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父子相见

　　自行车碾过雨后水洼，溅起小朵水花。
　　南枝赶着雨歇时分回到店里。
　　她刚把食材归置处理好，就听到厨房外传来钱大妈的声音。
　　“枝枝你回来啦？”
　　“钱姨？”
　　南枝从厨房探出脑袋。
　　却看见钱大妈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站着个年轻男人。
　　这人实在是扎眼，连钱大妈鲜艳亮丽的红蓝双色印花裙都没能盖住他的风头，一出现就把所有目光都牢牢吸引住——
　　他染着一头亮眼到仿佛在发光的白金发，右耳挂着三个素圈铂金耳环，穿着身和小镇风情格格不入的机车皮衣和破洞牛仔裤，再配上做旧风马丁靴，说不出的放浪洒脱。
　　这身打扮，怎么看都更适配PUB、赛车场之类赛博朋克味浓厚的地儿，而不是温婉多情、文人风雅的江南水乡。
　　南枝差点儿以为他走错了片场。
　　她微不可查地在钱大妈和这年轻男人之间打量。
　　“钱姨你儿子？”
　　她是听说钱姨有个儿子在燕京，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个风格！
　　钱大妈惊恐地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年轻男人：……
　　否认了一遍还不够，居然否认了一二三…四遍？
　　所以是他被嫌弃了？
　　钱大妈紧跟着解释：“他来找你，到你家店门口发现没人，才问到我这里。”
　　年轻男人随即清了清嗓子：“你好，请问这里是南老先生家吗？”
　　南枝顿时怔然：“你……找我爷爷？”
　　年轻男人大喜：“原来南老先生是你爷爷！所以这里就是南家小馆对吧？”
　　南枝很快回神：“是。有什么事吗？”
　　年轻男人高兴地走近几步，待他看清南枝时，耳根悄悄发红。
　　但他没忘记今天来的正事，立即道明来意：
　　“是这样的！我叫魏彦，我爷爷以前一直是南老先生的忠实食客，只是前些年出国定居了，可他还心心念念想着南老先生的手艺。这不，他老人家最近要回国，我打算给他个惊喜，所以想请南老先生亲自到我家为我爷爷做顿接风宴。”
　　名叫魏彦的年轻男人打扮看着新潮不羁，仿佛张口就要来段rap，没想到行事说话倒是很客气礼貌，一看就知道家教良好。
　　可惜他的要求，南枝并不能达成。
　　她正要开口拒绝，耳边却蓦地传来系统“叮”的一声。
　　南枝按捺住打开系统的好奇：“不好意思，我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魏彦正殷殷期待呢，突然听见这么个噩耗：“什……什么？”
　　旁边钱大妈也插话：“是啊，小伙子，你来之前都没打听好吗？”
　　魏彦仿佛被石化住：“我，我之前也在国外留学……”
　　他脑瓜子嗡嗡的，不敢相信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南枝离他近，一不小心听见他在那里嘀咕“最后希望”之类的。
　　有这么夸张吗？
　　魏彦缓缓回过神来，挠挠头：“不好意思，节哀啊。”
　　南枝没有放在心上：“已经是几年前的事。”
　　魏彦快速点了两下头：“所以，既然老板你也是厨师，那应该有南老先生三分真传吧？不如请老板你上门去给我爷爷做顿饭可以吗？”
　　“不行。”南枝断然拒绝，“我的水平还不够。”
　　平常开店就算了，要是打着爷爷旗号去见他的老客人……
　　南枝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厨艺破坏了爷爷的名声！
　　魏彦也不知道为什么，抓着南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半天。
　　南枝还是心硬如铁，在摇头拒绝了20分钟后，总算把魏彦给熬走了。
　　就在魏彦要跨出门口时，南枝忽然问了他一句：
　　“你爷爷想吃什么？”
　　“双皮凝脂鳜鱼。”
　　魏彦走后，钱大妈才凑过来感慨。
　　“不愧是你爷爷啊，都过了这么几年，还是有客人念着他。”
　　南枝笑笑没接话，心里倒是有些怅然。
　　她试图转移话题：“钱姨你的脚还没好吗？”
　　南枝刚才就发现，钱大妈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钱大妈果然顺利被带偏，讪讪道：“医生说去得有点晚，所以要多休息两周。”
　　说白了，就是贪吃惹的祸。
　　南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你这些天肯定不方便做饭，要不然来我这里吃？”
　　钱大妈眼睛一亮，正要答应下来。
　　“哎呀，不行，我差点儿忘了，我儿子要回来！”她特别高兴，“我昨天给他打电话，说起我脚崴的事，他特别担心，说是要请年假回来照顾我！”
　　钱大妈太久没见到儿子，实在是兴奋，絮絮叨叨不停说着儿子的好。
　　南枝也耐心听着。
　　谁料钱大妈下一刻话锋陡转：
　　“所以，枝枝你要不要跟我儿子见一面？”
　　“……哈？”
　　*
　　魏彦出了古街，坐上路边那辆骚包惹眼的银灰色迈凯伦。
　　倒是和他这身打扮相得益彰。
　　魏彦惆怅地叹了口气，踩下油门往家里回去。
　　路程耗费1个小时，才抵达省城郊外的自家老宅。
　　停好车，一路垂头丧气地进门，刚穿过客厅准备上二楼。
　　“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灰头土脸的？”
　　魏彦侧头望过去，眼睛发光：
　　“姐！救命啊！”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两人五官有些相似，只是魏彦跟他亲姐比起来，缺少几分攻略性，多几分傻气和天真。
　　魏彦扑到他姐旁边，哀嚎起来：“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魏翎抱臂窝在沙发里，眯眼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魏彦哭丧着一张俊脸：“还不是前天妈给我下了最后通知，要我要在半个月内找到工作，不然就把我扫地出门！”
　　魏翎想了想：“听起来挺好的，你都大学毕业了，也该考虑一下未来。”
　　魏彦却反驳：“我的未来不就是当好咱家的咸鱼，拿拿分红，天天吃喝玩乐吗？”
　　魏翎都无语了：“谁跟你说的？”
　　魏彦振振有词：“可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废物富二代就是我最大的理想！”
　　魏翎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很想一巴掌呼在魏彦后脑勺。
　　－－－－－－题外话－－－－－－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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