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婚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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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铅灰，雪花纷飞。柳絮般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树上披着银装，地上积满白雪。
沈栀兰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雪花飘落。她不知觉伸出手，手心触碰到冰凉刺骨的雪花。
秋雨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美的动人心弦。
“小姐，外边严寒，多穿点儿。”
秋雨抖了抖大氅，仔细地为沈栀兰披上。
“我就像这雪一样，漫天飞舞。可艳绝一时，终究要任人踩踏。”
“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院落中与她玩雪。”
“现如今，物是人非。”
沈栀兰嗤笑一声，也不知是怎的忽然肆意大笑，连泪都一并笑了出来。
“小姐……”
秋雨有些担忧，这几日沈栀兰的表现极度平静。秋雨却认为她平静的不太正常，她自认自己是了解沈栀兰的。沈栀兰对感情极为认真，一旦被伤害很难走的出来。
“秋雨，你说那个人她穿上嫁衣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你说为什么她会在我生辰时成亲？”
“是为了膈应我？”
沈栀兰说完，秋雨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沈栀兰也不在意，她迈出脚踏雪，雪足足陷到了小腿处。
秋雨紧随其后。
沈栀兰弯下腰，揉起一团雪球，向着树上砸去。越砸越是心酸，她不停地发泄，直到累了才停了下来。
“小姐，别气坏了身子。”
“秋雨，我想出去。”
“那我就陪小姐一起出去。”
沈栀兰愣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终于展开笑颜。
“小姐，去看梅吧，冬日的梅开的正盛。”
“好。”
秋雨一回生二回熟，与沈栀兰避开下人出了沈府。他们二人皆作男子装扮，容貌不凡，引得他人眼球。
秋雨去一个铺子里，买了两顶帷帽。帷帽制用黑纱制成,四周有一宽檐,檐下制有下垂的丝网或薄绢,其长到颈部,以作掩面。
秋雨为沈栀兰戴上，再将自己的帷帽也带上。
二人皆未出过几次沈府，出来了才发现压根不知道哪里有梅花。
“小姐，你知道哪有梅花吗？”
“……随便逛逛吧。你会记得路吗？”
“……”
“……算了，就在这附近逛。没有车夫我怕我俩会死在外边。”
秋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话说得不错。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闲逛。秋雨忽然看到一个混沌馆，拉着沈栀兰过去。
“小姐，吃碗馄饨吧。”
“馄饨？”
“馄饨便是用盐水或乳饼、鸡蛋和面，和熟擀薄，切方小片，包以馅料，折合为口袋状，抵其尖而缄口。有露出的边子则剪齐。在沸水中煮浮，捞起，加入作料而食。”
“原来如此。小二，上两碗馄饨！”
沈栀兰听秋雨解释有些好奇，她还从未吃过这种街边小摊。
“客官，你的馄饨。”
沈栀兰用筷子夹起一个馄饨，放入嘴里，当即被烫到眼泪汪汪。
“啊唔……”
沈栀兰嘴里不停咀嚼，烫的舌头发麻。吃完张开嘴，不停吐着舌头。
秋雨看见她艳红的舌尖，知晓她是给烫着了，喊来小二端了杯凉水。
沈栀兰拿着那一杯凉水喝下，舌头好了许多。
“秋衣，介个红盾豪烫呀……”
沈栀兰吐着舌头，说话口齿不清。秋雨听明白了，沈栀兰说的是‘这个馄饨好烫呀’。
秋雨刚开始很平静地回了句‘嗯’，随后回想了一番。先是肩膀耸动，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一直不看沈栀兰的脸。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沈栀兰觉得秋雨莫名其妙，又想到了方才。脸上烧得通红，捂着脸气愤道：“秋雨！别笑了。”
“噗……好的小姐……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雨也想止住笑意，可她越憋越发控制不住。她笑的全身颤抖，肚子抽痛。
沈栀兰羞得想躺在雪上，将自己挖个坑埋了。她庆幸的是，秋雨笑的还算收敛。否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秋雨笑了一会就停下了，她看着沈栀兰默默扒拉着碗低头吃馄饨。秋雨自觉方才太过无礼，她害怕沈栀兰讨厌她。
秋雨清了清嗓子，语气诚恳地说：“小姐，秋雨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方才笑的可欢了！”
沈栀兰一想到秋雨那笑的肆意的样子，心里觉得其实也还行，她好像也没那么生气。
“秋雨知道方才笑的太过猖狂了。”
“请小姐责罚。”
秋雨看她这幅模样，心中的石子落下。
沈栀兰哼了一声，道：“快吃吧，一会凉了。”
“是。”
秋雨快速地吃完馄饨，吃像却并不难看。
吃完馄饨，秋雨结算了饭钱。
秋雨和沈栀兰继续向前走，沈栀兰突然握起秋雨的手向前奔跑。
“秋雨，我们去买些酒吧！”
“不行……”
秋雨正想往下继续讲，好好教导沈栀兰喝酒伤身。一抬眼看到沈栀兰哀求的眼神，撇开与她对视的眼神，心想：就算这么看着我也不行。
“秋雨，明日是我生辰。”
沈栀兰委屈巴巴地说着，好像眼前的人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那……就买一点，不可贪杯。”
“好！”
秋雨败下阵来，无奈地与她去了酒铺。
“店家，拿两坛子烈酒来。”
“好嘞，公子请稍等。”
“诶……”
秋雨忧怨地看着沈栀兰，刚想制止她，店家已经去取酒了。
沈栀兰吐了吐舌尖，装傻充愣。
买完酒，天也差不多暗沉。二人又回到沈府，沈栀兰让下人都退下，单留下了秋雨。
二人坐在院落下，对酒赏雪。沈栀兰一杯一杯地灌下酒，脸慢慢红润。
这是她们第一次喝酒，沈栀兰摇摇晃晃，指着秋雨道：“你今日胆大包天！竟敢嘲笑本小姐！”
“嗯……嗯？”
秋雨也有些喝醉了，她就喝了一杯，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就没再喝了。沈栀兰倒是喝了半坛子酒，整个人像是煮熟了的虾。
“崔梒落！你……你骗我！”
“我好伤心……你……你……你个骗子……”
“唔……呕……”
沈栀兰边哭边吐，秋雨脚步虚浮，拿了个盆来给沈栀兰接着。她尽可能清醒过来，给沈栀兰打来清洗的水。帮沈栀兰擦了擦脸，将水递到她嘴边，再让她吐到盆里。
“小姐，要吐的话往这个盆里吐。”
秋雨出去将污水到了，回来给沈栀兰宽衣，扶她先到塌上躺着。又跑到小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走的时候太迷糊，她不小心给雪绊了一下，醒酒汤一整碗洒了出去。
秋雨累的将头埋在雪里，冰凉的感觉让她清醒许多。她拿起碗，跑回小厨房又煮了一碗，自己也喝了点。回到内室，她扶起沈栀兰。
“小姐，张嘴喝点。”
沈栀兰闭着眼乖乖地张开嘴，喝完了醒酒汤。秋雨又把她轻轻放在塌上，掖好被角出了房门。
秋雨看着漫天飞雪，久久道了句：
“愿我所爱之人，一生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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