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定立国本

平静的日子被一则噩耗打破，朱国瑞紧急召集众臣议事。

        前些日子，为加强北平的防守，朱国瑞下旨令廖永忠到北平任守将。廖永忠自巴蜀经陇西赶往北平时，不幸遭遇李思齐的人马。因为身边只有亲兵卫队护送，廖永忠陷于重围之中。

        等缪大亨得到禀报率军去救时，廖永忠已经战死沙场。

        听到这个消息，廖永安当时就晕了过去。兄弟俩自幼没了爹娘，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也算得上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国瑞不禁叹了口气。人的命真是天注定。历史上的廖永忠也是死于朱元璋之手。

        当时的廖永忠刚刚北征归来，在京城稍事休息后重返东南暂代汤和主导御倭大业。

        期间，廖永忠曾经上书朱元璋道：“臣闻御寇莫先于振威武，威武莫先于利器用。今陛下神圣文武，定四海之乱，君主万国，民庶安乐，臻于太平。而北虏遗孽，远遁万里之外，独东南倭夷，负其鸟兽之性，时出剽窃，以扰濒海之民……”

        具体的内容是请朱元璋批准他在广洋、江阴、横海、水军四卫添造多橹快舡。沿海将领无事则沿海巡徼，以备不虞。

        起初，朱元璋对于他的上书非常满意，令他全权负责此事。可等到廖永忠做成此事，倍受东南百姓的爱戴和颂扬时，老朱不高兴了。他认为东南百姓只知有廖，不知有皇帝。

        从认识廖永忠开始，他就知道对方有出将入相的理想。收服巢湖水军之时，其他人都说为了求富贵，只有廖永忠说：“获事明主，扫除寇乱，垂名竹帛，正是在下的生平志愿！”

        朱元璋当时就觉得他是幼有大志之人。像他之样的人在历史还有一位，那就是赵匡胤。

        因此，廖永忠在东南沿海的所作所为立刻引发朱元璋的警惕。洪武八年三月，朱元璋冤枉廖永忠私藏龙纹御物，将他抓拿下狱。在露天牢房中暴晒几日后，老朱令人用冷水浇灌他。奄奄一息的廖永忠受到强烈刺激，当时就瘫痪了。

        朱元璋怕他不死，又敕杖四十才放其归家。

        几天后，一代名将暴死家中。自俞通海和廖永安死后，巢湖水军的最后一位领军人物被彻底清除。

        想到此事，朱国瑞不禁摇头叹息。

        自己改变历史，保住俞通海、廖永安和常遇春，变相赦免杨宪、胡惟庸，却没能阻止廖永忠英年早逝。

        不得不说，老天拿自己开了个玩笑。廖永忠还是间接死在朱元璋之手。

        半晌，廖永安终于缓醒过来。他膝行向前，重重磕了个头道：“陛下，臣弟惨死。请准臣带兵征讨伪宋，替永忠报仇！”

        此情此景，让朱国瑞百感交集。

        他擦了一下眼中涌出的泪水，沉声说道：“永忠将军以豪雄茂爽之才，虎视鹰扬之勇，济之以渊深宏远之略，而成乎光大奇伟之勋。观其战鄱阳而歼友谅，靖巴蜀而缚明昇，降王破国于指顾之间，斩将搴旗于谈笑之顷，收声定价，岂值开国之元勋？虽古之名将不是过也！”

        “陛下如此褒扬臣弟，臣替他谢主隆恩！”

        听到陛下的夸奖和肯定，廖永安痛哭失声，不断以头触地。

        朱国瑞走下御阶，伸手扶起他。

        “传朕旨意，其子廖权即日承继爵位。大明发倾国之师讨伐伪宋！”

        话音落地，刘伯温赶紧出班道：“陛下不可！如今北元未靖，两位小舍还在云南激战。朝廷不可能将全部人马调至山、陕两地。还请圣上三思！”

        “那朕就带二十万人马御驾亲征，以消此恨！”

        冷静一下，朱国瑞重新发布旨意。

        “陛下，伪宋虽孱弱，但亲征之举不可取啊！”

        右丞相许瑗拱手出班。

        之前，李善长已经识事务地告老还乡。大皇子日渐成熟，不再需要他和几位老臣帮助巩固地位。李善长深知功成身退的重要性，及时提交辞呈。

        朱国瑞婉言劝阻几次之后，趁势答应他的请求,借机提升刘伯温为左丞相，许瑗为右丞相，完成新老臣子的权力交替。

        “栗夫，你可是要阻止朕替肱骨之臣报此血仇？”

        朱国瑞对着他怒目而视。

        “陛下，此仇当然得报。可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若是出征，朝中之事又交给谁来决断？”

        “令太子监国也就是了！”

        朱国瑞的话一出口，殿上群臣全都愣在当场。

        太子是谁？陛下可是一直没宣布过。

        意识到自己失口，朱国瑞索性一挥袍袖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朕立储吗？那朕就在今天宣布决定！”

        顿了一下，他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卷早已拟好的圣旨。

        “值朕春秋鼎盛之际，为防国之无主，亦念国有良嗣，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皇长子朱承乾，纯良仁善、俊秀笃学，颖才兼备。事君恭、事亲孝、事弟端、事臣威，甚类其父，如朕之影夕。

        今册封其为太子。于朕出征期间，允其监国，执掌朝廷。诸后妃、皇子、长辈佐之，以固朝纲！

        加封刘伯温为太子少师，卞元亨为太子少傅，许瑗为太子太保。望诸卿协力同心，使其能威加海内！”

        圣旨念罢，殿内众人石化一般呆立不动。

        半晌，醒过味来的朱承乾激动的跪倒在地，大声说道：“父皇天恩，儿本该受。可臣愚钝，恐让父皇错爱！”

        “屁！”

        朱国瑞走过来，将圣旨塞到他的手里道：“老大啊，朕早就想宣布此事。今日之成就是你自己取得的，不用妄自菲薄。

        但朕需要提醒你，兄弟手足之情，一刻也不能忘怀。要是你敢残害骨肉亲人，朕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要还阳取尔狗命！”

        管不管用单说，朱国瑞还是当着众臣威胁了一下儿子。

        “请父皇放心，儿臣定对手足、至亲爱护有加，忠心侍奉几位娘娘。对于朝中大事，儿臣定会向三师虚心请教……”

        等儿子表完态，朱国瑞走到刘伯温面前道：“丞相啊，朕现在可以亲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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