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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最后一夜


  在林府的时光,是林至清人生中过得最快乐最自由惬意的时光。除了来得那一天许家三兄弟一直在林府,第二天中午他们就离开了,后来几天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关于翠钿芳钿王妈妈柳妈妈,林至清直接给她们放假,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在自己身边转悠。她们几个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在林至清的坚持下,还是愉快地去看望陪伴自己的家人了。

  翠钿芳钿都是家生子,父母亲人都在林府当差,王妈妈柳妈妈也是,自己的丈夫儿女都在林府。

  翠钿芳钿她们俩个从小和林至清一起长大,和林至清关系非常亲近,再加上她们两个一个活泼开朗,一个细腻稳重,相互补充,可以把林至清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又不至于让她的生活那么枯燥沉闷。

  王妈妈柳妈妈也是林至清的奶妈妈,一直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王妈妈擅长做糕点膳食,柳妈妈身强力壮,隐约会些拳脚功夫。本来当初林府给林至清挑选了许多丫鬟仆人,但林至清想到许府人口简单,自己也不适合带那么多人去。只是简单选了翠钿芳钿林妈妈柳妈妈几个。

  安排好翠钿芳钿她们几个,许安又不在自己身边转悠,林至清可以说过得非常自在随性了。

  白天林至清就去看望嫂子,和她探讨刺绣女工,琴棋书画和花卉什么的,投其所好,相谈甚欢。虽然现在的林至清对这些东西也不是那么熟练,甚至不是那么感兴趣,但理论知识却是十分丰富的,也算是和苏妆成为了知音。

  两人谈论琴棋书画,诗词花卉,但最常谈论的还是林栖桐。无论是见多少次,林至清对林栖桐都丝毫不觉得厌烦麻烦,对林栖桐的爱只是无限增长。

  林至清最初对林栖桐的感觉更多是哥哥嫂子的女儿,同性同姓之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至清真正地喜欢林栖桐,真正从心底疼爱她。毕竟身上的那份血缘关系,毕竟林栖桐那么可爱。她几乎就是一个小天使,见之则能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有时候林至清真想把她偷走,做自己的闺女。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林至清有时候和林栖桐做游戏扑蝴蝶,有时候则和她一起玩玩偶,摆弄那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有时候林至清则给林栖桐讲故事,教她识字,度过愉快的一天。

  在林府期间,林至清除了喜欢去看自己的嫂子小侄女,还喜欢去找林清铭,虽然更多时候是林清铭自己找来的。他们经常一起下棋,一起斗嘴,一起互坑,当然经常被坑的还是林清铭。

  每次林家人看到他们相爱相杀,互相耍宝都觉得很搞笑。虽然那样的场景看过很多很多次,林家人却丝毫不觉得厌烦,每次看都觉得新奇有趣,其乐无穷。

  林至清和林清铭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只知道每天上演那么几场,每次林清铭都被气得面红耳赤,发誓不理林至清,但偏偏又是离不开,过了没多久又跑回来受虐。林府人每次看到都无奈发笑。

  欢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转眼又将离别。不知不觉,林至清已经在林府欢快地待了五天,即将离别,林母更是舍不得林至清。

  林母看着林至清感叹:自己养大的闺女啊,看着她粉团子模样,看着她牙牙学语,看着她蹒跚学步,看着她出落成一个小姑娘,看着她嫁作人妇,一次一次目送她远去,不知下一次何时才能相聚,也可能这一别即是永恒。

  想到这些,林母心如刀割,却无可奈何,父母之爱其子,则为之计深远。林母也是,不能阻挡,也只能极尽心思给她准备了许多衣服,有夏装冬裙,外套短褂,小衣袜子,各种物品应有尽有,整整装了一大箱子。林母却觉得还不够,恨不得把女儿绑在自己身边,甚至跟着林至清走。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想想而已。

  离别前这一晚,林至清依然和母亲睡。林母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抚摸都不够,无尽的爱都化为无言的沉默,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都无法开口。

  这一晚,林母又讲述了林至清的许多许多童年趣事,林母仿佛说不够似的,也想通过一遍又一遍的林至清的童年趣事来加深母女之间的感情,把那些事件一遍一遍地深刻刻在脑海中,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离别之前林父也是深深地看着林至清,无从说起最后还是给了林至清一个锦囊,直说以后遇到困难就可打开。

  林至清的哥哥们为她准备了把一匕首,一把弓弩,一些药丸,一些药粉。林至清的嫂子也为她准备了两身男装。连三岁的林栖桐都把自己的银子送给林至清,惹得林至清哭笑不得,还以为自己是一去不复回。

  最终林至清还是愉快地接受了所有东西,虽然有些东西用不着也带不走,毕竟是大家的一份心意,即使用不着也可以留着,足够温暖人心。

  就这样,林府的人都用尽全力调节气氛,用尽全力给林至清准备她可能需要的物品。大家都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不舍,表达自己的感情,最终都又随便说了一些无关痛痒无关紧要的小事。

  尽管大家都极尽全力想留住时间,最终还是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林父林母林家兄弟亲自送林至清出林府,目送她上马车。一直到马车看不见,林家众人才都失魂落魄地回去。

  一路上林至清的兴致都不高,不过不同于来之前,来之前林至清是羞愧难当,觉得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羞愧到无法入林府大门。

  现在林至清是恨不得一辈子呆在林府,一辈子陪在父母身边,享受父母天伦之乐,可是自己不能,不能罔顾林府颜面,不能给他们惹麻烦,只能尽一个女儿一个妻子的责任,回到自己的位置,完成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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