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龙虎决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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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应龙从花果山界处呼啸而起,我双手握住润玉的龙角,面无表情,只祈祷一盏茶间快些过去。
龙在天上越飞越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风沙胡乱打在我的脸颊,发丝凌乱,我忍不住问道:“你想要带我去哪里?一盏茶间到了,请你让我下去!”
龙飞而不答。
他带我飞回到了璇玑宫,我与他共同住过的寝殿。里头还是一样的陈设,现在,我竟觉得恶心不已。
润玉一溜指尖,璇玑宫殿的大门轻轻关上。
他看着我未言半句,我的脸上已经是非常不耐烦,直接开门见山道:“有话快说,我们不要再拖下去了,这样下去对你我都无益。”
他有一瞬的惊惧,再顾不了这么多了,着急地一手抓住我的手腕,目光期待又害怕,道:“穗儿,陪我去流浪山林!”
却被我狠狠地甩开,看来今日陪他上天界,无疑就是羊入虎口。于他,我再无牵挂。就连我现在看他的每一分眼神,都是冰冷无比:“我在书信已经说得很清楚,不知道你是看不懂还是没有看够,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只会更加痛苦。”
见我如此冷漠,润玉的心中仿佛被千箭此中,这番话,也不知是他鼓足了多少勇气:“不是拖,现在我放弃一切,放弃我过去的一切,放弃我的家,放弃我的兄弟,放弃我的仙臣,放弃我费尽心思打下来的这片天下,只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离开。”纵然我与他隔了许多仇恨,可是他还是想知道,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就算你放得下我可放不下,对不起,请你立刻放我离开。”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难道花果山那群猴子,还有那孙悟空,还能比我重要?我不相信。”润玉苦笑,孙大圣是好,但是,孙大圣能够做到像他那样,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他的天下么?
他看着我,眼眸还是那样的深情,如果不是阿奎,孙大圣接二连三的一切让我痛不欲生,也许,我还是会傻乎乎的深陷进去。我说:“我想我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送我回去。”
“穗儿,你不能说走就走啊!”
我已经无心再与之耗下去,走到殿门前就要开门。
无奈只开到一条缝又被润玉施法弹了回去。
“穗儿。”他紧蹙眉头,掀开银白长袖,手腕上露出一串与他送予我一模一样的人鱼泪,举到我眼前,晶莹剔透,“还记得这串人鱼泪吗?它代表了我的整颗心,串于你手,你不信可以看看,它一直牢牢地套着你,倘若你真的不爱我,它根本不会套得这么牢固。你不知道,若是人鱼泪断了,我的心便也跟着碎了!”
“自从我当天帝之后,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神或者好人,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做一个让全天下认可的人。”
说着润玉扶住我的双肩,强迫我对视上他那一双清澈却带着复杂之色的眼眸,里面,还镶了后悔莫及的深深痛楚。
他又将他的手腕连同那串晶莹人鱼泪晃到我面前,说:“我今天出来寻你时什么也没有带,手腕上就只一直戴着这串人鱼泪,因为我从前就经历得太多,爱人离去,众叛亲离让我一次次堕落在深陷的漩涡,恐怕,你已经不记得了吧,至少我也不会介意你的过去,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润玉缓缓别过视线,许久之后,苦笑说道:“我是天帝,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嘘寒问暖的好人能够及时给予我一线光明,可你却出现了,即便我们的感情不配得到天下祝福,但我还是戴了这串人鱼泪,因为这是我对你承诺的一生,因为我想知道,穗儿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究竟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句句情深意切,他说:“与你相处的日日夜夜里,我对你的好,难道还能比孙悟空差吗?穗儿,醒醒吧,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现在放弃一切去隐居山林,可以和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见我仍然不为所动,润玉揉了揉眉心:“还有,孙悟空能给你的一切,我堂堂天帝润玉还不能给你么?”
孙大圣与你,能比么?润玉,我已经舍下一切去好好爱你,可是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去伤害对我好的人,我已经全然对他绝望:“我不想再听你半分言语啊,你立刻放我离开,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穗儿,穗儿”他板过我的身子,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的薄唇就已经附上我殷红的唇瓣,狠狠螺动着。
奈何他的力气太大,他又将我死死抵在殿门,唇齿疯狂吸允着我的气息,只听见“嘶”的一声,润玉的嘴唇煞时被咬破了一大口子。
润玉摸了摸自己的唇,见指尖染了血,不由有些受伤。
我嫌情看了他一眼,慌得一下往后退了几步,欲要夺门而出。
“穗儿,穗儿!”润玉瞬间变了脸色,他猛然将我拥进他的怀里。
感到身后腰身一紧,我一惊:“你想怎么样啊?”
润玉将我再抱紧了一些,耳畔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听我说,你再陪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你永远不会再看见我了,到时候你再抗拒我,我就放任你离开,也绝不拦你!”
我也动怒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润玉依旧搂得我更加紧,直到能闻得彼此的气息,他说:“你是我的妻子,就凭我这些天来对你的日夜思念,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寻回,我又如何能轻易放你离去。”
他用尽心底的期盼去祈求我:“穗儿,你便再陪我三个时辰吧!”
我却没再挣扎。我曾爱掉泪,但是今日,我的眼里再蓄不出任何泪水。我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润玉似渐渐放下心备,缓缓放开了我。
我慌忙往一旁腾挪几步,离他远了些。
奇怪是,他却没再看我一眼,拢拢银白长袖一步一步往案几处端坐下,执起酒盏便饮没酒泉。
偌大的璇玑宫一片幽暗,让我不由得害怕几分,抱着双膝坐在殿门前,一脸防备地看着润玉。
三个时辰漫漫绵长,酒盏的酒好似永远也喝不完,润玉从始至终亦沉着一张脸。
今朝有酒,便今朝醉了。
一喝酒起来便很容易忘了时辰。
见润玉根本无停下来的意思,我站起身子,许是坐得久了,腿脚颤了下,险些站不稳。我走到他端坐在的案几前,大概是害怕,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冷冷说道:“三个时辰到了,我要离开这里!”
润玉放下茶盏,抬头看了我一眼,舔了舔被我咬伤的唇瓣,见我依旧杵着不为所动,他一瞬明了了什么,垂眸,不予反应。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哐当。”
背后却突然响起酒盏摔在地面的破裂声,我一惊,回首,原是润玉不知何时倒在地上,他摔碎了酒盏,拧起碎片便往自己的胸前割去。
银白的衣襟溢出鲜血,顺着手腕流下。
“你!”他怕是苦肉计。
润玉发了疯似的大笑,他的脸,一刻间变得面目狰狞:“穗禾,你今日倘若出了我璇玑宫大门,你不会再爱我,那我活着就无任何意义。”
我紧紧握拳,阿奎已经死了,大圣还在极乐山受尽折磨,我不断告诉自己已经不能再怜惜他半分,可是见到他流血,我还是会心痛。
“穗禾,我说过,我润玉此生唯你而已!”他艰难地爬起,单膝下跪对着我,眼角带泪,执起瓷碎片,大袖一挥,往胸口处又捅了一下。
我心下一刺,痛口而出:“润玉,你疯了吗?”
润玉难受地呼着气,道:“你不是说我不够爱你吗?我现在就把我的心捅破,让你来看看,我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说完瓷片抽出,血溅四下,他欲要对自己再下狠手。
瓷片划过他的衣物,差点儿刺到里头的肉,却是猛然停住了。是我及时跑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腕。
润玉却是挣开我的手,看着我冷笑:“你走啊,走出这殿门,过去就有不少人恨透了我,我应该死,穗禾,你跟着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走!”他大声呵斥。
润玉用双臂撑在我瘦弱的肩头,唇染得雪白,却不忘咬紧牙关辱骂着我:“你有本事就现在给我滚出璇玑宫。我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滚啊——”
我心一震,流泪满面,本想就这么走了。可是看着他不断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白衣大半,咬咬牙涩然:“润玉,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慌忙用长袖抚上他的胸口想着法子替他止血。
“怎么?你不是想要离开我么?现在算什么意思,你的虚情假意,嗯?”润玉染血的指尖狠狠扼住我的下尖逼问,迫使我对上他刺红的眼眸,许是太痛的缘故,他的额前已全是虚汗。
泪盈于睫,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在他百般质问下我只好颤着牙齿说:“你是天帝,不可为了我就把命赔上去了何况,就算见到其他人受伤,我还是会去搀扶的”
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很快我的袖子亦被染红了一片,眼见着润玉面容愈发苍白,我带着哭腔拼命道:“润玉,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叫药王过来”
“不不要”润玉从后方搂住我,在我耳畔边温柔道,透着虚弱的气息,“不要叫别人,我只要你,穗儿,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要的,是你不要离开我”
我在他的怀抱里缓缓转过身板,便看到了他渴求的目光。“穗儿,你是我的解药,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在我尚未反应,他朝着我的唇就吻了下去。
“嗯”
他紧紧扣着我的纤腰,不让我挣扎半分,血的腥味甚浓,在他深深吻着我之下,我感觉到的,只有沉沉的痛苦,因为我还是忘不掉花果山的猴子们,忘不掉惨死的阿奎,忘不掉受尽折磨的大圣
更是怀念润玉身上熟悉的气息,我没有挣扎,如果命中劫数注定我会死去,那我临死前的日子,让我
润玉一下将我拦腰抱起,我一惊,害怕得不断捶打着他:“润玉,你想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
“穗儿,你是我的解药!”
他将我一下扔在宽厚的床榻上,身子恍然一躺,那青丝煞是袭了我半边侧脸,铺散在床榻,身上的纱裙绽开如同一朵妙不可言的莲花。
润玉俯身,将我欺压在身下。
一股龙涎香带着酒味瞬间扑鼻而来,我慌得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别来脸颊去:“润玉,你不要碰我!”
我害怕得想要逃离,却被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心跳一下一下跳动,绝望而痛苦。润玉双臂撑着床榻,俯身看着我,沉默不语。
昏黄中的沉默会使他愈加迷乱深沉,许是酒意的作祟,又忆起我曾在他身下道出其他男人的名字,心里沉了沉,神情漠然:“你总觉得我不够爱你,可是如果你当初没有爱上我,你还不过是流落荒原世人憎恨的疯女人,整日和一群猴儿耍在一起成何体统?”
我定然望着他,恍然摇头:“所以对你而言,从一开始,我只是你抵抗穷奇之力的解药,你曾经许我那样温柔而坚定的承诺,通通都是假象,我不过是锦觅的替补,事到如今,你还爱着锦觅?”
他猛然一怔,眼底流过一股暗流,他怕已是诛心,不由得狠声道:“是!”
我突地颤然一笑。
心彻底凉得冰渣子似的。
他瞪着我的每一个眼神就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刺着我的心,鲜血淋漓。这一趟果真是来错了。
“这些话,我本着隐在心底不想道出,可是你千方百计去挑战我的底线,穗禾,我一直深爱锦觅,我就从未爱过你!”猩红不断充斥着他的一双眼眸,他紧紧抱着我,眼神却是清明所以。
“谢谢你,终于道出了真相。”原来润玉,当真从未爱过我,眼泪溢出了眼眶,在脸颊划下长长的泪痕。缓缓挣开他的手,说:“你放我离开吧,就算你要寻回锦觅,我也绝不阻拦。”
润玉沉默,片刻后,抬起我的下巴,怒斥说:“不行,你离开了我太久太久,穷奇之力在我身上带来的病痛愈来愈强,当初不知为何会对你如此着迷,所以今日,我要有解药来给我补补。”
润玉吻着我的泪水,手缓缓滑过我的腰间,润玉指尖轻轻一触,我腰间的缎带顿时解开,凉凉一片。
我煞是倒吸一口气儿,双眸浸在泪泉之中,凄凉而忧伤,我很害怕润玉酒后的疯癫,我颤着身子道:“润玉,可我终究也是个人,你已经伤害了我,可不可以在最后那一刻,留给我最后一分女人的尊严?”哪怕你曾经待我的温柔,只是一次次精心策划的利用,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但是伤害够了,便让我独自一人舔伤
润玉却是嘲讽一笑,埋首于我的耳边,言语温柔得让人畏惧:“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哪次能比这一刻来得更加汹涌澎湃,这些年以来我已经被旭凤锦觅他们给传染了,有一些事情做得出来,是因为有一股情不自禁的虚荣心在作祟我恨不得,让我的病痛能缓慢些,穗禾,情到深处自然痛,你让我,又回到了当初爱锦觅的时候”
我挣扎着,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大圣!”
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心跳沉滞了下,片刻,他用手漫不经心地撩了撩我散落在枕边的发丝,嘴角悠悠然翘起:“嗯,那便互相伤害吧!”如同蜻蜓点水那般,细细吻着我的额头。
单薄的纱衣渐渐被没下一半,我不得已拿发簪往他的胸口刺去,“嘶!”润玉咬牙,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里汨汨渗出,润玉气得一把夺过我的发簪,盯紧我,阴沉着一张脸,然笑得却是诡异而不失风举,道:“穗儿,原来你喜欢这般胡闹”
“噼啪。”发簪一把被他挥袖拍倒在地。
连擒住我手的力道都足以将我的骨头捏碎。
他看着我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冰冷至极。
双腿被迫圈于他的腰间,被残忍一倾,我煞是痛得流出了炽热的泪,润玉看着我疼痛难忍,狠了心下质问道:“很痛对吗?你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我告诉你,本座的心,才是最痛的”
我勉强一笑,脸色却是苍白得很,双手撑在他的双肩,慢慢抚过他略有胡茬的下尖,触感轻轻扎手,我很是惨然,说:“是有点儿疼,但是我还能忍”
膝下又传来锥身的痛,一股心灰意冷的感觉如同彼岸花儿在心底慢慢绽开来,仿佛下一秒便能将我燃烧殆尽。
润玉则是面无表情,一把抓过我的玉手狠狠吸允了一下:“本座当天帝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现如今,区区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么?嗯?穗禾,你说,你此番大闹魔界,是不是觉得本座是纵容你太深,看不起本座,连你也保护不了对么,嗯?说啊!”
我几近要痛得死去活来,耳边听不清润玉甚是难听的言语,我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艰难至极:“润玉,你会后悔的”
润玉狠狠往前一推,语里句句偏激,尽量表达心底对我的痛恶,随后拥我入怀,面上凄然一笑,涩然道:“穗禾,本座告诉你,本座是不会后悔的!”
我只觉胸口传来一片冰凉,抬眼一望,竟是润玉眼睛里蓄出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心胸,冰冰凉凉,颤颤巍巍。
但他依旧抱我抱的很紧,仿佛我随时会从他的身边抽离似的。
在昏黄的账幔锦帷之中,人影成双。
也许,我和润玉已经无可救药了呢。哪怕,我在他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事事顺他如意,依旧摸不清润玉的性情。
润玉的每一次,都让我如同针扎那般,一下下扎进我的心,血贱四溢。
我很疼,勉强伸手回抱住他,泪眼朦胧,艰难地扯出一抹凉凉的弧度,唤他:“润玉”
润玉的冷笑略显疲惫,语里依旧深沉,道:“穗禾公主,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嗯?”
我又想到之前答应过旭凤的话。
冷意在四周渐渐蔓延,心里又泛起了一股疼痛,我双手又将他圈紧了些,几近触到他冰冷的唇,我说:“润玉,我只求你保我花果山平安,放过大圣介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必须,要与润玉做这最后一场战役。
润玉双目猩红,一双大手死死捏着我的下尖,嘲讽一笑:“穗禾,你爱过我吗?”
我咬咬牙,一字一顿说道:“爱!”
我一直都爱你!
“哼!本座要你的每一寸肌肤,都要有我”
“好”那一刻,我才感觉到生命是如此脆弱,就算我再怎么拼命挣脱,却还是无力抵挡。
若润玉能放过大圣,我甘愿作茧自缚,这样也甚好,身子疼了,心,便不那么疼了。
润玉带我回来璇玑宫时天还亮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下昏黄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被折得昏睡过去,一遍遍,都是从疼痛中醒来。凉意不断侵袭着金黄账幔下的床榻。
润玉慢慢松开我,泪眼间看见他的脸色愈发黑暗,他翻过身子,坐在榻上。
他一起开,我的身子尤变得一片轻盈。
我们不知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见到我悲伤的泪,他又不禁刺红了双目,不再理我,随手幻化出一壶酒盏,当着我的面,仰头便喝了起来,酒意甚苦,指尖揉了揉拧起的眉心。
我蜷缩在被褥,愣愣看着床上的惆帐,泪眼朦胧失了光泽,我的心被刺得一下一下抽痛着。
酒盏的酒,似乎永远也喝不完。
许久,我轻轻的问道:“当初,你亲眼看着锦觅也是这样陪旭凤吗?”
“是。”说完,我看见润玉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沉默片刻,润玉突地嘲笑自己的一生悲哀,唇上血色尽褪:“那些年来,我也是这样从痛苦间过来的”
瞧,我与他,大概就是世间最可悲的一对可怜人。
我痛得频频颤抖,眼泪,慢慢地盈于泪睫,却还是坐起身来,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肩头,在他背后环住他,让眼泪慢慢咽下去。
此刻,润玉的心思更是百转千回。他扭头几近要吻到我,气息缓缓,喃喃道:“你知道吗?自从你不在我身边入夜以来,我频频做到相同的梦境,梦见,他们在梦里都要杀了本座”
“穗儿,我不想当了天帝之后,还要每日每夜面临着在睡梦中被带走”
我小声抽噎着,更加搂紧了他。
“我不想让你知道,更不想看到让你为我担心这多没脸面!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穗儿,忘了大圣,忘了花果山的一切,你的身边,你的一切,只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好吗?”他的眼里满是渴求,此生,他只对我一人霸道。
我死死咬唇不语,眼角的泪珠不断落在润玉白皙的手背,一道道晶莹泪痕流入他修长的指尖。
“日后,倘若我们间有了孩子,我不会让他过得像我一样,在害怕中长大,一辈子,都活在他人的笑话,童年不幸的噩梦阴影之中。”
没等我点头,润玉的手便抚摸上我的脸颊,指尖轻轻划去我的泪,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一股酒味钻入我的鼻子中,我吸了吸鼻子,只懵懵懂懂听见他说道:“穗儿,我,我想”
风,吹乱床榻上的帐幔。
润玉靠坐在床头,我的双手扶着润玉的双肩,膝下慢慢沉了下去,缓缓入到一半间,润玉双手狠狠按下我的双肩,只觉意识那一瞬迅速被黑暗的漩涡吞没。
此刻,我们已是不止一次坦诚相待,而这般形式,倒是第一次。心里即便痛苦又无奈,我对上他不停闪烁火苗的双眸,身子频频颤抖着。
润玉紧紧扣着我,幽暗深沉的目光如同这璇玑宫暗沉的光线一般,只见他的嘴角轻轻翘起,说道:“若是痛,你就尽管叫大声点儿,我设了结界,方圆十里,无人听得见”
继而床榻晃得更凶。
我甚至能感觉到膝下有渗出的鲜血。
黑暗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席卷着整个璇玑宫。
他看着我双目紧闭,冷哼了一声:“很好,过了明日,本座的身体定会大复如前!”
我的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到幻想着白头偕老?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到永无止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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