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音美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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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警予笑了一下,单方面揭过了这个话题,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白宋。“秋季校服,两套,尺码我随便拿的,你试试能不能穿,夏季的学校现在没有,暂时也穿不到,到时候再说。”
合着还是有正事来的,手机算意外收获了。
白宋看着他:“你不扣分?”
闻警予再次抬起头上下打量他一眼,最后得出个结论:“你这样的,想扣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宋:“……”
你妈。
闻警予把两套校服放在桌上,低头将视线移到白宋的腿上,双腿本就纤长细瘦毫无力量感,他还穿了条修身的九分裤,外面露着一截白皙的脚踝。
于是他又刻意补上了一句:“校裤改短改瘦都不允许,一经发现,量化处理。”
闻警予说着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递过来——一个蓝色的小册子:“这个是七联的新生手册,新生入学都会考一遍里面的内容,有重大违纪的话还要重考,转校生按照规定要跟第二个月参加违纪考试的同学一起考,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这些话白宋就全当放屁听,也懒得跟他掰扯,伸手就要去接,闻警予却没松手,白宋看向他,他却笑道:“你先说你翻窗这事儿我怎么给你算?”
白宋与他四目相对,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错觉,那一刻这人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点和他本人极其不相称的戏谑。
他下意识松手后退了一步。
闻警予没跟白宋纠结,手一伸将小册子直接插在白宋夹克口袋里:“胸卡没有照片没办法给你做,社团活动时间去教育处(一)照相——就在之前带你去的那个行政楼的第一层,还记得怎么走吧?不佩戴胸卡学生会的照样会追着你扣分。”
白宋终于放弃了挣扎:“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闻警予似乎也没有要多逗留的意思,转过身走出去两步,又想起来什么:“翻窗的事情我暂时不给你算,手机也不会上报给学校的,自己关机放好,再被逮到就等毕业去教育处(一)拿。”
白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二十七中有人让你关照我?”
他是真的迷惑,这个人和他每一次的交集都多少有点莫名其妙,总是以一种让他想杀了他的态度做一些帮他的事,而且……不知道是否错觉,白宋总觉得他无意会露出一些和他这人外表极不相称的……轻薄。
闻警予顿住脚步,没回头看他:“我不认识二十七中的人。”
然后他便再没多说什么,关上门直接走了。
操!拽什么拽?!
白宋的火再一次蹿上来,猛地踹了一下桌角,前门却又一次被打开了。
去而复还的闻警予侧着身子站在门口,叫他:“同学?”
白宋:“你又干什么?!”
“把伞还给我。”
七联的活动课时间是每天下午的第四节课,没有参加社团的同学上自习或自由活动,特长生需要到指定的教室上专业课,白宋决定先去音美组报个道。
至于胸卡——办他奶奶。
七联的教学楼排布很乱,但音美组却十分好找,因为他不在任何一栋楼里,操场主席台底下有个作为操场出口的门洞子,音美组的入口就在门洞子的其中一侧。
再说明白点,操场主席台底下挨着厕所那个就是。
白宋背着一把木吉他站在那道矮门前面时,张碧晨正在操场的广播里放开了嗓子唱《凉凉》。
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点的歌,白宋莫名其妙还觉得有点应景。
他看着那道小门。
他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站在门前,上门框只过他肩膀一点点,门上没有门牌,贴了张泛黄的a4纸,纸页也是残破不全,不知道已经贴了几辈子。
上面写的是【音美组】三个大字。
他抬手推开门,喊了声“报告”弯腰钻进屋里……然后吉他卡住了。
屋里几个老师不约而同停止了胡侃,扭过头诧异地看着他,他也诧异地看着里面的人。
十几张办公桌艰难地排布在整个屋子的左侧,几乎每个桌子上都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很多不同的东西,但是只有四五张桌子旁有人坐着,就白宋一眼能看见的范围,一个在拿电脑扫雷,一个在择韭菜。
而屋子的右边一侧则歪七扭八地放着四五个画架,上面的画都只画到了一半,有的甚至只剩下一个角要死不活地粘在画板上。
地下一层应该是器乐教室,里面有人正在弹钢琴,那个旋律白宋听着莫名熟悉,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什么——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
剩下扎堆的那一坨人应该就是那几个画架的主人,这会儿她们正在尽心尽力地擦洗着一个方的……不明物体。
白宋一进来,她们几个一齐抬头看着他,那眼神就好像在说——
傻孩子!快跑啊!
跑是肯定来不及跑了。
一个男老师抬头打了个哈欠顺便看见了白宋。
他立刻站起来,十分热情地跑到门口招待他,那表情活像是在洞子里无聊了一千年地老妖精看见了新玩物。
他看着模样三十最多冒个头,甚至有可能还不到。他手上绕着一串佛珠,颗颗饱满色泽明亮,下半身是一条松松垮垮的九分裤,上半身是一件长款的复古长袖……古得跟件睡衣似的。
他从那杂乱的“办公区”走出来,白宋才看见,他穿的是一双拖鞋。
他看见白宋,弯起眼睛笑得好像个弥勒佛:“新同学?”
白宋点了下头,想问他音乐教室的入口在哪里,却见那男老师朝他挥挥手:“来,你先过来,到这来。”
说话温声细气,一脸与世无争。
白宋:“?”
他疑惑地走过去。
“等会儿,你得先把这个给摘了。”那男老师走过来,突然纡尊降贵地伸出手帮他摘他背在身后地那把吉他。
白宋:“?”
“我看看给它放哪,啊,就先放这吧,反正她们也不画。”
在白宋惊惧的目光下,那老师大刀阔斧地把那四五个画架推到了一起,腾了个地方给白宋放吉他。
过程中不知道那个只粘在画板上一个角的那张画不知道勾到了哪里,白宋眼睁睁看着大卫“撕拉”一声变成了两半。
白宋:“?”
白宋还没有完全搞明白状况,那个老师已经拿了块抹布浸了水塞到白宋手上:“来,先过来帮老师干点活。”
那老师指着之前白宋看见的那两个四四方方的不明物体:“你跟她们一起,先帮老师把这个擦干净了,这个擦完了还有这两个。”
他指了指另一个墙角,那还摞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白宋这才看清,你是分开的三层铁皮文件柜,每层两扇门对开的那种,不过这几个已经长满了铁锈,一转那扇门就“嘎吱嘎吱”响,不知道是刚从哪出土的。
白宋觉得,就这破玩意,当废品卖了都没人要,肯跑个腿把他扔到垃圾站都算是给它善终了。
然而他刚才听见那老师跟他说,要把这玩意给擦干净。
把三氧化二铁擦成钢,这他娘的得用魔法。
怕不是疯球了。
白宋攥着抹布无言以对,却见那个穿“睡衣”的老师叉起腰对另外几个老师说:“看看!不错吧!我寻思给捡回来,我们还能放点东西。”
语气还怪自豪的。
他说着又宝贝似的拍了拍那个正在擦着的铁皮柜,沾了一手的铁屑浑然不觉,乐呵呵道:“多好,能用呢,擦完跟新的一样,也不知道谁给扔学校停车场外边了。”
白宋寻思,这玩意一般没人会纳闷是谁扔的,大家只会奇怪谁会把这玩意捡回去。
白宋看着那个老师欢天喜地的样子,甚至十分诡异地生出了一丝于心不忍。
他神色漠然,跟根杆子似的在屋子里杵着,旁边女生可能是看他拿块抹布过于喜感,把他给拉了过去。
“你好,我叫代依。我看你背着乐器过来,你是学器乐的吗?”
“不是,”白宋摇头,“我学声乐。”
“哦哦哦,差不多,我们学校器乐和声乐都在以一个教室。”
似乎是为了回应代依这句话,楼下“粉刷匠”那屋突然伴着“哎呀我的小鼻子”的旋律传来一个姑娘清脆嘹亮的声音:“刘大哥讲话——理太偏!”
字正腔圆。
白宋:“……”
人都麻了。
代依踮起脚宽慰性地拍了拍白宋的肩膀:“没事,习惯就好,我们都是学美术的,以后有时间随时来这间教室找我们玩,高一的美术生在隔壁——等等,同学你高几的?”
白宋:“……高二。”
“你等等……”白宋环顾了一圈,“这间不是办公室吗?你们在这里上课?”
“害,”代依叹了口气,“一共一间美术教室,一半高一美术生用,另一半文化生上美术选修课用,高二的美术生只能和老师一起挤办公室。”
白宋彻底无语了。
至此白宋才算明白,阮乔所说的“七联艺术课资源不如二十七中”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二十七中是单独的艺术楼,美术声乐,舞蹈编导,一个占一层互不干扰。
七联音美组在主席台底下,面积和体育生器材室加换衣间等大,美术教室……压根就没有美术教室,办公室的角落和美术选修课教室的空隙都见缝插针地放着画架。
这不是美术生,这是夹缝求生。
白宋看了眼自己手底下淌着红水的铁皮文件柜:“……音美组条件一直都这么艰苦吗?”
代依道:“对啊,都习惯了。七联走纯文化课能考上名校的大有人在,不靠艺术生出成绩的,所以对这一块一直都不是很重视,基本上招进来以后就全自生自灭了。”
放屁,白宋想,这根本就没法生,只能灭。
怪不得他姐突然同意他学音乐,原来在这等着他呢,妇人之心何等歹毒。
白宋漠然道:“既然这么不重视为什么要招生呢?”
吃饱了撑的?
“不是每年都有一两个文化不行中途想转特长生的人吗?如果彻底取消特长班他们就只能转学了。”说到这代依突然压低了声音,悄悄指了指那几个老师,“再说了,每年不象征性地招几个,他们不就失业了?”
七联每年招收的特长生的确很少,少到甚至连个专门的特长班都组不起来,只能把招进来的特长生分散到平行班里,每天只有社团活动一节课练习专业。
久而久之学生也懒散,听代依说,高二五个美术生,今天能来四个算多的,大多数时候一天来俩,四个老师一半旷工,正好一人教一个不用打架。
白宋服了,彻底服了。
代依又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七联在a市名头最响,升高中时就想着能考进来就先考进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但谁也想不到七联的特长生会是这样。”
其实该想得到的。
但凡关于升学,流言里总有蛛丝马迹,但“七联的美术还不如二十七中,考不上七联就到二十七中算了”这样的实话,反而是最想考上七联的人自我安慰时才愿意说。
他们心有不甘,他们心知肚明,他们心存侥幸。
无数人趋之若鹜,用尽浑身解数只为跨过七联的那道门,至于门里如何,全靠自欺欺人。
可毕竟,哪怕是特长生,当初也是优中选优。白宋看了眼手底下那个不知被哪个办公室扔出来的压根没有任何抢救价值的文件柜:“你们就没人向学校提过意见吗?”
“有啊,”代依答,“你知道团委总书记闻警予吗?”
白宋:“……”
闻警予他知道,但……他是个啥东西?
团委总书记?
代依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据说他一直在向学校争取音美特长生独立开班,但一直都没什么结果。上个月他还和学生会主席打起来了,最后发展成了团委和学生会两拨人斗殴,闹得还挺大的,我估计他现在自身都难保。”
代依说着耸了耸肩膀。
白宋看向代依:“你刚才说闻警予是什么?”
代依眨眨眼:“团委总书记啊,怎么了?”
“那个学生会主席叫文时欺?”
代依点点头。
白宋:“?”
这学校什么毛病?那凭他在二十七中的那个段位,不得直接给封个总校长?
白宋:“所以他们两个到底为什么会打起来?”
还是聚众斗殴。
“哦!你是看到了公示栏那个通报批评吧!”说到这个代依似乎燃起了八卦之魂,凑近了白宋压低声音道,“这个说起来可就复杂了,我们推测,可能是因为爱情。”
白宋:“?”
因为啥东西?
代依两眼冒光,摆出侃侃而谈的架势,似乎打算把这个事跟白宋说明白,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穿“睡衣”的老师突然转过身来,两根手指捏着个铜钱大小的茶杯:“代依——好好干活,干嘛呢!今天不给我擦干净了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代依看了眼那个铁皮柜的样子,抬头看白宋:“高二理科贤(一)班,能不能去喊我同学来给我送床被子?”
那男老师又道:“你快点!别看见个长得帅的就往人身上贴!”
代依拿着抹布狠狠蹭了两下他老人家的宝贝铁皮柜表示抗议,嘴上应着:“知道啦,姜主任。”
白宋:“?”
你刚刚管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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