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问心

过了良久，锦渊这才将头抬起来。
  “你回来了……是吗？”此刻的他像是在荒漠中突然发现水源的赶路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真实。
  锦渊本不想问出这个问题，但他又突然想起来林清也少年的那个少年，他不由得感到心慌，便想要试探一下林清也对于自己的态度。
  林清也原本摸着锦渊头发的手顿了顿。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会被人怀疑，却没想到会那么快。
  她低着头和锦渊对视着。
  此时，那双眼睛中有着林清也从未见过的希冀。
  林清也的直觉告诉她，锦渊问的问题就是和她“本人”有关。
  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惊讶？开心？还是慌乱……
  之前系统警告过她不能说出任何的敏感词，但她也发现了系统的漏洞。
  虽然她不能够主动提起，但是系统却也没有明确规定男主们不能够自己去发现。
  林清也本想着先循序渐进的让柳元意识到这些，却没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锦渊竟然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的手从锦渊的头发转移至他的下颚摩挲着，随即又将他的脸勾起。
  “师尊希望我该怎么回答？”林清也看着锦渊微红的眼眶，轻轻勾了勾唇。
  林清也的坏心思再次被挑起。
  系统看着在规则边界来回试探的林清也，却也无可奈何。
  锦渊再次将头埋进林清也的脖颈没有说话。
  半晌，那头传来闷闷的声音：“为师觉得你目前还是潜心修炼为妙，以后该适当的和男弟子保持些距离。”
  男弟子？林清也挑了挑眉，这所谓的男弟子没有其他人，八成说的就是白木了。
  此时的锦渊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在向林清也讨要糖果。
  她之前玩游戏的时候，印象中的锦渊是个表面冷淡实则内里非常细心稳重的孩子。如今这副撒娇的模样，倒是让她少见，完全颠覆了之前对于锦渊的印象。
  “师尊难道就不是男的了吗？”看到这样的锦渊，林清也难免起了想要逗弄他的意思。
  果然，锦渊又不说话了……
  锦渊看林清也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只觉得是她心里不乐意，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但他又不好意思明着告诉林清也。
  “天色已晚，徒儿明早还要参加比试，先行告退。”说罢，林清也便准备从锦渊的身上下来。
  可下一秒，自己又被锦渊拽了回去。与此同时，一股温热感贴上了林清也的额头，一触即逝。
  林清也怔怔地望着锦渊，可此时的锦渊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刚才的行为，似乎只是林清也的一个错觉……
  看着锦渊那张神色清朗的脸，林清也原本卡在喉咙里的话，又被她给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清也久久无法回神。
  【宿主！宿主！】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响起，唤回了林清也的思维。
  要死！刚才被那小子给装到了！
  【今天晚上，锦渊总共下降了一百黑化值。不得不说，宿主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把锦渊迷的不要不要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想当初，姐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听到系统的彩虹屁，林清也一下子就得瑟起来，完全忘记自己从来没谈过恋爱这回事。
  第二天，参赛的选手只剩下五十名。
  今天的比赛内容不像前两天那样只是单纯的切磋比试。
  这几年来魔族猖獗，有不少正道弟子被魔族迷了心智，误入歧途，这些弟子当中有的不乏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几位长老们都极其惋惜。
  纵使技艺高超，本事过人，但倘若你没有坚定的意志，在修仙这条路上终究是走不远的。
  于是，经过几位长老的商讨，便将今天的考核内容定为“问心”。
  五十名弟子整齐待发的站在广场中央，其中一名女子让林清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女子纵然穿着玉清宗统一的白色弟子服，但在她身上却有一股出尘脱俗的味道。
  这估计就是濯雪了吧……
  林清也望着濯雪的侧脸，逐渐出神。
  濯雪的头发仅由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微风拂过，白衣飘飘，发丝飞扬。
  她的眼帘微低，鼻梁高挺，每一处轮廓看似温和实则又充满了寒意，如同那皎洁的月光。
  濯雪似乎也察觉到了林清也的眼神，略微侧过身，礼貌性的朝她点了点头。
  林清也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摸了摸头，朝濯雪笑了笑。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今天的比试内容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今天的比试正式开始。”
  莫长老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上官长老便将原本把玩在手中的折扇甩出。
  那把折扇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将整个广场都给遮盖住。
  林清也抬头看向头顶的那柄巨扇，眼睛瞪的像铜铃。
  周围的弟子也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愣愣地仰头望着天空。
  我嘞个豆……
  桃花枝上桃花纸，桃花纸上桃花枝。由桃花做成的桃花纸扇面绘着芳菲点点。
  那乌黑的扇骨映衬的桃花格外娇艳。
  上官长老掐出一道诀，林清也便感觉扇面上的桃花仿佛活了过来。
  原本还在树梢上的桃花纷纷飞向了空中，那朵朵粉红在空中翩翩起舞，最后汇成了一片片朝霞。又好像一片一望无际的粉色海洋，波涛汹涌，在宣泄着它那旺盛的生命力。
  下一秒，那扇子中的桃花又变成了漩涡，将林清也整个人都给吸了进去。
  等到她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桃林。
  她的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那灿若朝霞的桃花将自己重重围住。
  难不成是要让我走出这片桃林吗？林清也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桃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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