉跄着企图寻找一个能够支撑的物件。她伸出手在空中乱抓，最终只能抓住一边冰冷的金属条，慢慢滑坐在地上。

        绝了，他们说的祭品竟然是要死了的吗？

        耳畔的嗡鸣声迟迟不能消退，她喘/息着向抓着的金属条方向看去，对上了两双惊恐的眸子。

        这不就是山口星看到的，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两个女孩吗。

        浅色头发的女孩嘴唇微动，着急地在说什么。山口星眯着眼睛，仔细辨别着她的口型。

        “快。”快什么？

        那个黑色头发的女孩也开始了叫喊，她的面色恐惧，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山口星终于分辨出来了她在说什么。

        她们在说“快跑”！

        棍棒在空气中挥动造成的风声拨动了山口星别在耳后的头发，她护住头向外一滚。

        沉闷的敲击，连同地面都随之重颤了一下。

        山口星的脑袋一阵疼痛，耳边是失衡的心跳声，血管一突一突地好像要炸裂开来。

        “你也是个怪物！”村长脸部的皮肤就像被高腐蚀的化学药剂烫伤，气泡在皮肤下不断鼓动，皮肤像到达了沸点的水，一块一块地剥落下来。

        黑色的痕迹在剩余的皮肤和溃烂的红色中一闪而过，他抛下在房中的商女孩，咒骂着向外走去。

        随即房门关闭，传来了上锁的声音。

        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山口星脱力地倒在地上，心里咒骂着发疯里的村民，明明之前还是个正常人样子，突然就发癫要打杀人了。

        怪物。

        山口星只能联想到自己的散装金手指。但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检测出这种玄乎的东西了吗？

        “你还以为这是金手指？”那个古怪的声音又出现了，她嬉笑着：“真好笑啊，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是你自己的能力吗？”

        “我的能力？”山口星不解，她在心里追问：“真的假的？如果是我的能力，那为什么刚刚挨打的时候时间没有停止。这种能力不应该像o族校长的时间零加强版那样吗？”

        “哇哦！你要求好高！”她阴阳怪气：“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你为什么不思考一下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呢？”

        彳亍口巴，看来确实是可以做到。

        “你……还好吧？”

        浅发的女孩抓着笼子，伸出手去碰还趴在地上的山口星。自从被棍子打到在地，这个新祭品就再也没有动过了……就像死了一样。

        她紧紧拉着自己的同胞姐妹，身体又忍不住哆嗦，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菜菜子的，就算是……

        “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练习吧！”自听到了身后女孩的问话，古怪的声音飞速留下了一句话，又像之前一样消失了。

        就这样一点别的线索都不给吗？山口星难以置信，生死攸关的时刻了还不给点别的线索。到底是要怎么练习啊。

        “菜菜子，她是不是……死掉了。”

        菜菜子戳了好几下，地上的女孩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美美子不由想到了一个最恐怖的结果：“我们该怎么办啊，菜菜子。”

        ！

        山口星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的两个孩子把她当做了意外死亡，正压抑着哭泣。

        “我没事！”她连忙爬起来，在地上跳了跳来显示自己安然无恙：“我真的没事！只是刚刚有点累了所以趴了一会。”

        笼子里的那两个女孩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她们的衣衫宽大破旧，甚至还有脚印，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暗紫色的淤青。

        山口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揪住了，但接下来她还得再问一些可能会戳到两个孩子痛处的问题。她面朝着两人坐下：“他们，到底是按照什么标准把我们认定成怪物的。明明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浅色头发，外向一点的女孩低下了头，作为同被关押的“怪物”，她已经把这个这个女孩划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了：“你看到过黑色的怪物吗？我和美美子就是看到黑色的怪物，所以才被关起来的。”

        黑色的怪物？咒灵？

        山口星又想到干净到没有任何咒灵的村子：“我在之前的地方看过，但是在村子里没有看过。”

        “它不在村子里。”菜菜子摇头，压低了声音：“在河童大人的神社里，我看到它变成了一个蛋。”

        孵化。一个词从山口星的脑子里冒出来，这里的咒灵也像之前山口孤儿院的那个，快要孵化了。

        她在两人的注视下，狠狠打了个哆嗦，如果咒灵的强度和村民的负面情绪挂钩,那么这个村子里的咒灵，说不定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强。

        从孤儿院开始，山口星一直有一种感觉，她就像是一颗棋子，偶然地被投入混乱的棋局。甚至连每一个穿越主角都会发的金手指也都是这种不靠谱的。

        难道就让她用牙齿，用指甲去穷凶极恶的咒灵搏斗？

        哦不对，她还有个扳手。山口星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扳手，试探性地对着铁笼来了一下，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扳手，断了。

        扳手的截面齐整，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停下了。这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个笼子敲不开的。”菜菜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一边磨尖的石头：“我们也试过，但是……”

        “没事我还有手机，我们可以报警！”

        山口星急忙掏出手机，但不知道是因为摔在地上砸到手机的缘故，还是信号被屏蔽的原因，号码迟迟拨不出，邮件也是不停地跳出“发送失败”的弹窗。

        “一定会有办法的……”

        山口星跺着脚，先拍了两张笼子的特写，回忆着之前暂停时间的感觉。

        如果真的是她的能力，为什么现在还不起作用！

        “夏目……好过分！”猫咪老师顶着头上的大包，一脚踩在了召集来的小妖怪身上：“快去找人去向咒术师求助，就说……这里有特级咒灵！”

        “呜呜，知道了胖吉大人。”独岩的小妖怪捂着头，被三花猫吓得嗷嗷直哭。

        “不许叫我胖吉！”三花猫斜着眼睛看着不成器的小妖怪：“还不快去！”

        “唉，夏目！你不知道这次我做了多大的事，所以你一定要把友人帐好好保管。”它趴在草丛里，看着夏目贵志四处碰壁的样子，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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