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潜入金陵

国公府内，朱国瑞仔细倾听着各方的战报。

        长兴之战开始的同时，元军、张士诚和方国珍部分别对太平、常熟、镇江、宁国、扬州、淮安等地发起了猛攻。就连徐寿辉也在背后做起了手脚。朱国瑞所辖的地盘几乎都在遭受攻击。

        虽然破虏军装备占优，但对方数量众多。到目前为止，各路大军基本都被对手死死缠住，无法相互救援。

        张士诚在吃了败仗后，重新派出张士信做为统帅，再次进犯长兴。

        “令建康冀元帅府留守的军队全部支援各处，务必保证不丢失一寸领土！”朱国瑞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刘伯温愣了一下，拱手说道：“主公，禁军中的大部分将士已经奔赴各地作战。如果把冯国胜的人马再撒出去，应天府里就只剩赵德胜、查干和茅成三支驻军。水军此时又在四处征战，会不会……”

        没等他说完，朱国瑞笑了一下道：“你是怕元军会偷袭应天？”

        “臣正是此意。”

        “不怕！”朱国瑞挥了下手，“应天城中还有郭尚书的三万民兵，足以保护我的安全。相反，如果元军敢来进犯，我正好给他来个中间开花，聚而歼之！”

        中间开花？我怎么觉得您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呢？刘伯温表示要保留个人意见……

        随着周边的战事，无数难民开始涌向应天。朱国瑞不想看着百姓流离失所，嘱咐施耐奄做好收容工作。

        等建康翼元帅府的驻军开拔出城，一名面带病容的年轻人混入应天。

        在城里兜兜转转了半天，直到天色渐黑，他才来到一处宅院之外。

        宅子的主人叫做宋廉使，原是江南御史行台的一名御史。在朱国瑞攻破金陵后，他第一时间投降了破虏军。

        因有比较强的理政能力，又没有什么恶行，朱国瑞就留用了他。任命他为应天府的判官。

        上任以来，宋廉使兢兢业业，解决了不少疑难杂案，受到了李习的赏识。

        表面上，他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破虏军官员。暗地里，他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朝廷死忠。

        一个月前，一名游方的小沙弥突然找到府中，给他看了太子写与脱脱的书信。

        由于太子澄清了脱脱的身份，元帝下旨赦免了他的两个儿子，召回大都为官。

        感激涕零的脱脱立刻制定出消灭破虏军的计划。

        他认为，破虏军的强大首在朱国瑞。如果能够不惜代价地除掉他，再击破金陵，破虏军一定会烟消云散。

        因此，脱脱提出由各路大军围攻破虏军，给相关人马创造出偷袭金陵的机会。

        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朱国瑞一定会派出驻守金陵的部队。金陵就会变成防线上最薄弱的一个环节。

        实现这个想法的难度比较大，首要的就是逼迫驻守在长江上的水军全线出击。

        为此，各行省搜罗水军，对长江水系、太湖、巢湖和鄱阳湖进行骚扰。

        脱脱则命令陈友谅派出水军与破虏军不断制造摩擦，牵扯对方的力量。

        陈友谅在历史上可是个造船小能手。其建造的战船一点都不比明初的福船差，而且也配备了口径巨大的火铳。

        剩下的一个问题就是要解决破虏军的空中力量。有茅成的热气球在，任何部队都没法与破虏军正面相抗。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脱脱请求宋廉使能够以国事为重，反出破虏军。宋廉使表示，自己虽身在贼窝却心向朝廷，一定会完成陛下和太师交予的重任。

        而府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来跟他接头的。

        虽然已经是春暖花开，但夜晚的金陵还是有点凉。府门外的年轻人将两只手揣进衣袖，仔细观察着周边的动静。

        等街上空无一人的时候，他快步走上台阶，富有节奏地敲响了门环。

        “笃、笃、笃”

        两重一轻地敲了三下之后，他停顿一下，又开始重复这种有节奏的敲击。

        如此三次之后，府门上的小门打开，一个苍老的门子探出了头。

        “敢问这位郎君是来找人，还是要讨口水喝？”

        年轻人拱了下手道：“在下只想讨口吃的。”

        “俺这还有块饼子，你要不要？”

        “饼子太干，能不能配一盆西湖醋羹。”

        暗号对好，老门子闪身让进了年轻人。

        “董将军，老爷已经等候多时。请您跟俺来！”

        门子带着年轻人穿过前院，直奔宋廉使的书房。

        书房内，宋廉使正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为了完成此次计划，他已经将家人偷偷送出金陵。最近，他每天都在等着朝廷派来的联络之人。

        “老爷，董将军来了。”

        门子的禀报让宋廉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快快请进！”

        他迅速打开房门，把年轻人迎了进来。

        门子帮他们关好门，站在五步之外，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见过宋御史！”

        年轻人客气地行了个礼。

        “您就是董昂宵，董万户？”

        宋廉使仔细打量着对方，觉得对方有点羸弱不堪。

        董昂宵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谦逊地一笑道：“正是下官。”

        顺着他的名字，宋廉使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您跟董抟宵……”

        “一介逆贼，提他作甚？”

        董昂宵面色一沉，阻止了他的问话。

        看来你们还真是兄弟。

        经验丰富的宋廉使当即判断出两人的关系。

        等两人落座，他焦急地问道：“董将军此来，可带了多少人手？”

        “只我一人？”

        “一人？”

        宋廉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空军驻地防守森严，只凭你一人如何能完成重任？”

        董昂宵自信地一笑道：“人多嘴杂，容易泄密。如此机密的任务，只能我一人来办。”

        你以为自己是朱国瑞啊？

        宋廉使不住的摇头，感觉朝廷派来的人有点不靠谱。

        看出他的怀疑，董昂宵淡然笑道：“大人不必多虑。虽然进城的只我一个，可谁能保证破虏军中没有咱们的人？”

        “你是说……”

        宋廉使眼睛一亮，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围住府邸，不要放走一人！”

        没等他说话，府外传来嘈杂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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