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交流感情

　　按照独立团的规矩，打了大胜仗就得吃肉，医疗队来的这天，趁着喜庆，全团杀了十头猪。

　　独立团的养猪场经过几次扩建，存栏上百头，半个班的人伺候着，猪圈旁边就是粪坑，所有人的粪尿都没有浪费，经过腐熟处理后，是不可多得的天然肥料，都还到了田里。

　　猪被杀了后，除了肉被吃掉，身上的毛也没浪费，猪鬃毛被拔下，收集在一起。

　　这东西是要上交的，收集到一定的数量，会运到重庆去变卖。

　　炊事班拿出了早已备好的酱油，这是去几十里外的镇子上买的。

　　从早操开始，训练场的战士们就听到杀猪的叫声，连续十几声。

　　杀猪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也不用带队的明说，下面的士兵各个嗷嗷叫，在训练时牟足了劲。生怕自己偷懒，吃不到肉。

　　这次吃猪肉没有煮，改成了炒。

　　山西有道名菜，过油肉，做起来挺讲究的，配料就七八种，这里也没有，但有酱油打底，味道差不到哪里去。

　　中午开饭时，结束训练的战士没有离开训练场，团部借着这个机会，要好好的激励一番士气。

　　午饭已经端来了，一桶一桶，满满的，油腻腻的五花肉和猪大肠，配上白花花的米饭，还有猪肝、猪肺等下水炖的汤。

　　看着眼前的饭菜，眼睛都瞪出来了。

　　亲娘勒，那帮子没来几个月的新兵蛋子们哪里见过这阵仗，恨不得现在就开吃。

　　赵刚最先讲了话，从咱八路军的宗旨开始讲起，又挨个讲了八路军的使命，文绉绉的。

　　下面的战士脸上是很认真的听着讲话，可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饭菜上。

　　炊事班的伙夫根据班排的人数，将饭菜分好，放在了队列的前面。

　　政委这一番话讲了有十分钟才结束。

　　大家伙十分热烈的鼓掌，李云龙也在掌声中，走到了中央。

　　他的讲话很简短。

　　“有不少人来咱们独立团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你们眼前的饭菜也都看见了。是油乎乎的肉和白花花的米饭，我告诉你们，打鬼子就有肉吃，打得越狠，咱们吃得越好。可鬼子不好打怎么办，那你们就给老子好好练，练就了一身本领，以后我带着你们天天吃肉，听明白了没？”

　　“明白！”

　　“明白什么了？”

　　众人齐齐高喊，“打鬼子，吃肉，打鬼子，吃肉！”

　　群情激昂。

　　“好，开吃！”

　　团长一声令下，全团开吃，没有人说话，都端着手里的碗吃着饭。

　　独立团的团部里，李云龙和赵刚边吃边喝。

　　借着酒劲，李云龙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老赵，说实话，你刚来的时候，我心里真瞧不上，说话文绉绉的像个酸秀才，八成是个只会打嘴仗的无用书生。”

　　“那后来呢？”赵刚听后也不生气。

　　“后来，好小子，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拿枪就给我露了一手，一百五十米，三枪全中，后来六百米的距离啊，五发就干掉了一个鬼子，好家伙，这枪法也就王恒能比了。”

　　“我在抗大学习的时候，有个射击教员对我进行过专业的射击训练，他说我有成为神枪手的潜质。”

　　“我就说嘛，上级不能派个孬才来，老赵，以前多有得罪，你可不许记我仇啊。”李云龙举起了碗，等着碰杯。

　　赵刚也不是小气的人，也举起手里的碗。

　　两人相视一笑，喝光了碗里的酒。

　　这酒一喝多，嘴里的话就多了起来，加上李云龙说话是三句不离脏字，两人聊着聊着就开始骂骂咧咧，外面的和尚听了以为里面打起来了，连忙跑了进来。

　　只见李云龙挽着赵刚的肩膀，手里的碗凑到了他的嘴边，“喝，给我喝，你不喝就是瞧不起我，咱们要处搭档，就要喝醉一次。”

　　赵刚也不含糊，一口就将碗里的酒闷了，他看到了和尚，挥了挥手，让他不用担心。

　　和尚见二人正打着火热，知道是自己误解，连忙退了出去。

　　“老赵，你瞧这和尚，大老粗一个不说，还没眼力劲，傻愣愣的一个，伺候不了你们这文化人，要不我给你换一个？”

　　“不用，这和尚挺好的。”

　　“好个屁，这小子一根筋，嘴巴笨，跟着你怕是误了事，跟着我这大老粗挺合适的。”

　　赵刚听后，哈哈大笑。

　　“你小子是看上他了吧，我说嘛，今天这顿酒有点怪里怪气的，你要也成，但我有条件。”

　　“老赵啊，你学的挺快，这就学着我不做赔本买卖了，行行行，我答应你，什么条件都答应。”李云龙说完就往后一趟，靠着墙，呼着气。

　　赵刚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说完了两个条件，见没回应，一看，李云龙已经睡着。

　　他笑了笑，将第三个条件憋了回去，也躺了下来。

　　这边团长和政委在增加感情，那边王恒和指导员赵长发也在交流感情。

　　“你还会日语？”王恒趴了一口米饭，有点惊讶。

　　吃饭闲聊的时候，医疗队离得近，里面有个日本人，是二把手，指导员过去打招呼的时候，用日语聊了几句，很标准。

　　“当然会了，随营学校的人都会日语，你看我这日语带着口音，这可是正宗的东京口音。”

　　“索尬！”王恒回想了一下自己听过的那些日语，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你也会日语？”这下轮到赵长发有点惊讶了，这么纯正，不带中国口音的日语，很难得听到。

　　现在的中国，标准的官话已经制定，可绝大部分人交流还是说着方言，就算是说官话也带着口音，自己国家的话都这样，更别提说外国话了。

　　会日语的人不说多吧，几十万还是有的，但里面能用纯正的东京口音说日语可就少了。

　　像影视作品里那样，是个人都能用日语伪装成鬼子，这是扯淡，别说鬼子了，你就是装成伪满的伪军都会被识破。

　　八路军大规模学日语是为了对付伪军，一旦碰上了真鬼子，大概率是会被识破，能把日语说的极其流利的人十分少，监听鬼子电话，套话获取情报就靠这些人。

　　“会一点，以前听过，就学着说了几句。”王恒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谦虚道。

　　“会多少？”赵长发有点期待。

　　“空泥机挖，雅蠛蝶。”

　　“还有呢？”赵长发有点疑惑，早上好这句没什么问题，但不要过来就有点奇怪了。

　　“不会了。”王恒摇了摇头，他怕自己再说下去就不好解释了。

　　“除了日语，还会别的吗？”

　　“你看我现在的口音像哪个地方的？”王恒将自己的口音改成了普通话，字正腔圆，十分标准。

　　“这.......”赵长发听着这有点熟悉的口音，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这发音有些像北平那边的，但又不全是，他仔细在脑子里过了过，半晌才反应过来，“承德，对，就是东四省的热河承德话。”

　　“你怎么会？”

　　“我念私塾的时候，教官话的那老师是承德人，怎么样，我这水平装成伪满的伪军没问题吧。”王恒有点得意，他还会一个地方的方言还没说呢。

　　“厉害，你可真是个语言天才，口音一学就会，我这日语口音还托了老家方言的福，我那地方的方言语气和日语有点像，我才学的这么厉害。”赵长发是服了，王恒说话是山西这里的口音，学得官话是一种口音，日语也是正宗的东京口音，这怕不是个妖孽吧。

　　“没什么，主要从小就听，多听听就会了。”

　　说到这，王恒突然想了起来，独立团打山崎大队时，有用鬼子话喊话的，他琢磨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在尖刀连里教说日语。

　　不要求说的流利，能看懂鬼子的文件就行，以后要是俘虏了鬼子，还能提前审讯。

　　“老赵，要不你来教大家日语吧。”

　　“行啊，我和你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我来这里之前，听说上面想把反战同盟会的人下放下来，教大家说日语呢。”赵长发点了点头。

　　中午吃完了饭，下午的训练照常开展。

　　打虎亭据点时，独立团牺牲了一百八十人，已经得到了补充，同时尖刀连又调拨了一批人出去，干部还是太缺。

　　就算有了夜校，但时间太短，有效果，不够。

　　这次战斗暴露出了很多问题，进攻冲锋时，班长和战士指挥失调，战术动作做的不到位，相互掩护配合不行等等。

　　尤其是在冲进了据点里，战士们太过于兴奋，以为只要进了围墙就赢了，轻功冒进，吃了不小的亏，加上夜色降临，被鬼子一连串的反攻打得手足无措。

　　这都是问题，以往打一场仗，都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才能得到这些教训。

　　吃了一顿肉，打了气，接下来就是往死里练，针对每支部队的薄弱点，进行加强化训练，不练到腿软不收兵。

　　你别说，这上了战场，见了血的新兵完全变了样，他们经历了生和死，明白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真谛，都不敢再偷懒，训练热情高涨，效果也是十分的好。

　　加上手里有弹药，全团实行了实弹训练，步枪兵每个月都有三发子弹，机枪兵五十发，这在别的团里，想都不敢想。

　　旅长留给独立团的三七步兵炮没有划给炮兵连，调给了尖刀连，加编了一个炮兵班，由王恒亲自带着。

　　人数从之前的七十五人增至八十四人。

　　尖刀连因为老兵够多，在正常的战术训练中，加入了不少侦察兵的训练科目，他要让每个人都成为全能精兵。

　　学识图，学标图，学指南针的用法，学伪装侦察，还要学骑自行车和骑马。

　　独立团的第一辆自行车，还是当初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缴获的，是王恒一人给扛回来的，平时都是供给处在用。

　　后来打下襄县时，缴获了五十多辆自行车被带回了团里，但没什么人会骑，加上大家都在关注提高战斗力，训练累得半死，谁有心思骑这玩意啊，这些自行车就闲置了下来。

　　王恒觉得有必要加强连里的机动能力，养马太贵，骑兵连的那一百来匹马开销能顶两个连了。

　　驴和骡子又太少，团里用来运输物资都不够用，而且和马一样，伙食开销不小。

　　摩托车和汽车那别想了，就算有也用不起，汽油没有不说，维护保养是个难题，这年头可没有遍地的汽修店。

　　自行车就非常适合中国战场，容易保养，坏了好修，团里的铁匠就能打零件出来。

　　适应能力强，不管是好路还是烂路都能胜任，载重能力还强，载个轻机枪都是小意思，后轮改一改就能放一个三脚架，还能载弹药，多好的东西啊。

　　尖刀连要是全员配备自行车，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带着三七步兵炮，上午打炮楼，下午打碉堡的。

　　为此他向团长请示，把自行车都调给了尖刀连，还申请了一挺重机枪。

　　王恒把三辆自行车改成了两辆三轮车，专门用来运输三七步兵炮和重机枪，这样一来，携带重武器也不会降低全连的行军速度。

　　三轮车好学，自行车可真不好学，这年头，自行车是个稀罕物，全团会这玩意的就三人，赵刚、王恒和赵长发。

　　能学着稀罕物，战士们很是热情，自行车被推过来时，大家争着骑，王恒也没管，先让这帮人吃点苦头。

　　好家伙，这一上来就翻倒一大片，一个战士刚骑上去，脚还没上脚蹬呢，就翻了。

　　战士们学这玩意，没少摔，别别扭扭的，身子老是硬撅撅的，速度还没起来呢，人就摔了。

　　好在是泥巴地，摔了也不疼。

　　花了一个多星期，连里的战士们算是都学会了，至少不会摔，歪歪扭扭能骑着不倒。

　　有了自行车的加持，尖刀连的拉练越走越远，人手分不到一辆自行车不要紧，大家轮流骑，其他人就跟在后面跑。

　　打虎亭据点没得多少粮食，团里的粮食又要出现危机了，李云龙这几天经常派人去老胡那里跑，他打劣绅打上了瘾，想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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