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屋 > 香蜜情深·穗禾有泪 > 第24章 第24章:鸿门盛宴篇

第24章 第24章:鸿门盛宴篇


此话一出,惊动了不少神仙,将手中品尝蟠桃的动作放下,三两聚一块儿,留着心,纷纷将目光转到我们这边。

        大圣一眼认出这厮便是洞庭蛇仙彦佑,其他人难说,这人他可不同意。欲要上前去教训教训,被白真拦下,称时机未到。

        “本座那日已经跟你讲得足够清楚,穗禾是本座身边的人,你这辈子不可能再与她一起。”

        “我不是”我不满地嘀咕,彦佑毕竟诚心诚意,我本想思索着婉言拒,虽说润玉是为了帮我,但这理由不大通。

        润玉已表明了立场,但彦佑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关乎于我,悠黑的瞳孔仿佛有什么支离破碎,凝固冰霜。

        “我是在问穗禾。”

        月下仙人躲在一棵蟠桃树下偷瞄,一边苦恼彦佑的冲动,暗自,决定冒险偷偷相助彦佑。

        一股绿光力量飘荡,将我重重定住,我不知是彦佑这厮底下偷偷溜溜指尖,朝我施了傀儡术。

        一怔,顶着无波澜双眼,“我”说:“陛下,从前我与彦佑君两情相悦,趁盛宴之际,当着众仙之面,提出的亲事,穗禾很是欢喜,在天愿作比翼鸟,朝暮相惜。望陛下成全。”这样说着,伸出空着的手,接下彦佑手中之礼。

        想起方才我跳霓裳羽衣舞曲那会儿,不见得过多踊跃,如今,不论是品级高低的神仙,似见了大事儿那般,纷纷扰扰,闲着无聊,悄声议论着闲话。

        不,这一切行为并非是我的意愿,双眼泛的光渐渐暗淡,我像是被扯线的傀儡,被受莫名的力量控制。自打我有意识以来,我不曾受引过什么傀儡术,今日确实第一次“尝试”。

        彦佑这点小伎俩润玉又岂会不知,眼眸淡淡从我与彦佑身上一一划过,洞察了什么,但他并不急着拆穿罢。

        目视“我”手中之礼,又看看彦佑因疾直不起来的腰,润玉嗤鼻,眸子尽显阴沉,冷冷一笑:“彦佑有心。只是穗禾,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定晚上睡觉时能挺起吗,本座想不到几下,他的腰就断掉了。”

        “挺起”二字咬得不轻。

        话落,白真扇遮捂嘴偷笑起来,眼角瞥向大圣,发现他也是一脸嘲讽。我含糊不明,怎么每个人都不同意“我”与彦佑的婚事。

        众人笑作一团,原来这便是男人间的敏感话题。

        “润玉你别太过分了!”触及痛处,彦佑气极,方才卑吭态度一晃,越发险恶。

        彦佑动怒,见势不对,外围魔将要手拔出腰间配剑,旭凤一个眼神按住。双手抱胸,躬腰一痞地走去:“兄长,彦佑如此低微,不过为了一个穗禾,兄长还是恭敬不如从命罢。”说得可是理所应当,完全不顾局情面。

        旭凤转身看向我,假意问:“穗禾,你当真痴心于彦佑君吗?”

        历史惊人相似,气氛沉了下去,在场的每个闹腾的人悉数静寂,都在等着我开口,可是,莫名压抑,怎么也道不出一个字来。

        被谁执线,被谁牵引?

        良久,“我”抬眸,空洞无神,肯定道:“是,望陛下成全。”

        被扣住的手紧了一下。

        倒吸一口凉气,我心一闭,努力让自己不去应对那嗜血的邪恶。

        大圣也许看出了异样,一蹦一跳在彦佑身边转了几下,眨巴着金色眼睛,眉角喜气滋滋:“是么,俺老孙照顾雀儿这么久,还真没听雀儿说过她心仪你呀。”说时微微眯眼,这条蛇怕是那会儿教训不够呀。

        “但如果真是,俺老孙也绝不会同意。”

        大圣也摆明了立场。

        彦佑刚想说话,白真扬眉笑着朝我走近,拿过“我”手上的礼品。

        “彦佑君有心了,不过依本上神看来,陛下的意思,是小孔雀年纪尚轻,不宜完婚。”白真仿佛没在意彦佑旭凤闹出的把戏,事实上,他也不舍得我快些成家。

        不远处连翘因此一幕不放下心:“彦佑哥哥”锦觅拉住,谨慎说:“不要冲动,这出戏,比诗歌还要精彩。”

        “不!”彦佑很是不甘,已然听不住任何劝。手指向润玉,厉声呵斥:“你根本就不会让他跟我一起,穗禾,他是利用你而已,你不要被他欺骗,他就是想要把你留在他身边,永远做他不明不白的关系”

        “彦佑你给我住口”随着润玉大声呵止,众仙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上去。尤其是我离得最近,被吓得直一哆嗦,浑身冒寒。

        白真轻轻叹息,默默为不知死活的彦佑祈祷,真怕一个闪失,十条蛇命也陪不上。

        双方一直僵持,润玉也没有罢休之意,目前最重要还是圆场,白真故作轻松折扇敲手:“得了得了,今日盛宴,众神欢喜之日,这件事情以后再谈。”

        许久未出声,润玉看着彦佑,那笑意不假思索,不明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到底是笑他狼狈,还是不屑于,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你如果足够爱一个人,就凭真本事来抢。”

        不顾彦佑眼里不甘,润玉收回视线,转移至我,眉宇不悦,从扣紧的手得知,他到底隐忍多少怒气。

        最终,他还是没再说什么,松开我的手,挥袖离去

        众人茫然,润玉没走几步,突然,我感到浑身一震,掌心留余温,恢复如初。许是大圣火眼金睛,没有空陪他们耗下去,眼角瞥见其中一棵蟠桃树下藏着掖着一抹红色身影。

        眼看计划得逞,被突然地截了胡。大圣跳几下就蹦到了树旁,差点儿把树掀翻,随即听见几声求饶,“呀呀疼,大圣饶命,大圣饶命啊”

        “出来,给我出来。”只见大圣紧紧揪着月下仙人的耳朵走出,边破口大骂,月下仙人疼的耳朵快要被扯下来,脸拧成一团麻花,不断向大圣求饶。

        大圣根本不理,径直拖到我们面前,凶狠的样子吓坏不少神仙,当然,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称号可不是吹。

        “你这只臭狐狸,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大圣攥紧拳头,迫不及待地想要揍月下仙人。

        经严逼供,原来是他与彦佑二人联合,苟且偷生,偷偷给我施了傀儡术,伤天害理,这会儿连白真也不再阻止,幸灾乐祸。

        难怪先前动弹不得,竟是这二人捣鬼。

        润玉停下不走,皎皎玉树临风,垂眸低讽,苍天饶过谁,他不出手,曾就说过,天地三尺自有神灵,这下终于有人破了这害人邪术。

        “凤娃救我”

        旭凤当即拿起武器就要冲上去闹架子,大圣眯眼笑笑,放开月下仙人,从耳边唤出一充斥耀眼光辉的紧箍棒来,无所畏惧,准备迎接旭凤招数。

        “嗑~”

        彦佑依稀觉得这棒子好熟悉,难道

        “且慢。”白真只手拦住旭凤,怒言:“战神这样做,实属不妥。事情错在月下仙人先,战神今日若是干出尔等不道之事,视为帮凶,有损颜面。”话落,猛地推开旭凤。

        毕竟理亏,还有上神在场,旭凤不敢再肆意妄为,讪讪收下武器,双手握拳,不甘。

        锦觅慌忙跑到旭凤与白真之间,摆手慎道:“上神不必动怒,一切好说好说。”

        旭凤可是见不得叔父任由他人欺负,毕竟叔父从小到大都是向着自己,如今又因彦佑引得骚动,眉头紧锁:“可是你们天界不给我们魔界面子,休怪我们不客气。想当年,一纸盲目的婚约均是假设,觅儿昧着风险与我相知相爱,年龄四千不大,如今彦佑也是同样,为情所困。”说罢紧盯白真,瞪出个所以然,一贯好生霸道如他,“敢问上神,提及情爱一事,有何不妥。”

        我了然,他可是拿起曾经叔嫂一事儿做例,惹群嘲,若我手上拿着把瓜子麻仁儿,此事通天,作我茶余饭后交谈也好。

        只见旭凤满脸桀骜不驯,装出一副有理,白真可不吃他那一套,想着这笨鸟无头无脑不通常情,怕是这辈子也不知“道理”二字如何写,心中一阵好笑,旭凤这般性情可到底随了上辈爹娘哪员,自古娘胎生无爹教养,也是令人唏嘘令人唏嘘

        润玉与他同为兄弟,为何品格差得多。好在他生得品种好,是凤凰,但对比折颜那只老凤凰来说,旭凤还是逊了点儿,轻如羽毛。

        惊叹一声,既然缺少爹娘管教,作为老长辈,白真便想着出言替他教训教训,折扇一张,拍扑胸膛,举止优雅:“上天有好生之德,违背天乱命伦道德之数,乃不道德,本上神不作任何定论,老天识鉴。”

        “你!”旭凤手指白真微颤,硬说不出一句话来。锦觅拦下,若真较劲,对谁都无好处,好歹上神,随他怎么说。

        人不分贵贱,神不分三九品级。无论何人,不通事理,照样教训。白真话一出,支持润玉的众仙欢喜,对白真上神的崇敬更深一层。

        白真摇扇,数万年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闹剧终究要去结束,白真不屑看了他们一眼,道:“罢了,大圣,今日看在盛宴份上,饶过他们一回。”

        借乱之际,大圣已经吃了一整个蟠桃,入口香味绝,妙哉,妙哉。

        “好。”大圣可没空看他们耍猫哭耗子戏,重新拧起月下的耳朵,右手拧彦佑的耳朵,将他们两个拉到我面前,月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个素面朝天。

        “你们留着以后再唱双簧,去,给雀儿道歉。”

        彦佑腰伤未痊愈,经大圣一扯,再难忍不住,疼得他蜷缩在地,硬生生溢出泪痕,唇齿炸裂,咸涩的腥味在喉咙间滚动。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底流过一股暖流,眼神酸涩,恍惚间,我是有多渴望被人拥护的感觉,我多渴望呀

        今日,允许我任性一回。

        我说:“大圣,算了。”转而将目光投去月下仙人身上挂着的条条红线,有意思起来:“月下仙人,你的红线,好像好好玩的样子。”

        见我,月下仙人更是恼怒:“不许碰。”

        恨意腾了上来,大圣左手拧起力气加大,往月下身上呸一口。不屑一笑:“雀儿,咱们不用稀罕他的红线,只要你喜欢,红线绿线黄线俺老孙都可以给你。”

        “好啊,多谢大圣。”

        月下仙人捂着耳朵,脸色都绿了。

        润玉就在不远处旁观一切,一贯喜爱平静如他,抵不住,终于笑出声,有神帮忙解了气,何乐而不为。孙大圣这个朋友,值得他交定了。

        让大圣与白真二位上神好好教育他这个满是傲气,遇事从不低头,不懂隐忍的弟弟也好,安身得体,弯弯嘴角,迈步离去。

        白真见着润玉离去的背影,拍拍我的肩,道:“陛下好像还在生气,你若不寻回,恐怕就要穿小鞋子了。”

        虽不知何为,事情还是不能怪我,我愣上一愣,场面就由四叔和大圣收拾就好,抬脚追跟润玉的脚步。

        背影渐行渐远,他走得极快,踱了半天,怎么也追不上去。

        月下吃了不少地土灰,由生对猴子恨到极致。

        腰部溢得生撕绞痛,彦佑气的唇齿发颤,横眉冷对,:“哪轮到你这只臭猴子教训本君?”

        若说平日不熟之人,他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条蛇,可是与他结了不共戴天之仇,大圣是个粗人,动粗惯了,拧起武器随时打打杀杀,对了这等小人,用不着天帝出面,他自有下马威的方式:“蛇仙彦佑,是不是忘了,被一棒子打飞得雷公远的滋味儿?!”

        “是你干的?”彦佑怔住。

        看得大圣越发得意起来。

        “就是我干的!”

        自己不仁在先还指望别人留情,天方夜谭。

        “大胆!”彦佑梗直了性子,月下拉拉他的一角,“彦佑,别说了”齐天大圣当年大闹天宫,曾惊动天地,与天帝共存,不是你我能得罪。断尾之痛,有了阴影。

        大圣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有丢脸面,抡起金箍棒在他们二人面前举把来去:“不要妄图对雀儿做出什么,否则,俺老孙不止废你一条尾巴,断你一身筋骨简单。”真希望老天有眼佛祖开光一把火烧了这蛇狐一窝,解了痛快。

        润玉走了半路,突地,噶然停下。

        蟠桃林深处,魔界众飞鸟群兽聚集在天,乌云密布,看来一切已经密谋好了。

        一头面向凶恶的野兽直接向他袭击,爪子锐利,润玉一个闪躲,绕过身子躲开了野兽攻击,不小心还是被抓到,划了一大口子。

        伤口顿时鲜血直流,润玉紧紧蹙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蟠桃林越往深处走越发沉寂,几颗蟠桃树不知何时枯黄起来,伸手探探,刚触及桃子猛晃几下摔落在地,吓得我一个哆嗦,怎么回事儿蟠桃变得与人参果无异一碰就落。

        不由得握紧了穗羽扇柄,佯装镇定,步步惊心,天空沉了下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林子拐弯处无意间撞见一只偷吃蟠桃的猴子,大圣金盔盛凌,而这只是随意杂草扑盖,眼睛一张,阿奎?!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穗禾,穗禾,你给我站住”一个劲儿地叫我,听音识得,来者很不友善。

        烦恼之际转过身子,腾空越下一名与我年龄相仿的英气女子,长发挽起,一身紫衣华服无过多修饰,仔披浅紫色锦风,手抡长鞭,不时在地面挥霍几下,漫起不少地面叶枝。

        我与她站一块儿,根本就像一幅画,一文一武两名妙龄女子蟠桃园林风尘对决。

        若非她利落立在我面前,我差点儿没认得她,便是大殿坐在对面的魔界公主鎏英。我不语,颔首看她。

        许是见我过于冷淡,鎏英抖起精神,嘴角上扬,不失几分气概:“想不到得了齐天大圣与白真上神毕拥,趁机激怒凤兄,底气倒是足了不少。”

        毕拥?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今日蟠桃发生一场闹剧,她定是偷看了去。我也不客气,扣着扇柄,连眼眸子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对鎏英说:“你瞧得不错,他们正是我的毕拥伴儿。”

        表面风平浪静,心中却是鬼崇闹腾了一番,要知道,鎏英讽人不留情面,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如果公主没有其它要事,穗禾先告辞。”我一心只想找到润玉,魔界的人,我一个不想招惹。

        “得,我可没空陪你耗,穗禾,当初饶你一命不过看在凤兄面子,今日趁无人在,为死去的奇鸢报仇,要你的命,我鎏英势在必得。”

        长鞭挥地拍响的声音,令人刺耳。

        “难道我卑微活着,就那么碍你们眼吗?”我冷冷质问道,魔界的人,我已经不敢招惹,为何总跟我过不去。

        我的仇家不少,早在之前,就从彦佑口中听闻过鎏英,这公主看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不错。我常年征战,不如你这般娇气,也不擅长跳什么霓裳羽衣舞,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鞭子舞。”

        我蹙眉,感情与她对决,无疑是以卵击石。

        见我不答,以为是被我瞧不起,更加挑起了她的不快,鎏英也不婆婆妈妈,爽快抡起鞭子,快手斩断如麻。

        拧鞭眼眸凌厉,四周莫名闪过一道光,长鞭抽向园林大地,猛地被鞭划开几道裂痕,朝我袭来,“轰隆隆”几声巨响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刺破长空,蟠桃树倒下几棵,天地炸裂。这魔界公主本事了得,一出手连上方天气也变了。

        苍天被黑暗笼罩,一股漩涡卷起满地落叶,狂风大作,沙尘滚滚,不由得捂住眼睛,避开沙子进眼,我不得不应战,穗羽扇玄力一挡,漩涡力量巨大,卷的枯木越乱越多,快要冲破天地,力不从心,我被击得连连后退。

        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揉揉眼睛,难疼至极。看得对方满眼得意,跪立着,瞧见紫色鞋尖一步一步朝我走近,四周恢复沉静,能听见对方的轻笑。

        “不错嘛,底气十足,我用尽八成力气都没能将你打倒。”

        我不以为然,嘴角带笑:“魔界公主的武功,不过如此嘛。”我深知自己的修为,若较起真,十个穗禾也比不上鎏英一个人。

        鎏英十分不满我的轻敌,毕竟见证沙场血腥,挥着鞭子继续向我攻击。硬气逼人,天地间顿时雷云滚滚,充满肃杀之意。

        目光紧盯,见识过急杀鞭子舞,那我便用霓裳舞剑迎敌。

        穗羽扇变换宝剑,使出昆仑墟剑法,鞭剑双交,在鎏英的惊怒交集之下,长鞭横削,但剑招往往变化莫测高深,舞步翩翩,巧妙躲开鎏英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豪气干云,潇洒作仙,仿佛置身于一场虚景,而不是鎏英化出的呼天啸地。

        苍天变化无常,不到一盏茶时,有不少仙家被好奇纷纷走过来,一到深处便看见了两女斗法,翻倒几棵蟠桃树翻比当年孙大圣大闹天宫,慌了神。

        大圣和白真也赶上来,旭凤锦觅等魔界人员深知我敌不过鎏英,站一旁冷眼旁观。即使剑术不济,终究寡不敌修为尚高魔界尊者,大圣怎能看着我被打败,想变出金箍棒阻止这场战斗,眼角瞥见他,我安然一笑,示意无妨。

        白真双拳紧握,同样怕我收到伤害。

        第二次,我应敌跳出是一支绝美的霓裳剑舞,足不沾尘,众仙欣赏着我的舞姿,风卷起满天飞舞,也好,让大家永远记住我这一刻的凋零。

        斗了一路风情万种,恍惚间,瞥见外林不远那抹金黄色身影,幽幽醉。

        运足内劲,挥出一剑,战术必有破绽,竟有些收束不住,鎏英趁势软鞭绕顶,剑没抵中,鞭子先一步在颈间一划,雪白的颈上立即溢出艳红的鲜血,血红彼岸盛开。

        我输了。

        倒下地去,鎏英暗生怯意,趁虚对我痛下杀手,我害怕,慌忙变回原型逃离飞走,落入一个稳稳的怀抱。来人恍惚了一下,仿佛全世界只有那一刻的美人霓裳舞剑,只有我,没有从前。

        众仙高呼,低头跪拜,称其陛下。

        鎏英追上,大圣一个金箍棒拦住她的鞭子,悲愤交加:“不许伤害我的小孔雀。”宠成公主的人岂能任由她人欺负,尤其是趁人之危的恶妇。

        鎏英一看到孙大圣,他本欲渡佛,来自身一瞬间的杀气,耀武扬威,脸色都白了。

        “行了,适可而止吧。”

        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抬头一看,对上温柔的冷眸又不失担忧,呆呆愣住,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所有的不安几近忘却,突然觉得好冷,带着恐惧,拼命往他的怀里缩着,意识到,他也用身上衣物裹紧了我。

        旭凤暗道不好,隐隐意识到,天魔大战是时候重启了。

        旭凤来到润玉面前,举起武器正对他,扬言:“兄长,交出罪人穗禾,让出帝位,否则不要怪我们魔界反了这天。”天空雷电交加,似乎这是一场为魔界宣扬胜利。

        “你以为你们有多少把握?”润玉不怒反笑。

        白真摇扇走近,扇底下是一副面无表情:“战神如今比方才势气不少,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会如何?”

        “父帝当年本有意传位于我,途中莫名被我这好兄长给夺了去,我本不相争帝位,但这谋利之人违背天道,乱杀天界君臣,骗婚锦觅,弑父夺位,残害母神,如今纵容罪人穗禾遗留天界,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足以让我夺回该要的一切吗?”

        气宇丹田,说话起来胜似爆吼的野兽。

        能感受到,怀抱住我的那人在微微颤抖着,表面淡然,其实内心,被亲弟弟对立沙场的场面,无疑是最痛苦的,因为你不论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不识得满心。

        旭凤数落的每一句,都在狠狠糟蹋润玉的内心,血迹斑斑,比右臂划伤的口子该要痛伤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狂风呼啸,就是这样的平静隐忍,才没有在旭凤面前自惭形秽,失了自己。润玉不语,他与内心作着挣扎,剧烈地挣扎。

        感时抚事增婉伤,白真道:“不,其实润玉根本就不亏欠你什么,一切,均是你咎由自取。本上神劝你及时收手,不要贪念帝位,不然赔了夫人又折兵,怪不得别人。哼。”大力挥袖,倘若旭凤真的坐上帝位,如来震怒,命数篡改,整个天界将陷入一片混沌。

        上神说得明了。

        我看着润玉,金黄衣迎风带起衣决飘飘,离近听见他的心跳声,又好似,云彩飘落凡尘,离他好远。

        润玉孤独了一世,独独承受着外界压力,穷死反噬,当初为救锦觅,消散自己一半寿元,他活不长了,再看锦觅,根本不屑于看自己一眼,果真无情内心被打压重创,喉咙一阵猩红,他就永远那么不堪吗,这一刻,突然顿悟了佛祖的哀叹。

        “旭凤,收手吧,你斗不过本座的”顾及兄弟情面,润玉苦苦劝说,兄弟间,何苦相残,就为一张所谓的破椅,他给就是了,但,不是给旭凤!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活。

        旭凤手持利刃,嘲讽:“事到如今,兄长仍然在自欺欺人。早在殿内,你利用穗禾霓裳歌舞时,用四面楚歌方式,你在天界埋伏的四方天将,均被我卸了甲,折了兵,因道轮回,润玉,我看看今天还有谁能帮得了你。”

        “你!”润玉气急,口里狂吐鲜血,单手撑地,另一只手还在紧紧护住我。但是,在听见旭凤说利用我的时候,我竟有点凌乱。

        话不多说,蟠桃园外围满了魔界众将士,举枪刀,随时备受发落。旭凤飞向最高处,云头之上俯瞰整个凌乱天界,鎏英跟同。

        忽而天空传来一声长啸,一只周身燃着火光的凤凰从天而降,举手投足,朝润玉袭击,润玉来不及闪躲,只身挡住了那一波琉璃净火。

        天旋地转般,润玉狼狈扑倒在地,狂吐鲜血,却还是紧紧护住我让我免受伤害。我变回人身,扶起他:“润玉,你千万不要有事润玉”带着哭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天地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宁愿离开,死去,望成全。

        当旭凤护着锦觅,旁随鎏英缓缓从天空落下,只手遮天,魔将顿时呼啸震天,战神便是战神,果真名不虚传。

        旭凤一双眼睛喷火燃烈,双手举着一团琉璃净火:“交出帝位,兄长!”几乎是怒哄出声,震怒天地。

        我双臂张开,把润玉挡在身下,决绝道:“你带走我吧,让我受回相应的处罚,不要伤害天帝。”润玉拉拉我的衣角,喃着不要。

        旭凤扬手,示意魔将带走我下去,当他们走近我的时候,突地顿步不敢向前。

        原是大圣看不过眼,倘若魔界动我,相当于太岁头上动土,一个眼神吓退魔将不敢上前。抡起金箍棒,手指旭凤扬眉:“笨鸟,今日你与俺老孙大战一场如何?”

        “好。奉陪到底!”被鼓舞了魔界斗志,旭凤冲昏了头恼,连齐天大圣都敢挑战一番。

        天魔大战一触即发,一凤一猴很快交缠一起,抱着你死我活的意念,速度飞快,兵器撞击声,我们能见到的只是一闪而过的虚影。我边扶着润玉边担忧的看着上方,大圣,千万要小心。

        我手扶润玉,抚了抚他的心胸:“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能挺过去。润玉摇头,十分冷静,紧接着盘坐疗伤,凝聚心神,运转功力。

        下方也不是闲着,无关紧要的仙家趁机溜之大吉,其余的人,留下对打。魔将如同涨满海槽的洪水,崩开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入。锦觅舞动双手,凌空飘现一团花瓣,朝我们这边涌来,白真摇扇挡下,上神只用二成功力,便扇得她连连后退,身上被击落三片霜花,以快速凭空消散。不知死活的东西,虽没有大圣的火眼金睛,以白真视觉去看,这个锦觅,非同一般。

        与锦觅对望一眼,鎏英不甘示弱,挥着鞭子就来,三两下就被白真只手握住,用力一收,鞭子硬被白真拔成两段。白真得意一笑,“就算你们二人其上也未必是本上神的对手。”

        大地被烧成一片焦土,天空杀成一片血色,天魔众员一会儿在天上战斗一会儿在地上厮杀,来自水与火的较量,正与义的对决,整个天界喊打喊杀,充斥着腥味,鲜血四溅,究竟鹿死谁手?

        天地间划过两道光芒,大圣与旭凤各手持兵器,交手火花四溅,斗得你死我活。大圣毕竟是女娲石孕育所生,如今得上神传承,精力充沛,而旭凤显然势气低了下去,却还不认输。金箍棒一挥,碰撞的余波震到方圆几百里之外,旭凤防不胜防,连同被卷起的魔界将士一同震飞。

        “啧啧啧!”

        旭凤落了下风,然而大圣无放过他的意思,紧追其上,折回凤凰原形,气都没松下一口,大圣一棒子就打了过来,朝旭凤左半边翅膀重击

        一道血色与暗金色从天空交汇,受了巨棒一击,羽毛抖落下方,凝成血雨,天空划过一声来自凤凰的哀鸣刺痛

        “凤凰!”

        “凤兄!”

        应天呼地长啸。

        锦觅飞身向空,欲要血杀为旭凤报仇,我哪能让她容易得逞,一掌打了过去。自己也收到些许牵连,旧伤复发,心口,传来莫名的疼

        旭凤倒地,左边的凤凰翅膀基本被孙大圣废掉,一瞬间血流成河,如果不长期中草药加灵力调养,估计这辈子很难愈合。

        锦觅捂着胸口站起身,哭的撕心裂肺,手指润玉:“润玉,这样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左右之间不过想要一个凤凰而已,错了吗,我们不过是拿回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错了吗?”眉眼狠狠瞪着润玉,都是为了寻回自己残缺的爱,她痛恨这一切,若眼神能杀人,润玉早就被碎尸万段。

        运转过后,润玉淡淡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面向锦觅,眼里不再萌生从前情感,紧紧握拳:“我能活着今时今日,全拜你们所赐!若活着只为给你们留贱命,那我绝不能忍受。”

        不忍让我卷入漩涡,大圣过来想要抱着保护我,我对润玉仍然不放心。

        “润玉,俺老孙欣赏你的魄力,今日你我结拜兄弟如何?”

        “照顾好你嫂子。”

        脸雕刻分明,黑眸深邃,无时无刻都在流露帝王的霸气,面向倒地的魔界众人,朝旭凤,一步一步,悠然走近,拎起赤霄宝剑,当头一盖!

        明明魔界,胜利就在一差,只可惜锦觅泪流伸手挡在前面,哭成泪人,软声哀求:“小鱼先馆不要——”

        她哭了?润玉竟不会在意,肆无忌惮地哭泣,回望一眼,痛过了,只有厌倦。旭凤倒抽一口:“锦觅你让开。我们兄弟之间,注定相残,必有一生,一死。”旭凤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刻,“来吧!”

        场面陷入紧张凄冷的气氛,只听见清脆“哐当”的一声,是润玉把剑扔在地上的声音,一阵寒风吹过,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随意舞动,伴随他清冷绝望的声音:“杀了你,怕脏我手,你们走吧。”

        趁润玉转身之际,旭凤仍不死心,留有一手,暗摸出匕首就要对着润玉抵去,下一秒身陷绿光,浑身松软,动弹不得。

        紧接着连魔界众人也跟着一块儿。

        “你居然耍阴招。”

        酒,酒里有毒,除天界方无事。

        畜生!

        润玉背光而立,幽深的眸子骤然一凛,居高临下,让人看不清此刻面上的表情:“不过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你们方才的动力一下子用尽,现在权当作废!”

        “你!”旭凤无力站起,表情痛苦,做梦也没能想到润玉还留有一手,就像当年父帝太微也是被受同样方式。

        不止魔界众人,连月下仙人和彦佑也是一样,月下仙人手指润玉颤抖:“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没想到你,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你们下凡尘开始,本座就开始悄悄派人调查你们。疏通天界人员,联合月下仙人,可惜了,月下一直被我关押,估计你们也没能得到什么消息,唯有借蟠桃盛宴大作手笔,一山还比一山高,论兵法,你们,还是太过年轻。”

        旭凤了然:“原来,四面楚歌不过引诱,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古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座一直没有动你们,不过是逼急狗跳墙,倘若你们不谋反,又怎会中煞气香灰?!无法,本座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介时君临天下。

        魔界众人大骇,尤其是旭凤,翅膀被废浑身疼痛不已,伏在地上,此刻的狼狈,加上润玉凌厉无情,苍天乌云折射一律光芒,血雨腥风噶然而止,身上的水已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雨水,蟠桃园血流成河。

        “润玉”我弱弱地叫他,唇齿嗡嗡颤抖,“一切都停止吧,我愿意以死赔罪。”虽丢失了记忆,今日天魔二界肃杀的一场大战都是为了我,想要挣脱罪恶的束缚,唯有一死,这样,天地间就太平了。

        我缓缓抽出穗羽扇变出宝剑,倾世容颜露出一抹浅笑,这笑,是对润玉,是对大圣,是对白真,亦是对所有对我好过的神,风沙迷了双眼,血雨扰了世间,举剑刺颈,阵阵冰凉,一袭霓裳羽衣尽显最后风华绝代,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雀儿不能。”大圣先一步将我举剑的手摁住,“如果天地间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俺老孙带你走。”天涯海角,不让别人找到我们。

        白真放言:“十里桃林永远为你敞开!”

        一道水系流光弥漫在我周围,剑柄幻化无数飞碟消散,是润玉消去我的剑。眉头蹙得更深,告诉我他的不允,拿到他手的剑被断成两截,扔出老远,若有若无的叹息,了无痕。

        大地平静,润玉朝我走近,泪眼朦胧那瞬间,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拦腰将我抱起,动作看似粗鲁却很温柔:“你若死了,谁来当本座王的女人!天界为王,魔界战败,必然成寇,不必再作无谓挣扎。”抱着我离开,侧颜无情,透出的是满满坚毅。途径跪倒的旭凤面前,冷言:“旭凤,父帝一辈已经过去,今时日,穗禾不是你们能杀,你我之间,才刚刚开始!”

        王的女人?!

        天帝放言饶魔界众人一命,看着倒了一地的魔界倭寇,白真以上□□义宣布:“魔界众人谋反,扰乱天界,篡位不成,但命不该绝,从今日起在魔界圈禁一百年,不得再上天界,以免作乱。”

        “天界月下仙人联合魔界苟且偷生,罪加一等,从即刻起削去月老仙籍,终身□□毗娑牢狱。”

        天界压着败寇一一离开,随着大圣怒喊一声:“且慢!”白真不解:“魔界已得到相应惩罚,大圣还有何要事?”

        大圣双手抱拳,鞠躬:“上神,俺老孙即是齐天大圣,理应作出一些权利吧?”

        “当然。”

        大圣走到鎏英身旁,就是这个恶妇伤害了雀儿,抡起金箍棒就要打下去,白真喝止:“留魔界命数,大圣还想做什么?何况,青天不能没有娘,还请大圣留情。”

        白真所言极是,大圣点头,放下金箍棒:“行,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速将这恶妇流放蛮荒七七四十九日。拉下去!”

        鎏英失笑,这便是她当初惩罚穗禾的方式啊!

        润玉将我抱回璇玑宫,小心翼翼放到床上,为我盖好被子。指尖在我的手腕上渡灵力,我抓住他的手:“不要,你还有伤”

        “别动!”他柔声命令。

        一番疗养后,大圣与白真处理完魔界的事情也随之走进来。大圣坐到床边细心询问:“雀儿可否有事?”我抱住他,摇摇头。

        白真一脸轻松,摇扇道:“小孔雀福大命大,不会轻易有事的。”

        突然觉得璇玑宫一度温馨,被受爱护的感觉,我是有多渴望呀,就好像,从前没有这般待遇。我离出大圣的怀抱,看着他们眼神尽是感恩:“今日,多谢大圣,多谢四叔,多谢润玉!”谢谢你们,我从床上坐起要朝他们跪谢。

        润玉扶住我,要我不要乱动。

        “好了好了。”白真从怀里拿出一壶桃花醉,递给我,“这是我从十里桃林挖出的桃花醉,虽不及花界酿的桂花酒,但我保证这会让你流连忘返。”

        我接过,像宝贝一样收起。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了。”白真拉着大圣走出了璇玑宫。

        场面只剩我与润玉二人,他又看了我一阵,我斗胆说:“你也有伤,去休息吧,我无碍的。”

        润玉眉眼弯弯,溢着满足的喜悦,指尖撩了一下我的发丝:“我的女人这么快就想跟为夫躺一块了?”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着急辩解,我以为这只是他应对魔界的借口罢了。

        “现在不是,以后一定是。”

        待我睡着,润玉只身行至南天门,脚步均匀,双臂一前一后摆动,换下白衣锦袍,衣决飘飘,没有天帝架子,就像一个仙人在悠悠转转,悠哉悠哉,欣赏美景。

        “我知道你在这儿,出来吧。”

        柱子后面走出一抹橘黄色的身影,嘴里叼着一条枯草,倚在柱台,尽显潇洒。

        男人间没有过多虚问,直接了入话题。

        润玉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愿与孙大圣结拜兄弟。天地为证。

        大圣心里不免苦笑一番,本来自己守护的人儿,一下子竟变成了自己的嫂子,如此甚好,甚好

        大圣与润玉并肩,回望烟雾缭绕,上神帝王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

        大圣说:“雀儿是我的命!”

        润玉答:“穗禾也是我的命!”

        “你既对她有情,就给我狠狠爱她,守她。”

        “好!”

        相互击掌,完成男人间的协定。


  https://www.msvvu.cc/91224/91224319/1200505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