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宫密谋

“陛下今晚在何处歇息。”张贵妃倚在贵妃塌上慵懒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陛下今晚未召见嫔妃，应是在甘露殿休息了。”翠娘是张贵妃的贴身女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颇得张贵妃的信任。

        “也好，无事便是最好的事。”张贵妃欣赏着今天刚染的指甲，接着又说道：“胤儿最近也不来消息了，虽远在北疆，但也不及南疆那么远，应与他父皇多通些书信才好。”

        “殿下勤勉，每日忙于公务，北疆安宁，深得陛下的赞许。”翠娘宽慰道。

        “娘娘，御使大夫夫人呈递了拜帖。”只见奴才一路弯腰小跑，跪在张贵妃面前，低头抬高手臂，托起拜帖。

        张贵妃瞥了一眼拜帖：“明日巳时，定是南边有消息了，见。”

        张贵妃，名婧娴，父亲张年虎官拜国公，从一品，是庆元帝的开国功勋，哥哥张怀山是御使大夫，嫂嫂刘碧薇是刺史之女。即使轩辕皇后在位，这娘家势力也不及张贵妃，为保证庆云祺能够顺利继位，庆元帝将三皇子庆云胤派至北疆，远离云京城的纷争。

        次日，张贵妃早起梳妆打扮，等着御使大夫夫人，也就是自己的亲嫂嫂。她的父亲张国公也是当年南巡一事的知晓者，那次南巡似乎有着很多不可告人的密事，即便她和哥哥已到不惑之年，地位稳固，父亲也不曾透露过半句关于当年的南巡之事，只是说无论如何，神女峰的圣女要么只能是胤儿的人，要么庆云祺带回的只能是具尸体，只有这样他们胤儿才有希望坐上王位。

        圣女来京的路上，必是荆棘满地。

        就在张贵妃出神的功夫，御史大夫夫人已经在门外等候面见

        “宣”

        “贵妃娘娘万安”。

        “嫂嫂快免礼，这里没外人，自家人就免了这些吧。”张贵妃话刚落，翠娘已经搬来了椅子。

        “嫂嫂，父母亲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父亲大人与你哥哥忙于朝事，早出晚归，母亲大人每天听听戏，倒也舒心。”

        “这家里家外的都由嫂嫂操心，甚是辛苦，翠娘，昨儿让你准备的极品燕窝别忘了给嫂嫂带走。”虽然也急着想知道庆云祺那一行人的消息，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寒暄几句，毕竟都是为了她的胤儿。

        刘碧薇刚想谢恩，张贵妃立马握着她的手坐了下来，问道：“嫂嫂，这南边是有消息了吗？”

        刘碧薇点点头说道：“你哥哥也是昨天晚上才告知于我，有些事情他也琢磨不清，不知道怎么跟贵妃娘娘说，父亲大人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不透露半句，只是说抓紧行动。”

        “当年南巡定是与神女峰的圣女有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圣女也该是徐娘半老了，不知为何父亲执意要把她送到胤儿身边。”张贵妃一直想命人私下打听，都是无功而返。当年知晓此事的大臣如今好像也只有父亲了。张贵妃抿了口茶，又道：“你且细说”

        刘碧薇摆摆手，“考虑到兹事体大，这次行动借助了藩外力量，就算失败了也很难查到国公府头上。但在上神女峰前四皇子有所察觉，他夜探了刀客们的住处，中了西域蛇毒萃竹青，这种毒的解药失传已久，按道理应该很快就能听到庆云颢死了的消息。但很快有人在清水镇上看到了他们一行人，庆云颢竟然没死，当中有个身着藕粉色衣裙的少女，十四五岁，倾国倾城的相貌，此女应该就是圣女。看来他们是连夜上山了！为了冲散他们带走圣女，刀客便故意在马群旁边敲锣惊马，马群发疯地向那一行人冲了过去，但那圣女不知会何法术，竟然瞬间让马群静了下来，乖乖的任由她抚摸，事后有人说那是神女峰上的女神仙，那更可以确定这个女子就是圣女了。”刘碧薇一口气说完，端起杯子喝茶。

        “那到底是谁解了他的毒呢？”张贵妃呢喃到

        “一开始也怀疑是不是萃竹青的问题，可是让狗服药后不足半个时辰就咽气了。”刘碧薇接着又说：“莫不是真的遇到神仙了。”

        “本宫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定是故弄玄虚，那圣女倾国倾城不过是红颜祸水罢了。”张贵妃说着又端详了一下新染的指甲。

        “昨夜你哥哥又命人加派了死士，待他们行至人烟罕至的地方动手”。刘碧薇说

        “哥嫂这般情义，我们娘俩定会铭记在心，待胤儿大业有成时，定会让张刘两家世代荣华富贵”张贵妃说着又紧握着刘碧薇的手，殷切真挚的眼神让人无不动容。

        “娘娘这是见外了，胤儿是我亲侄子，我们两家自然是要为他做打算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碧薇把手抽出来又覆在张贵妃手上。

        “嫂嫂说的是，近来陛下身体也不太好，盼着太子早日归来，这圣女下山的消息应该也快到陛下耳边了。”说完，两个人望向这殿门外，虽门外只有花草和劳作的宫人，但她们看到的却不是这些。

        “这天就要变了！”张贵妃叹息道

        “也该变一变了！”刘碧薇随即说道

        甘露店门外，宫人鞠着身体两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枚卷轴，在连廊里小跑，丝毫不敢懈怠。

        到了甘露店外，又把托盘递给门前的侍卫，侍卫轻轻推开门呈递了进去。

        庆元帝看着卷轴中的消息，庆云祺一行人已在归程，他心思却更加沉重，这尘封十几年的往事，终究要揭开，他是该捋一捋，该怎么告诉他儿子云祺才能让这一切看起来合理，因为他最疼爱的这个儿子温润如玉，刚正不阿，勇敢刚毅却又嫉恶如仇，不免担心儿子一时难以接受，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他没有时间再等了。

        “传太傅”。话音刚落，庆元帝一番剧烈地咳嗽，一口血痰呛在了茶里，年妃从偏殿轻轻走进来，帮庆元帝抚了抚背，命人换了盏茶。

        蓦的，他眼前浮现了一个身影，回眸一笑，倾倒众人，看得他出神，直到年妃柔声唤他喝口茶漱漱嘴。许是人老了，总觉得孤寂，这段日子他总让年纪和小儿子云飞陪伴在侧。年妃这些年照看儿子亲力亲为，学了不少医理，做事细致体贴，寡言，儿子云飞也是听话乖巧不聒噪，他看得出母子两无利益之心，只想平静度日，对他无所求，让他在这诺大的深宫里，感受到一丝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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