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集市上人声鼎沸，到处是摊贩。

        有捏糖人的、有现煮馄饨的、有卖鸡的、有摆旧书摊的、有牵奶牛卖现挤牛奶的……

        “老板，我那是匹上等好马，好马吃好料，你再便宜些！”李析天正停在一家卖马饲料的摊子前讨价还价。

        卫朝伸手拍在他右肩膀上。“析天，你叫我好找！”

        “卫兄！怎么是你？”李析天回头瞧见他，挠挠后脑勺，笑道：“上回你使的什么功法？一夜把我身上的伤都治好了，我到现在还浑身舒坦。”

        “我有急事找你帮忙，你快来。”卫朝拉住他就走。

        “什么事儿这么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卫朝掀开门帘，走进一家珠宝店。柜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玉佩宝珠，莹莹闪闪。左边一张长桌上，同样摆着一盘珠宝，写有三个大字：“鱼目台”。身子瘦削的年轻掌柜走到柜台前，瞧着他们。

        卫朝径直走到鱼目台前打量。

        李析天拾起一颗珠子，放在手里垫了垫，低声道：“啧。卫兄，假的吧？”

        年轻掌柜瞥了他一眼。卫朝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掷在柜台上，道：“这种大小的绿珠子还有多少？”

        “你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年轻掌柜看看那锭银子，拱手道：“得嘞，您稍坐。”

        两人从珠宝店出来，卫朝俯在李析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李析天蹙起眉头，眼珠转转，应道：“好吧。”

        天悦客栈。

        店伴急急忙忙跑上楼，敲门道：“客官，有位爷要把这封信交给您。”

        程敬霄正在屋中拿笔记录碧灵宝珠上的遥云十记内容。他连忙把宝珠收起，推开门，接过那封信，左右探瞧了下，对店伴说道：“下去吧，别声张。”

        他拆开信封，上面写道：“我已将遥云十记内容，藏在客栈东面百步远处的槐树上。限你半个时辰内，把心法口诀放在客栈门前的酒坛边。你我同时交易，否则你刚刚所做的事将泄露，身败名裂。好自斟酌。秋饮风。”

        “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么？”程敬霄冒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识心道：“我刚刚所做的事？莫非这人刚刚一直跟踪我，瞧见了我去大师兄房中偷取碧灵宝珠？”半晌，转念又想：“程敬霄啊程敬霄，你这是做贼心虚。别人怎么会知道这事儿？他说的想必是你去找他谈交易这码事……我如今已得到碧灵宝珠，还要跟他交易什么。他若向大师兄揭发，我死咬住嘴不承认，他又能奈我何？我且先去看看槐树上是不是真藏有遥云十记，也免去了我费力誊抄之苦。姓秋的，你这叫棋差一招。”

        他收拾起房中笔墨纸砚，连忙下楼。

        经过客栈大堂，只听人声喧闹。跑堂的店伴端着碗碟来回走动，门口不断有人往里进。一个人影鲁莽地跑进来，撞上他肩膀。

        “你小心着点！”程敬霄心烦意乱地道。

        话音刚落，那人拎着的布口袋松懈，无数绿幽幽的珠子洒落一桌。程敬霄眼见绿珠掉在桌上，下意识心头一跳，捡起一颗，感觉到珠子很轻，并非自己手里那颗碧灵宝珠，这才放下心。

        “哎呦！不好意思，完了完了……”李析天连忙把绿珠往袋子里捡，一边捡，一边替他去身上的灰尘：“程大侠！你这是去哪儿？”

        “嚯，我当是谁。是你啊。”程敬霄把珠子放进他口袋里，帮忙捡着。“我们明日就要走了，我去买些路上吃的干粮。”

        “那你快去吧。”

        “行，我去了。你别再毛手毛脚的。”

        程敬霄刚踏出大堂门槛，往怀里摸去，怀里突然空空如也。他倒吸了口凉气，回头喊道：“那个谁……”

        大堂里哪还有李析天的影子？

        程敬霄伸手用力去抓门框，咔嚓一声，门框断裂。他心中恶狠狠地念道：李析天，我上了你小子的当了！

        屋檐顶上，卫朝趴伏在瓦片上，笑吟吟地瞧着大堂里的情景。他这时才把头收回来，一个打挺，翻身立起。

        胡同内。

        “刚才好险，多亏我溜得快。”李析天扶着胸口直喘气。“卫兄，你这差事一点也不好办。”

        “东西呢？”卫朝问。

        李析天把一颗沉甸甸的墨绿珠子交在他手里。

        阳光下，碧灵宝珠在他掌心内泛着幽暗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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