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以身犯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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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的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黑丝掠过他清俊的面庞,顷刻间,眸子是一派清明翩翩实则还透着一股杀气。
眼见情势不对,彦佑第一念头便是逃跑,刚提脚准备逃离,润玉伸手如闪电,一手凌空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仍稳稳抱着我拢在怀里。
润玉可不愿与他虚套太多,右手操控朝半空一提,彦佑一个踩空,双脚蹬足,不停拍打着润玉凌空的手,断断续续的“润玉你,你放手”双蛇眸外翻得快要挤爆出汁儿来。
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抚着怀里的我,一边看着被他凌空掐住脖子的彦佑,轻笑一声,嘴里说出的话冰冷至极:“你是不是觉得,本座生母养育你多年,投靠了旭凤,你就能与本座平起平坐?”
彦佑悚然,腰疾泛痛,细眼望去,血从他的青衣内襟缓缓溢出,眼珠眼白轮流转动,舌头怎么也道不出一个字来。
“你一介区区散仙还想跟本座抗衡,身为十二蛇仙,掌管洞庭湖多年,莫不是忘了,这六界是谁在做主,投了魔界,莫不是连尊卑都忘了?”
“你此番前来挑衅不是正想找死吗,本座成全你!”
不顾彦佑神上痛不欲生,润玉慢慢收拢指节,殷红的血流由彦佑嘴里腾涌而出,唇齿哆嗦,他连喊痛的力气都无。
彦佑嘴里的血液拧成血滴顺着半空低落在我身上,触及冰冷,一滴一滴流落,滴得我心头阵颤巍。
腰部伤处更是湿红了一片。
润玉大概是想疯了后再杀彦佑,唯恐他在凡界沾了血腥,我在他怀里又挣扭了几下身子。
大概看出我的不愿不允,润玉眯起一双剑眸,眼底流过半刻狠戾,反手一扣,彦佑当场被折回原形从润玉掌心半空跌落,不到片刻,竹叶青蛇已血肉模糊,淌了一地,奄奄一息。
寒意顺着尾椎缓缓升起。
“回去告诉魔尊,若他发动战变,天界随时恭候。”润玉从怀里扯出一块丝帕,细细擦去我身上的血迹,血不小心沾染到了指尖,润玉细细揉了两下,“连血都是冷的,真不愧是冷血动物!”再看他是冷眸里多了几分厌恶。
“本座大不了再厉血染江山,不过,这一次,可不能让魔界如上次那般轻易苟活。”曾经只当他是兄弟,甘愿为他承受三万道雷刑,却换得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动起手来丝毫不留手软。血迹擦净,殷红丝帕顺着半空,狠狠扔在青蛇身上,遮盖了半个蛇头,整场动作干脆利落。
“天道无情,道不同,不相为谋。”看着血染狼狈的一地,润玉唇瓣溢出一丝冷笑:“也罢,本座可没有收拢尸体的喜好!”再也不望他一眼,抱紧我扬长而去,衣诀飘飘,绸缎滑过冰冷的鳞片。
“你放心吧。”他摸摸我的小脑袋,眉眼温润,“倘若我润玉还活着一天,定会保护你穗禾一日。”月光洒落几多惆帐清冽的光,细腻地流淌于他蔚蓝的华锦衣裳。
走远了,润玉适才拍拍我的“猪”屁股,顿时有了力气说话。
“润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四叔呢?”
“不,你应该说的是,日后,你我生死与共,本座去哪儿,你便跟着去哪儿。”
留意到他眼底的猩红,我说:“你入魔了。”
“嗯。”他神态自若。“你不必怕成这样,入魔归入魔,说什么本座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润玉嘴角一勾,修长的指尖似有神异,随意轻轻触抚便能让我浑身颤抖。“不过,如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本座马上灭了花果山。”
“你要是敢动花果山,我就跟你拼了!”我又挣了几下身子,奈何个子太小又被拽了回去,只能被他玩弄于掌心之间。
他顺了顺我的毛,轻声道:“放心,我润玉从不用强的。”他只是想我留在他身边。
他在凡间寻了家客栈,寝房里古色古香,轻轻将我抱到一张红木古床榻上,我才能幻回人身。
“不应该上天界吗?”我一个激灵,撤坐几下钻进被窝,蹙着一对秀眉看他,不明所以。
床榻陷下,润玉向我挑眉浅笑:“既然都下界了,不如在凡界再住一晚上。”床榻垂帘的帐幔晕红,四周燃火烛明,只有一檀桌一床榻。
“你,你无耻”我梗着红脸不去看他。
他看我那一脸防备,轻轻弯起嘴角,伸手捏捏我肉肉的脸颊:“都一同睡过了。”
“那那是你发病的时候”
“还有你竟然将我变成猪,我才不要跟你共处一室。”鬼使神差一个激灵,绕过他就要溜走。润玉一个眼疾手快将我擒住,替我盖好被子,笑意更深,“这都是为了你好,听话,睡吧。”
夜半,我在床上辗转了几下,却见润玉始终埋首于檀桌面前,借着油灯,凝望一纸蹙眉思索着什么。
我随意盖了件衣裳在身上,起身下榻,手拿盏灯走近他问:“你有公事在身吗,这么晚还不睡呀?”
“鸟族势力逐渐扩张,再加上彦佑,百灵等人投靠魔界暗中挑拨天界,本座在想办法如何忌惮魔界的奸计不能得逞。不然你以为下个凡界如此轻松。”润玉只说,他见我走近,便轻轻放下公文,接过我手里的盏灯放到桌面。
“怎么还不睡?”他笑着拢我入怀,透过窗外,夜空朗月皎皎,清风吹拂四周,他着手替我裹紧了衣裳。
“我睡不着。”他研究的兵法我都不懂,我垂下眸子,不敢看他,“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润玉轻轻一笑,摇首,他不再专注公文,只是用一双低沉星眸静静凝视我,深邃的瞳孔仿佛能看进心里。
我撇过头不敢去看他,从他怀里站起,提起裙摆带门走出。
没一会儿便端了一铜盆温水准备进房,手未推开门时脑袋突地感到一阵眩晕,恶心感由胸闷出。赶紧放下铜盆水,蹲在地上捂着嘴巴尽量放松自己。
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脑海又拂过方才彦佑被活生生折回原形的模样,纷纷扰扰
我是怎么了吗?
四周都很安静,院子里没有一点亮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凉意习习,拂起我的发丝,我不由得搂紧了自己,感觉一阵寒冷,可不能让润玉见得我这副难受的样子。
良久,心绪宁静。
我适才站起身,一手端着铜盆在怀,一手推开了寝房的门,由于我身子娇小盆水又重,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几滴水从铜盆溢出。
听到了我推门进来的声音,润玉蹙眉放下手笔,立即快速的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手中的铜盆接了过去,一边拥着我的肩往檀桌那边走,无奈又心疼道:“大半夜怎么拿一大盆水过来。”
“见你时常埋首于国事政策,想必是很累吧,我又帮不上你的忙,所以,我想,为你洗洗脚。”我嘟嘴不去看他,甚是无措。
却不想润玉在我说下这话后深深凝视我的眼神愈来愈强烈,蓝月衣下,神情清明,眼底一股暖流似要涌出:“穗儿”
我笑笑,看他脸色清静,眼中还是有略微倦意,便推扶他端坐:“你快坐下吧。难得在凡间,就暂且放下公事罢。”
润玉点点头,便任由了我去。
我蹲下身子,着手替他脱去靴袜,盆子里的水热气腾腾,将润玉赤足缓缓放下去,沐足于微烫的水流,暖流心泌。手指捏拨着他的足趾间隙,随着薄雾愈蒸,暖流由足底逐渐蔓延四下,依稀能看到润玉额前细汗蒸发殆尽,神色流过一丝轻松安逸。
润玉支额久久凝望我,红晕渐渐染上冷峻的线条,那感觉就好像,许久无人待他这般好,超脱世俗红尘,他不敢就此睡去,怕梦醒了,一切归常。
“待明日回到天界,本座命御厨多做点好吃的,你常受伤,这些日子看你瘦了不少。”润玉声音依旧清冷,撸起袖伸手温柔抚摸我的头。
我正埋首为他脚踝按摩,抬头看到润玉的动作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不过很快忍住了,静静任由他抚摸,指尖撩入我的发丝,掌温细暖,我却触及冰冷。
看到我下意识的动作,润玉僵了一下,从方才端坐下时就一直弯起的嘴角垂了下来,片刻后把手搭在大腿上,蓝褶袖子遮下,依稀听见骨骼攥扭的声响。
窗外静得可怕。
我的头埋得越低,虽然我没抬头,但是我知道润玉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四下白雾缥缈,分不清他面上神情,让我感觉非常不自在。
按摩的手亦顿了顿。
“穗儿,你在害怕。”顶上传来他清冽的声音,毫无疑问,尽数肯定。
“才没有呢。”我摇摇头,朝他乐呵一笑,抬首对上他幽黑的眼眸,手指紧攥了下,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沦陷入那黑色漩涡难以自拔。
盆子里的水一下凉了不少,润玉身上的气息愈来愈冰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是不是觉得,本座对付彦佑的方式太狠。”
若我说是,亦改不了彦佑半残的事实。
见我不答,润玉一把拽起我的手,不顾沾水湿润,细细抚着:“穗儿,在这世间本座最不会伤害的人是你,所以,你不必如此害怕本座。”
“我不希望战争到来。”我垂下眉头,说。但魔界一旦攻上天界,亦不得不战。
“穗儿,本座不杀别人,万一别人哪天反咬本座一口,在这天地乱世便永不平息,所以要趁别人未杀自己前,先反将他一军,以除后患。穗儿,世间的正经黑白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本座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懂吗?”说这话时眼里精芒光射,直直看着前方。转而看我,怜惜地抚抚我的头发,他希望我永远不要记起一切,永远单纯快乐,可惜,事情往往由不得你我。
“我”
“你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么?”
我摇摇头。
“一个农夫在寒冷的冬天看到蛇冻僵了,心生怜意便将它拾起轻轻端进怀里温暖它。蛇受到暖意逐渐复苏,很快露出本性,用毒牙反咬恩人一口。农夫临死时深深痛恶,并允诺来生决不怜惜毒蛇般冷血的恶人!”
“故事的确动听,此为告诫世人一个教训,对待恶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即便仁至义尽,他们邪恶的本性依然不变。”说这话时,这个看起谦谦君子的男人,月光洒在他清俊轮廓,深邃的眼眸看起来不寒而粟,薄唇吐出的一字一句,心就往下沉一分。
曾经,大圣亦也是这样想的吧。我不禁回握住润玉:“我懂,就是心里有点”
“日后,你便会明白的了。”
论我最快乐的时光,应该就是花果山了吧,可惜回不去了
不知觉竟愣了神,突地一笑。
“你笑什么?”他在我脸上流连片刻,我听到声音又抬头。“是念起什么回忆吗?”他似若无事的调开了目光。
“大概是大圣那时,我还一个劲儿跟他说我不愿嫁人,没想到”
润玉凝望着仍挂念大圣的我,伸出骨节分明的指尖缓缓将我的头靠在他大腿边侧,嗤笑一声:“大圣远去西行,勿再挂念。穗儿,你迟早嫁给本座,大圣能给你的,本座一样能给你!”话中有话,天后之位,旭凤不能给你,嫁给我润玉,日后,你便是天后!
“可是”似没听明白,看着润玉的举止,觉着润玉可能有事瞒着我。
他突然双手捧起我的脸,烛光柔和了他锐利的鹰眸,冷傲孤清,看着我眉眼温润,脸色渐渐回暖:“我也不知为何,你我原本不该相爱,可我就忍不住想你,我润玉一生独爱锦觅,却想不到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越抗拒本座,本座就越想深入了解你”他脸靠得越近,嘴角略牵起一抹涩然的苦笑,“我润玉,此生,只爱你穗禾一个女人,足矣。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魔界之人伤你一分。”
寝房里一时陷入静默,两人都不再说话。窗外,风吹落叶和缓悠幽。
感受到他手里的温暖,润玉只是淡淡一笑:“好了,水凉了,你把水拿去倒了吧。”他从铜盆收起脚,我替他擦净赤足水渍,缓缓穿上靴袜适才拿起盆子站起。
“穗儿,等等。”背后响起他朗朗清声。
回首相觑,目光所及之处,月亮照下几分柔光,洒在他清俊的神廓,倒变回了端方温和,陌上如玉的样子。
“今夜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回天界。”
“嗯。”我点头,拿着铜盆走出。
回来时润玉已经支着额头在檀桌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一贯浅眠的他终是撑不住,夜里风凉,我拿了件锦袍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离近时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声,心下一颤,脸颊染上殷色红晕。
烛光燃尽,四下幽深得仅剩残余月光,窗外的凉风渐渐平息,大地暗然。又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润玉,我只觉得,这一切,都静得可怕
我很容易在沉静的环境下胡思乱想。
钻进被窝把自己紧紧地裹住,因为害怕,被子外头一旦有何异动,刚合上的眼睛立即睁开死死盯着黑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紧瞅着,一阵颤然,双手紧紧抱怀。
直到眼皮愈来愈沉重,顷刻间,仿佛看见了端睡在檀桌前的身影幽幽挺起身,衣决下垂,一步步朝我走近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睡去,醒来时只身躺在一处山洞,洞口幽暗,如此寂静。
突地传来几声嗜骨的笑声,听起来不寒而粟。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白骨爪,冷汗侵背,我吓得一个哆嗦,不停地往后退,头不停地晃,却怎么也逃离不了令人发慌的山洞。
“吃肉肉”
直到白骨紧紧擒住我的双腿,随着那鲜血淋漓的头骨出现在我眼前,朝我,愈来愈近,离我仅一拳之距,他就像被剥离了肉身不久,空洞眼架硬是溢出两行血泪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我一下瘫软倒地,动弹不得。
“救救”
白骨手伸向我,缓缓地,围着我的颈项,圈住,骨架收拢,硬是喊不出话来。
殷红的血从白骨爪缝隙挤出,腐蚀腥味刺鼻。
窒息之际,听见女人声声狂妄的笑声,透过白骨空洞的眼架,鎏英暗沉着一张脸,慢慢朝我走来,一步一步,透过光亮,她慢慢抬起头,只见她枯瘦的面容,撕一块皮逐渐脱落,鲜血从面皮之下,密集瘆人的细毛孔呈几千柱状溢出
血越出越多,流至鎏英的指尖下滴落。
我只觉恶心
“大胆妖魔,别妄想逃脱蛮荒禁锢,速速给老孙滚回囚你之地!”
凌空之下闪过一道金黄色的身影,金棒子一棍朝鎏英袭去,只见鎏英手臂一挥,挡住了金箍棒的攻击,狂风吹过,将大圣吹向远处无冥之山,将其幽禁
大圣
“穗禾”鎏英面笑狰狞,嘴里冷冷吐出我的名字,“你给我去死吧,这样,我就能重见天日了!哈哈哈哈!”
“只要本座活着,就不会让魔界的人伤她一分!”
玄力相抵,紧扣在颈的白骨爪一下一下松开,抬首,只见那抹白色芝兰的身影冷悬于上空,冷冷注视下方的一切
日出而作,鎏英感到身上的肉一点一点被阳光腐蚀,浑身飘冒白烟四起,以及躺在我身旁的白骨。
“啊!”她叫着尖锐的声音,因难受紧捂身子,不让最后一丝腐肉被阳光抽尽。
下一秒呈紫色烟雾飘离,狼狈逃回幽深魔洞,白色骨架紧跟其随
润玉从半空冷冷看了我一眼,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白色靴尖缓缓落地,一步一步朝我走近,再走近,背着阳光,看不清他面上冷冽的神情
我惊恐地看他,弓着身子一下一下往后退,缩到边缘,往后俯望,竟是逼到悬崖绝壁,深不见底。
回望时他已离近,慢慢地,在我面前半蹲下,勾起我的下巴,发丝遮蔽暗影,眸子深邃得如同无底洞:“穗儿,她们都抢不过本座逃走了,接下来,你是我的了”
不要,不要
我恐惧摇头,冰冷的指尖越发用力,一股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可眼前的男人,不就是润玉么
我惊得从床上坐起身子,原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一身细汗,檀桌前空荡荡,润玉不知离去多久。
“原是一场梦”我颤抖着声音。
一阵狂风吹乱四周,听见瓷器摔碎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原是一尊瓷瓶成了碎片,还沉浸在梦中的我,后背升起一缕恐惧。
紧接屏窗打开一道缝,我闭了闭眼,整了整衣襟,起身下榻打开屏窗。
心下一骇。
在我面前是一条修长巨龙,阳光下,天地间盘旋的一条通天银白应龙,浑身宛如散发着天堂般的光辉,我仰望着它,能感到它完美的龙身恍如闪光的晶莹雕塑,龙鳞片片接连,剔透折射出缕缕光亮。
下一秒应天呼啸,如同洪钟的声音好似天地间的雷霆。
它缓缓朝我靠近,迎风,带着清爽的气味,我伸出手触摸着它的龙角。龙鳞像虚镜反光,余光依稀看到胸口有一处密密麻麻的疤痕。
“润,润玉”摸着龙身带给我的触感,唇齿喃喃的唤着他的名字。
四围静止,想必润玉施法消退了凡人。
银球般的眼睛多了一丝肃杀,越发光亮。
润玉助我顺着龙角爬上龙身,带着我从空中跃去。
“穗儿,抱紧我,坐稳了。”润玉偏头对身上的我说道。我伸手握紧了润玉的龙角,润玉龙尾一甩,应龙疾驰,空中闪过一道色彩和光亮的漩涡。
我闭上眼,感受着风扑打脸颊,风吹乱我的衣裳。
往日热闹的京城不见,前方沙雾缥缈,气流浑浊,润玉渐渐放缓了速度,我往下方一望,看到一处荒漠上堆放着一颗骨骼头,风尘仆仆,方圆几里外又堆放了几颗,一片景象荒凉,看清那骨骼头是什么样的时候,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握着龙角的手不自觉收紧,润玉察觉到我的异样,问道:“穗儿,怎么了?”
荒原罕无人烟,遥眼望去与世隔绝,可是那里明明充斥着血的腥味,杀气腾腾。
直到离近天界,我仍不停地往下方看,直到润玉和我说话才回过神,我摇头道:“无妨。”下意识躲开龙炽热的视线,原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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