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露出马脚

北平城外，铁路的修建已经到了尾声。

        常遇春带着蓝玉到城外迎接楚王。

        “李先生，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本帅总是在梦中想起当年之事，对咱们这些老兄弟真是想念得紧。”

        见过楚王，常遇春拉住李满星寒暄起来。

        “伯仁，老夫是有过之臣，能够被陛下重新启用，已是泼天之幸。对于你们，老夫也甚是想念。”

        看见并肩战斗的兄弟，李满星的眼中隐约泪光浮现。

        “将军，大事不好。城外的粮仓又被元人烧了！”

        正在叙旧之时，一名满脸烟尘的小校前来禀报。

        “日来滴，真特娘的烦人！”

        常遇春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看来北平不是第一次遭受北元偷袭。

        李满星跟朱承厚对视一眼，轻轻摇了下头。

        “王顺呢，把王顺叫来！”

        常遇春暴躁地吼叫起来。

        很快，一名锦衣卫千户出现在他面前。

        “标下王顺参见大将军！”

        “你们锦衣卫是吃干饭的？”常遇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探查老子，你们一门灵。对付北元，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多少次了，广粮仓被烧就有几回？今天，你要不给本帅一个交待，信不信老子连蒋瓛一并打出屎来？”

        面对他的诘难，王顺显得沉着冷静。

        “大将军，标下已经查出一些眉目。只是……”

        常遇春不管不顾地摇晃着他道：“只是什么？”

        “大将军，人多眼杂，标下不敢轻易谈论。”

        能够在此情景下还能保持镇定，王顺的确是个干练之人。

        做过内卫首领的李满星赞赏地点点头。

        “伯仁，咱们不如进屋一叙，顺便听听王千户的情报。”

        闻听此言，常遇春悻悻地放开手，领着众人进入帅府。

        等清退闲杂人等，常遇春冷冷地看着王顺道：“现在可以说了。如果再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先生，可还记得标下？”

        王顺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拱手看向李满星。

        李满星仔细辨认一下，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当年可是希武的侍卫？某记得，你后来转入内卫担任总旗。”

        “正是标下。”

        见大人还记得自己，王顺露出欣慰的笑容。

        常遇春不耐烦地一摆手道：“行了，你们等会再叙旧。先说说老子的粮仓是怎么被烧的！”

        王顺沉吟一下，缓缓开口道：“大将军，近半年来，粮仓反复失火。每次失火的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好是新粮刚到之时。

        而且，城西的粮仓每次都在失火的范围之中，大将军难道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常遇春反复回忆一下，重重地点了下头。

        “标下查了粮仓的所有管理人员和守卫将士。其中，仓长何明颇为可疑。”

        “不可能！”

        听他提起此人，常遇春的眼睛一瞪。

        “他从和州开始就跟在某的身边，与大元有不共戴天之仇。要说别人，本帅还能相信。只是此人，万万不可能是内奸！”

        “鄂国公，休要着急，让他把话说完。”

        对于反间之事颇为熟悉的李满星抬手制止。

        王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大将军，标下知道您与昔日袍泽情同手足。因此，标下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也没有轻易查探此人。”

        “不错，做事沉稳，是个可造之才。”

        闻听此言，李满星赞许地点了下头。

        “谢先生夸奖。”

        王顺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由于北元每次都能在新粮到来后及时出手，标下认定是有人提前泄露运达时间。

        标下将所有掌握运粮时间的人员逐一进行排查，发现共有三人有嫌疑。这三人之中，只有何明最近出手阔绰，行为异常。

        听到这里，常遇春不由得眯起眼睛。

        何明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为人最是节省。别看他官不大，可娶得媳妇不少。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人，他几乎从不为自己花钱。

        如果他突然变得阔绰，似乎还真可能是收取过不义之财。

        “此外，掌握运达时间的三人，已经有一人死于大火之中。除了何明，另外一人曾经请假回乡探亲。但在他离开北平期间，粮食到达的消息依然被人泄露出去。所以，标下以为何明的嫌疑最大！”

        应该说，王顺的分析合情合理，不容他人提出置疑。

        常遇春拍案而起道：“那还等什么？只要胆敢背叛大明，就是本帅的亲儿子，也一样不能逍遥法外！”

        旁边的常茂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您能不能别拿俺来做比喻？

        “王顺，你可有人脏俱获的把握？”

        李满星不慌不忙地问到。

        “据标下查探，何明每月初五都会去一家私宅与人见面。如果标下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去联系北元的探子。”

        常遇春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为何不早点缉拿于他？”

        大将军，论行军打仗您是行家。可论抓捕密谍，你只是个门外汉。

        王顺苦笑一下，求助地看向李满星。

        发现他在看着自己，李满星微微一笑道：“伯仁，抓捕密探与打仗不同。打仗讲究迅雷不及掩耳。可抓捕密探，最重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某猜王千户定是想先摸清城内所有密探的情况，再行全面抓捕。”

        “正是如此。”王顺松了口气，“如今，标下已经将城内的北元探子查得七七八八，也该收网捕鱼了。”

        “初五……今天不就是初五吗？”

        看着堂内“噼啪”做响的火盆，常遇春恍然大悟。

        半年的时间过去，现在已经是腊月初五，正是何明与北元密探接头的约定时间。

        王顺点头道：“回大将军，标下已经准备好人手。今夜，所有锦衣卫将同时出手，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探子。”

        “好！很好！”

        终于可以报仇雪恨的常遇春连连叫好。

        “茂儿，你辛苦一趟，跟王千户去抓何明。本帅倒想问问，是什么原因让他背叛大明和陛下！”

        “儿子遵命！”

        常茂赶紧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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