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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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不论是什么节日，温拂言吃的都和平时差不多，他挑食，但不会要求食物做的有多么精细。
问过司瑜有什么忌口，温拂言给阿姨发了条消息。
她抬手去摸脖颈处的红绳，贴着肌肤的玉佩微微发热，已经感受不到凉意了。
司瑜悄悄抬眼看驾驶座上的温拂言，等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又收回眼神，来回几次温拂言还是开口了，“司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突然想到请我去你家吃饭？还……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刚刚她注意到了温拂言的用语——朋友。
这难道就是朋友的待遇吗？
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每次偶然碰上都只是寒暄几句，更像是没什么交集的同班同学。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跳了跳，解释道：“今天看到你的朋友圈了。”
朋友圈……
是她随手发的一条，哭诉元旦还要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工作。
“嗐，你看到了呀，”司瑜心说怎么突然请她吃饭，“我随便说说的。”
没想到他当真了。
他“嗯”了一声，转而解释起玉佩的事情，“这玉是我去庙里求来的，不算贵重。”
“专门为我求的？”司瑜大感震惊。
温拂言偏头看了她一眼，“我每年都要去庙里一趟。”
哦，不是啊，顺手求得。
路上有些堵，一个多小时才到市中心，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长灯流虹，司瑜趴在车窗上望见不少人，父母带着孩子出门，眼里浮现出一丝艳羡，声音在车里飘荡，“好想回家呀……”
“司小姐想家了吗？”温拂言眼睛掠过行人，一秒就收回视线。
司瑜：“有点，但是我前段时间出车祸失忆了，现在还没想起来我家在哪。”
“车祸？”温拂言倒不知道这件事，隽秀的眉毛微微蹙起。
“你别担心，我身体没事儿，就是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包括家，家也忘了。
司瑜还是有些难过的，其他节日还好，元旦新年家人团聚的时候，她免不了会想家，可是家里人从没联系过她，她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车进了小区，停好车司瑜亦步亦趋跟着温拂言。
他住的小区比司瑜住的大了两倍不止，路上随处可见的绿植花卉，走两步就是大型超市，路上巡逻的保安都和她打了两次招呼了。
司瑜一直觉得温拂言家里应该是冷色调为主，颇具禁欲风。
他拿出钥匙，司瑜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钥匙扣，惊喜道：“这是我送你的钥匙扣吗？”
他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耳尖有点发红。
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家里开了空调，没有外面那么冷了。
她冷的发僵的手也活络了起来。
温拂言的家比司瑜家还要更少女心一点，司瑜沉默了。
没有一出稍显多余，但处处都透露着少女，她眨眨眼，“这是你女朋友家吗？”
他疑惑地望了司瑜一眼，“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我懂了，是你妈妈布置的吧。”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扭头看到阳台上的座椅和大大的秋千椅，以及满满的绿植。
家里没有什么零食，温拂言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给她。
这个时候司瑜才听见厨房里的声音，疑惑道：“你家里还有人？”
“家里的阿姨。”
往常温拂言和阿姨吃饭的时候都在厨房里吃完的，今天他去厨房里和阿姨说了一声，两人把菜搬到了客厅里。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阿姨特意多准备了几道菜，知道司瑜爱吃辣，准备了一道麻辣水煮肉片，还有香辣小龙虾。
他打开电视，问司瑜有什么想看的。
司瑜随手点开了一部电视剧，打开才发现是兰澜演的。
她突地就想起和李媛美刚认识的那天，在走廊里看到两人模样，一时间看兰澜居然有点不顺眼。
桌上很安静，唯有阿姨的隐约的目光灼热，司瑜看过去的时候阿姨又及时收回了视线，让她有点不习惯。
吃到一半，门铃响了起来。
阿姨正要起身去开门，温拂言已经快她一步走了过去。
“拂言哥哥，我想好了……”
赵可心带着点雀跃的声音响在司瑜耳边，倏地顿住了。
“拂言哥哥，她是谁呀？”赵可心趁他没注意，刺溜一下就进了客厅，她闻见房间里一股刺鼻的辣味，勾的人嘴里分泌唾液，忍不住埋怨地看着司瑜，“拂言哥哥不吃辣的呀。”
“赵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像阿姨躲闪的目光，赵可心眼里的占有欲写的明明白白的，仿佛司瑜就是个外来者，对着她赵可心脸色不太好。
赵可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以前温拂言身边只有她一个女生，就算几个月不联系他也没关系，反正他身边一直就只有她一个。
现在……赵可心心头一跳，什么时候温拂言身边出现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女人？
“拂言哥哥，我想好了，”赵可心从客厅里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温拂言旁边，眨着大大的眼睛，“你上回让我好好考虑，我想了好久，还是放不下你，总该让我试一试吧。”
那次之后赵可心回学校好好去上学，身边来来往往的不断的同龄人，有不少人追她，为了忘记温拂言，她尝试谈了几次恋爱。
无果，每个都不欢而散。
她的每个男朋友都在质问着她，问她到底喜欢的是谁，她的眼里从没出现过男朋友的影子，反而是透过他们在看另外一个人。
赵可心最后一任的男朋友点破了她。
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温拂言，既然如此，她都已经追逐他五年了，再坚持几年，或许就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想通之后，她心里突然清明许多，赵可心想，她一定要和温拂言说清楚。
她从来都不是因为他以前救过自己所以才喜欢他。
赵可心迫切地想要和温拂言说明白，可是就是找不到他，无奈之下，今天她只好来他家里找他。
她心想，元旦这天温拂言总会在家吧。
果然，她猜对了。
只是突然蹦出来的另外一个女生让她感受到危机感，她是谁？她为什么可以在温拂言家里吃饭？
温拂言却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赵小姐，你已经尝试了五年了。”
五年，很多没有结果的事情已经是一种结果了。
“可是你总不能剥夺我对你的喜欢吧！”赵可心娇哼一声，环胸道，“我知道你已经明确的拒绝我了，难道我们不可以先从朋友开始吗？”
“你看，你还知道我们都认识五年了，”赵可心弯着眼睛，双手捧着下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你多跟我接触接触，说不定我们有下一个五年呢？”
司瑜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争做透明人，只顾着低头炫饭，其实耳朵悄悄已经悄悄竖起了。
“赵小姐，没有结果的事情再坚持也是一样的。”
温暖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副完美的油画。
从前她觉得温拂言看似清冷，每句话里却都藏着温和平静；可看着他毫不犹豫拒绝赵可心的模样，却陡然生出一种他话语温和，却字字疏离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坚持没用，你又没有试过！”
重燃斗志的赵可心摈弃了玻璃心，任他怎么说都决心不听，如果她没有坚持过，以后想起来才更觉得难过吧。
温拂言沉默了一瞬。
赵可心有些得意，看吧，连他都被自己说服了。
他揉了揉额角，良好的教养让他拿了副碗筷给赵可心。
四个人的饭桌上，只有电视剧的声音不断传来。
司瑜好想立刻消失在这里。
这一顿饭司瑜只觉得吃的无比难受，赵可心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显然是把她当情敌了。
她想解释自己对温拂言没那个想法，却觉得是欲盖弥彰，自己突然在桌上说起这事儿才更引人猜疑吧。
司瑜只好憋着这口气，就想着等自己吃完就离开溜之大吉。
“小温先生，既然你有客人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司瑜捏着衣角，犹豫着开口。
温拂言：“司小姐，可以先等我一会儿吗？”
“啊？”
“我等会儿送你回去。”
赵可心：“拂言哥哥，那我怎么办？！”
他以前都是送她回家的。
温拂言脸上没什么表情，“赵小姐，能跟我过来一下吗？我有件事想问你。”
“好啊，拂言哥哥你想问什么？五年的时间有好多事情可以问呢。”不知有意无意，赵可心说了这么一句。
司瑜：“……”
“赵小姐，”温拂言正色道，“不管是什么，请不要把不满对准别人。”
赵可心瘪瘪嘴，“好吧好吧，拂言哥哥的话我都会听的。”
跟着温拂言进了书房，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随意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拂言哥哥，太不厚道了，我还有好多话想问你了，你反倒先质问起我来了。”
还没开口的温拂言：“……”
“外面那个人是谁呀？拂言哥哥你不要随便把陌生人带进家里，如果有危险怎么办？”赵可心把玩着他书桌上樱桃小丸子的拆出来的盲盒，挑眼看他。
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他这么可以背着自己认识别的女人！
他料峭寒霜的脸上像是戴上了一层永远不会褪色的面具，从来都是这副表情，赵可心认识他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有其他的表情。
她厌倦了温拂言对她的拒绝和这副万年不变的脸色，还有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拂言哥哥，你是生气了吗？”赵可心咧着嘴，就算是生气他表现的都不明显，她反而有些开心，“生气了就骂我啊，为什么要这么拘束自己啊。”
她的动机太明显了，这样幼稚的心理温拂言一眼就能看透。
不破不立，当他的情绪出现裂口，他们的关系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他犹如一只孤高的鹤，就这样望着她，看着她顽劣的笑，即使是被冒犯语调依旧平静，态度依然有礼，也依旧淡漠疏离，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过不去的屏障。
“赵小姐，你是在可怜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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