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一罪不二罚，方显人道。至于你顾虑的，我早有应对。”

秦君屹一脸肃杀，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暗中设立监察司，起监督之效。若有人胆敢隐瞒不报、欺主罔上者，必定严惩不贷！”

“主子英明。”青玄躬身领命，一脸钦佩。

苏云宛被动听了一耳朵，若有所思。

这不就是后世的纪检委？

不，应该说是跟当朝皇帝的爪牙乌衣卫类似。

乌衣卫是天子亲军，也是个专门搜集军政情报的机构，还拥有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等职权。

而秦君屹口中的监察司，则主要起暗中监视作用，使他们不会被蒙蔽视听，防范于未然。

青玄又道：“主子，卑职还有个提议。”

“说来听听。”

“近身影卫关乎到主子的安危，更不可懈怠，还望主子将他们纳入监督范围，并与其他影卫一视同仁，按年度述职。当然，他们汇报时，还请主子亲临现场，也可清退无关人等。”

秦君屹沉思片刻，看向苏云宛。

苏云宛秀眉微拧，手指蜷了蜷，却并未开口表态。

影卫本就是一群特殊培养的力量，近身影卫更是其中佼佼者，完全无法以常人视之。

如何更好地掌控这股力量，须谨慎对待。

秦君屹收回目光，对青玄道：“我会亲自考察，若有不合格者，随时更换人手。”

青玄回道：“主子公务繁忙，此举会增添不少负担，又重情重义，未必狠心抛弃。”

说完，他朝苏云宛一鞠：“不知夫人可否研制出一种令人食之意识迷糊、有问必答的吐真药物。”

秦君屹脸色瞬间冷峻了几分，“你想将蓝金用在我的近身影卫身上？！”

青玄连忙弯腰解释：“卑职绝无此意，蓝金药性狠毒，只能对付敌人。不知夫人可否改进药效，保留功效的同时，尽可能减轻副作用。有了这种药，即便不服用，也能起很好的威慑作用。”

苏云宛问道：“何为蓝金？”

“蓝金是一味毒性极强的药物，主要作用于刑讯上......”青玄将蓝金的情况一一道出。

苏云宛听完直接摇头否决：“任何致幻药物，都伴随着成瘾性，一旦服用过量，后果不堪设想，而若是少量服用，。要是被心怀不轨之人掌握秘方，悄然施毒，影卫营内部就会不攻自破。”

另外，就算她能通过异能手段，将副作用降至最低，也只是一时的，如今还没人能完全复刻出她的自制药品。

等到多年以后药物用尽，习惯了用这控制人心的秦家后代，如何去面对那些被毒害者的仇恨和愤怒？

秦君屹也道：“我不想用药物的手段控制人心，否则直接下蛊岂不更简单？此事就此作罢。”

以药物控制人心，是昏庸无能之策，他不屑为之。

另一方面，他已经从宛宛身上受益良多，绝不可养成事事依赖、伸手向上的恶习。

自秦家倾覆以来，苏云宛已经表现出诸多神通，迟早会被朝廷及外部势力发现，她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

秦君屹恨不能将她藏起来，不让其他人发现她的秘密，又岂会利用她在医术上的特殊能力，为自己所用，令她平添暴露的危险。

青玄本意也并非真的想用药物控制影卫，闻言转向秦君屹：“那就请主子三思，切莫对近身影卫放松约束。过去那桩旧事，卑职希望不会再重演了。”

秦君屹知道他说的是过去有个贴身影卫骄纵大意，差点酿成大过之事。闻言微微颔首，眼中有些复杂，沉默半晌后道：“我会亲自指定监察人选，至于回召之事，我亦会给几个赦免名额，其他就按你说的办。”

青玄见状松了口气，躬身道谢，随即拱手告辞。

待他走后，秦君屹坐到苏云宛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宛宛，我会赦免小伍、拾二等几个人，你不用担心。”

苏云宛眉眼一挑，脸色微凝道：“那个回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君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我家的影卫力量，最早是我祖父培养的。为了保证忠诚度，他们和别的同类组织一样，选自各地孤儿以及效忠家族中的孩子，从小接受秘密训练。

其训练之残酷，说是踩着同类的尸体成长，也毫不为过。顺利结业走出影卫营者，可谓百中取一。而青玄，正是其中一人......”

通过他的讲述，苏云宛才知道，印象中暴戾冷酷的青玄，却是秦家影卫营的训练方式得以改善的最大推手。

先王爷时期，他提拔至统领之位，率领一众影卫收集情报、暗杀敌方大将等等，立下赫赫战功。

论功行赏时，青玄冒着被忌惮清算的可能，提出培养改制，并以身家性命担保，绝对会保证培训质量，绝不会输于旧制。

彼时先王爷对他信任有加，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让青玄放手去做，他只看成果。

青玄背负着巨大压力，一面改变培训方式，致力于降低训练中的死亡率，一面又新增好几条严苛规矩，以确保影卫的忠诚和战力。

每年回召影卫，进行问责惩戒，便是其中之一。

“......即便影卫营的规矩再严苛不过，人性未泯的影卫们也少有怨言。

他们都知道，若不是有青玄，自己说不一定早就死在养蛊一样的日常训练中。就算杀出一条生路，也只能沦为一把冰冷无情的人形兵器。”

苏云宛听完感慨万千，也许正因为青玄背负了主子的信任，以及整个影卫营的希望，才会越发不敢懈怠。

想到信任，苏云宛疑惑问道：“既然他这么能干，怎么会因为给秦沐传一句话，就被你父亲彻底厌弃？”

秦君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往事，嘴角噙着淡淡的苦笑：“我儿时入影卫营的那段时间，承蒙他诸多关照。

当时我父亲定然是联想起那段往事，才会误以为颇有主见的青玄在借机示好，为自己谋出路。”

说到这，秦君屹停顿了下，声音渐渐低沉：“按照规矩，每个统领一生只能认一个主子。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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