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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那天之后司瑜就没见过温拂言了。

        听李媛美说是去外地有事。

        司瑜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找到工作了,她兼职拍的礼服因为受众目标不是大众群体,所以也没有上市。

        她根据裘允说的去官网上看了一下,什么礼服也没看到。

        后来才知道这套礼服是在公司消费百万以上才会赠送这套礼服。

        司瑜忍不住咋舌,“化妆品怎么消费到百万以上?买来做慈善?”

        裘允:“公司购入也可以算个人名义,我们的受众本来就不是普通消费者,普通化妆品的价格普遍再七八百,高端的可以往万走,况且我们也做其他产品。”

        司瑜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因为她拍的不错,裘允觉得她很有做这行的潜质,想要和她签一份长期合同。

        司瑜觉得自己兼职着玩玩儿还行,但如果把这个当作主业,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所以她只和公司签了一份兼职的合同,只有半年的时长,工资也比一般模特低百分之十。

        裘允转手就给她寄了一大箱子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不得不说,高端人群消费的东西果然是好。

        司瑜从李媛美那边得到消息,说是陈柔不打算放过林深,他们已经离婚了,就不能算是家暴。

        陈柔开始打官司。

        再次见到陈柔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十二月的天气,江林市入了冬。

        江林市在南方,靠近沿海,这几年很少下雪,今天也只是零星的雪粒,不过风还是依旧灌着冷气儿,恨不得冻到骨子里头。

        司瑜怕冷,出门围巾帽子手套厚厚的围了一圈,远远看去像个雪球一样。

        很久没有见到陈柔,再见她的时候面容消瘦了不少,眼睛却异常明亮。

        两人约在商场的一家烤肉店。

        司瑜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靠在她旁边的那顶伞,忍不住眉头一跳。

        店里开了空调,一来司瑜就开始脱脱脱,陈柔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君君没跟你一起来吗?”

        陈柔温和地笑笑,“我男朋友带她出去玩儿了。”

        男朋友……

        司瑜:“是不是就是那傻杯去你公司那天帮你拦下的人?”

        她脸庞泛起一阵红,害羞地点了点头,“你看到了?”

        在工作上她雷厉风行,可提到男朋友的时候却是个小女生。

        “我去接李媛美,刚好碰上这茬儿。”

        司瑜回忆着陈柔男朋友的长相,没有特别的印象,纯粹觉得他们天生一对,那气场别人都插不进去。

        说起自己男朋友陈柔就来劲儿了,“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打官司的,也不知道我之前眼睛是不是长后脑勺了,还很喜欢那傻杯,家里人全知道。”

        陈柔喝了杯水抿抿唇,“这回闹这么难看,那天他打我的事现在想起来还很害怕,如果不是老板即使赶到,我怕可能就没有今天了……”

        司瑜点餐的手一顿,“说明你有后福。”

        “是呀,所以我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陈柔一脸幸福,“他鼓励我去打官司的,其实他还搬到了我旁边,以后有事可以照应一下我们娘俩儿。”

        司瑜“乌乌”两声,羡慕道:“焯!很难不心动啊。”

        “那君君呢?”

        陈柔:“他们关系比我还好,君君可喜欢他了。”

        她还有些感慨,语气恍惚,“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呢,现在想想……有个人我挺想谢谢她的。”

        一盘盘烤肉端了上来,服务员给她们开了火,司瑜夹起一片培根直接吃了起来,结果烫着舌头又赶紧灌下去一杯凉水。

        “谁,谁呀?”她哈着气问。

        陈柔:“不认识,那天下雨没看清她的脸,也没追上去问两句。”

        “……”听到这司瑜隐隐觉得不对劲。

        陈柔:“我知道她的信息不多,后来去查了查,发现苟佳虽然勾引别人老公,但那段时间她只跟那傻杯有联系。”

        司瑜:“……”

        她紧张地端起水杯。

        “那天我真的很绝望,”陈柔垂下眼,手慢慢收进成拳头,“我差点就做了人生中最后悔的事,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可能之后的这一切都不会有了……”

        司瑜哐一下手磕到了桌角,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一点,她急忙抽了张餐巾纸擦桌子。

        就听陈柔语气幽幽,像是惊悚片里的女鬼蓦地出现在女主身后,“司瑜,我找到她了。”

        “……”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司瑜跳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艹!一紧张就口吃。

        她飞快地逃到卫生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扶额。

        怎么一炸就被炸出来了,太笨了。

        收拾好七零八落的小心脏,司瑜鼓起勇气踏出卫生间,可是一看到座位上陈柔的背影就下意识想逃跑。

        她还不习惯这种场面。

        之前的任务她都是做完了就跑,之后也根本没有多加联系,傅云宁觉得她目的不纯所以也不准傅娇和她往来。

        这还是头一次。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司瑜拿起手机,是陈柔发的微信。

        【陈柔:如果你要走,我肯定要拦一拦你的。】

        【司瑜:……没走。】

        看到她完整的回到座位,陈柔好心情地眯了眯眼睛,宛如完成了一场完美的恶作剧。

        她吃的津津有味,一直不停地往司瑜碗里夹肉,语气调侃,“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吧,对我来说你确实是拯救了我。”

        司瑜虚脱地靠在椅背上,味同嚼蜡,“大概就是见到鬼的那种害怕吧……确实也还好。”

        陈柔被她逗笑,反过来安抚她,“我又不会吃了你,就是对你比较好奇而已。”

        “单身,有房无车,存款十万,没有工作正在流浪。”

        陈柔捂着嘴笑了。

        她把一旁的伞提起来,眼睛似弯月,语气软的能化成水,语含期待,“是你吧。”

        不是在问她,陈柔已经知道就是她,但陈柔还是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就如那晚雨夜,一把轻悄悄落在肩上的伞。

        司瑜叹了口气,“你的刀我早丢了。”

        陈柔:“没关系,知道是你我很高兴。”

        “真的谢谢你。”她突然一把抓住司瑜的手,司瑜吓得魂差点飞了,陈柔的样子司瑜都怀疑她是不是要嫁给自己。

        两人吃完烤肉都没急着离开。

        陈柔看她放松下来,这才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也是她这个月来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其实,我去问过老板一次,”她眨巴了下眼睛,“老板说让我来问你比较好。”

        司瑜懂了,温拂言怕她有什么不方便的所以让陈柔自己过来问她。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知道我会出事?”

        来了来了,司瑜怕的就是这个。

        就如同傅云宁一样,傅娇出事不可能有外力造成,她自己吃个糖噎住了就算司瑜想做什么手脚,她离了两个展厅也没可能啊。

        傅云宁疑心重,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相信司瑜的出现是个意外。

        陈柔也是,她大衣里的刀,她的念头以及她被林深打的半死不活。

        桩桩件件,就算在场也不一定能够猜准下一步是怎么样的。

        “……”

        陈柔工作那么多年,她想随便撒个小谎糊弄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也不可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司瑜:“……其实,那是我的第二个人格。”

        她语气认真,定定地盯着陈柔。

        “好啦,”陈柔拍拍她颤抖的手,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就当你是来拯救我的吧。”

        她不追问,司瑜松了口气。

        这点小伎俩还不足以骗过陈柔,恰好此时君君和她男朋友找了过来。

        君君立刻朝陈柔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仙女棒,“妈妈!叔叔给我买的!”

        陈柔眼里含情地望了男人一眼,“君君有没有谢谢叔叔呀?”

        “有啊,我说不要再买啦,妈妈说知道知足,叔叔说他会魔法!可以永远不知足。”君君嘿嘿一笑,从小小的挎包里拿出一双暖融融的手套,“看,我也会魔法啦!”

        “司瑜,我们送你回家吧。”

        司瑜怎么好意思做人家的电灯泡,连忙摆手说不用了,她身后的男人笑说没关系。

        推来阻去好一会儿,司瑜还是上了他们的车。

        一路上都是君君都在和司瑜玩游戏,大人的举动是会影响孩子的,君君看妈妈喜欢司瑜,也恨不得黏在司瑜身上。

        她哭笑不得。

        男人驾车,突然她问起司瑜有没有男朋友。

        司瑜:“……”

        突然有一种被爸爸询问的即视感,她还没说话,陈柔一拍脑袋,“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堂弟吗?我看人长得也帅,工作也好,我们司瑜现在单身,不如约出来见见吧?”

        ???

        司瑜弱弱地抬了个手,“其实……我还没有工作,堂弟这么好可别精准扶贫啊。”

        其实她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哦,对,”陈柔想起来了,上回她还来公司面试来着,“你把简历发我一份,我帮你问问。”

        艹,这就是就救命恩人的好处吗!

        “司小姐长得好,有没有想过进娱乐圈呢?”这个时候男人开口了,他们公司是做网红的,但这一路他也看出来了,司瑜太憨了,这行的水不好混。

        娱乐圈的话他有人脉可以带一带,赚点小钱还是可以的。

        司瑜挠了挠脸,“其实我以前做过这行,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我演的电视剧,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在这行干了。”

        一听这话陈柔来了兴趣,问起她演的什么电视剧。

        司瑜:“本王的在逃小娇妻……”

        “你是女主?”

        “不是,我演无脑女配。”

        说起自己的黑历史本该侃侃而谈,可司瑜脑子里全是那些自己演过的电视剧,她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论是片场里的趣事还是囧事,她屁都想不起来。

        这种简短的网剧一集只有十五分钟左右,司瑜第二集开始出场,陈柔第一集直接三倍速看完。

        看完第二集后,她沉默了。

        “宝,答应我,换一行咱也能有出路。”

        司瑜也沉默了。

        陈柔说到做到,给她找工作就是要找工作。

        只是司瑜的简历实在没什么内容,她想美化一下写点大学的成绩上去,结果司瑜一问三不知。

        陈柔:“四级过了吗?”

        司瑜:“不知道。”

        陈柔:“一般算425分,那你有没有报考六级?”

        司瑜:“应该……没有吧。”

        陈柔:“……大学有没有参加什么社团?”

        司瑜:“不记得了,我这么懒应该不会参加的。”

        “……”

        陈柔傻了,怎么还有人心大成这样!

        司瑜非常羞愧,她只好说出了实情,自己之前出车祸失忆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柔神思恍惚了一下,“艹了,你这走的是什么小说套路啊。”

        但好歹司瑜还知道自己以前是学什么的。

        知道她是市场营销专业的,陈柔绞尽脑汁给她完善了简历,又把她推荐给其他公司,但问题是她要从实习生做起。

        毕竟没有任何经验。

        还有一个问题……系统总是会时不时跳出来给她发个任务。

        这让司瑜很苦恼,但凡任务有个固定的时间她也不至于哪哪找不到工作。

        其实她觉得自己也算能吃苦,做什么都行,但没有固定的任务时间真的会让她觉得极其不稳定,总是请假总是翘班,没有一份工作能长久。

        为此她还特地去找系统打个商量,能不能只在她放假的时候接任务。

        没有猫猫的时候,系统就变成了傲娇臭屁狗系统,理的不带理她的。

        司瑜嘴皮子都说破了,它才屈尊降贵地开了个金口,“不行,死亡是不可预知的。”

        但丢工作是可预知的!!!

        最后司瑜也没有接受陈柔介绍的工作,她自己工作丢了就丢了,只要系统一天还在她就没有稳定日子,但别让陈柔在别人那里落不着好。

        而且她暂时还有一个兼职能糊日子。

        光是她在展厅赚的钱加上一件礼服的拍摄,手里的存款就将近二十万了。

        裘允也时不时让她拍一些化妆品的照片,她也不用还房贷,其实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既然工作没能帮上忙,陈柔很快就帮她约了男朋友的堂弟。

        “……”

        司瑜:“我工作都没有,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吧。”

        陈柔:“他们家很开明的,你肯上进就行,多的是人裸辞创业还满盘皆输的,能养活自己已经是件很厉害的事情了。”

        她觉得自己无形之中又被人夸奖了,司瑜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陈柔口才极好,很快就说动司瑜和那人见一面。

        她挑了个好时间,在元旦前夕。

        跨年的氛围没有过年那么浓郁,但元旦这个日子也算是举国欢庆,大街小巷的人都出来看烟花。

        司瑜这才发现,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两个月没有和温拂言见面了,他好像很忙,两个人之间像是突然断开的线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司瑜上午拍摄完后回家补了个觉。

        约的时间是下午五点见面。

        一觉睡到了三点,司瑜起床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喜庆的衣服,画了个妆与赴约。

        冬日的夜晚来的总是很早的。

        她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下了大雪,似是一团团的棉花快速落下,天地之间都是一片白。司瑜趴在窗户上,一哈气窗户上起了白雾,她幼稚地在上面写了三个字——下雪啦。

        打车到餐厅已经是四点半的事情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灰霾色的天空将晶莹剔透的雪都映的灰蒙蒙的,她穿着小皮靴走进餐厅。

        今天她心情好,戴了顶红色的贝雷帽,小裙子配上羊绒毛衣,外面搭了一件红色的小披肩。

        林诉语看见她礼貌地笑了笑,“很像小红帽。”

        司瑜弯弯眼睛,语气轻快,“是说我会被大灰狼吃掉吗?”

        服务员上来了,林诉语把菜单递给司瑜让她先点。

        他和陈柔的男朋友有几分相似,一双桃花眼和天生的笑唇。

        “听起来你今天心情很好。”

        等菜的时候,两人闲聊起来。

        司瑜:“难得下雪,心情还不错。”

        晚餐吃的宾主尽欢,两人之间却始终保持这一份距离,这份距离不似温拂言的给人冷淡的错觉,司瑜觉得是林诉语身上传达的信息。

        他对她并没有很喜欢。

        吃了饭司瑜就要离开,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雪小了一点,司瑜戴着帽子也懒得撑伞了,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林诉语叫住她,“介意一起走吗?”

        “你家也在这个方向?”司瑜要去坐公交车回家,她觉得林诉语家应该是市区里面。

        “当然不是,不过我觉得过来今天之后再见的机会就很小了。”

        林诉语主动撑开伞打在她的头上,眼里似有揉碎的光。

        “嗯……我以为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地上都是雪,有铲雪机在一旁工作,林诉语虚握着她的手把她忘路面内侧带。

        她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并没有,”林诉语望着来往不断地人,“我挺喜欢你的。”

        “真的吗?”司瑜还是觉得不太相信。

        林诉语:“堂哥跟我说的时候其实我是不想来的,后来他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嘿嘿,这话是不是夸我长得好看。”司瑜重点偏移,她也觉得自己长得好看。

        他被她自恋的语气逗笑了,“确实,人都是会倾向于美好的事物。”

        两人并肩而走,他的嗓音轻缓,犹如一首缓慢的钢琴曲。

        “可是长相并不是必要条件。”林诉语微微垂首,盯着她头上的贝雷帽,今天的司瑜就和鲜红的贝雷帽一样,活力生动有趣,言谈不经意间带着点娇气,这都很吸引他。

        司瑜:“这样吗?刚刚吃饭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并不是很喜欢我。”

        她对氛围的感知能力还是不错的。

        林诉语温柔道:“有没有想过,是你并没有很喜欢我?”

        “我没……”司瑜顿住了。

        ???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不是很自在,可是她和其他任何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不自在的。

        “可能是第一次见不太适应吧。”

        他笑笑,没有戳穿司瑜的心思。

        如果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不可能他一点都感受不到。

        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司瑜居然又慢慢生出尴尬和不知所措。

        麻了,原来真的是我的问题。

        “抱歉,我现在这个状态可能不适合谈恋爱。”司瑜无奈地开口。

        雪又开始下大了,司瑜跳上公交站的站台,语带歉意。

        林诉语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收了伞,和她一同站在站台,转向了其他的话题,“听嫂子说你还没有工作?”

        “是的。”司瑜搓了搓发冷的手。

        “为什么不找个工作呢?”

        司瑜总不能说我是个不定时炸弹,走到哪炸到哪,“各种原因都有吧,家庭啦学历啊经验啊,哎呀,可能我这个人就是安稳不下来吧。”

        “嗯……”林诉语沉吟片刻,城市里渐渐亮起了路灯,灯光落在他半边的脸上,司瑜这才发现原来他也很好看,“可是你的简历还挺漂亮的。”

        “你也太单纯了简历都能信?”司瑜摆了摆手,“那都是陈柔帮我做了,其实我就是个小废物来着。”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

        司瑜:“真的,搁古代我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两人瞎扯了几句,公交车来了,司瑜挥了挥手就先走了。

        公交车晃晃悠悠开始走,没过几站,司瑜下车了。

        车站对面就是书店,鬼使神差地司瑜进了满室灯火的书店,室内温暖如春,她走遍了整个书店,都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有些失望。

        但她还是从书架上挑了一本感兴趣的小说买回去。

        一推开门,冷风直接灌着脖子进来,光腿神器也抵不住瑟瑟寒风,司瑜打了个哆嗦。

        今天为了臭美没戴围巾果然是个错误。

        她哈着手往对面走去,忽的顿住了。

        遥见灯火如昼,隐隐绰绰的灯光下人来人往,耳边听见人群嬉闹欢呼的声音,似在迎着灿烂的烟火,盛大的新年。

        一人长身玉立,静默地站在树荫底下,遮住了大半投射过来的灯光,唯有一点亮光是从他眼里迸射出来的,如朝阳般热烈,如月光般澄澈。

        似是落在人间的神明,偶尔露出一点神迹。

        他打着伞,目光落在司瑜的身上,无声地朝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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