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8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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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夜晚。
对于大多数正常的高中生来说，被抓进警察局大概都能算是人生最糟糕的体验。
比被抓进警察局更糟的，就是被抓进铃兰谷警察局。
比被抓进铃兰谷警察局更糟的，就是还在里面碰到了熟人。
比……这还糟糕的，恐怕就只有——不幸碰面的那两个人从来没有互相看顺眼过。
“……………………”夜莺盯着房间对面的某撮白毛，一张扑克脸虽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杀机不时闪现。
“&!&……”羽飞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唇边虽还挂着哂笑，身周的空气却快烧起来了，就连脸上的瘀伤都散发着杀气。
——事情会变成这样，肯定全是这家伙的错。
↑两人共同的想法。
另一边，花痕和弓暗早就放弃劝说他们暂时休战。不如说，在两名花武看来，那两个人没有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瞬直接当着几十个银眼睛警察的面打起来，已经要感谢他们的克制和顾全大局。所以，无伤大雅的互瞪之类也就随便他们好了。
今晚爆发的一系列事件实在太突然，花痕的大脑到现在都还相当混乱。刚才，她已经从弓暗口中获知了那一边巷战的大概情况，也了解到里戈莱托因为伤势太严重而被送往医院的事实。虽还不至于产生“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真是罪孽深重”的想法，可她心里也绝不好受。弓暗听说颜姬被带走后脸色陡然变得阴沉，再没有说话。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异常沉重。
就这样过了很久，忽然，夜莺站起来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羽飞烟目光微动：“你干嘛？”
夜莺打着哈欠走到窗边，拉起窗栓：“回去睡觉。”
“你要敢走出这间房子，今天晚上就会被铃兰谷的执法者毒死在床上。”
“那让他们来试试。”说着，他真的推开了窗户。
可惜，他的右手刚撑住窗台，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一把透着疲倦的声音闯进来：“抱歉久等。录像分析刚刚结束，你们可以走了。”
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人意料，四个人都有点意外地将视线转向门口。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中年警探，他扶着门侧身等待诸人离开，看上去并不打算多做解释。羽飞烟和弓暗对视一眼，前者率先开口：“这么说很抱歉，不过，莫名其妙地把身为受害者的我们关起来，又稀里糊涂地决定放人，这有点讲不过去吧？”
警探神色犹疑，羽飞烟挑高了眉峰，紧盯着他不放。
数秒沉寂。终于，警探叹一口气，败下阵来。
“好吧，这件事你们听听就好，不要到铃兰谷里宣扬，免得引起镇上居民的恐慌。”短暂停顿后，他深呼吸一次，简单地说，“我们在监控录像里发现了鹿铃。”
花痕看向夜莺，夜莺轻轻摇头，示意他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羽飞烟却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喔，那个变态绿毛。”
“飞烟你太失礼了！”弓暗立即制止自己的搭档。
警探却露出了理解的苦笑：“我明白，鹿铃的精神状态确实算不上正常。他的情绪起伏非常剧烈，这对铃兰来说不是好事，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危险。十几年前，他还在铃兰谷时就已经是人群中的怪胎。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吧，他一个人离开镇子，加入了行事极端的激进组织，并立即受到重用——那种组织就是需要不正常的人。总而言之，他是个危险的恐怖分子，铃兰谷里凡是从前认识他的人，都对他既厌恶又害怕，如果被居民们知道他今天就在镇上，还搞出了这么一大堆暴力事件，肯定会觉得不安。所以拜托你们了，这件事不要到镇上去说。”
“激进组织”“恐怖分子”之类的词汇，离日常生活实在太遥远，一时间没人说话。
终于。
“我闭嘴是没所谓。”羽飞烟开口了，神情有几分讥刺，“但我得说，你们挺不厚道的，就算是变态，以前也是你们的族人吧？”
警探耸耸肩，没接话。羽飞烟摇了摇头，率先提步走向大门。就在这时，窗边传来了另一个问话声。
“那个激进组织的名称是？”
夜莺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警探的脸，左眼中的墨色从未比现在更幽沉。
这次，警探回答得很快。
“‘飞马旋臂’。”他带着厌烦的表情说，“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么个怪名字。”
一瞬间，花痕听到了自己咬紧牙关的声音。
飞马旋臂。旋臂。spiralarm。
一行人被沉重气氛包围着回到学校时，夜色已深，山脚广场上的店铺几乎全都已经打烊。四条路朝着山上延伸，分别通往武战系、刺客系、辅助系和异战系。
照理说，到这里就该互相说“拜拜晚安”然后各回各家才对。
可是，临要分别的路口，两队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停了一下。这一瞬间，花痕相当确信自己在夜莺和羽飞烟之间看到了电光、火花还有烧焦的烟。
接着，两人同时提步，各走各路。夜莺的眼神比五秒前更黑了，羽飞烟则是一脸不自然的僵硬。弓暗无奈地拍拍自家搭档的肩膀，很理解地啥都没说。
基本上，花痕不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因为，一路上她心里也盘旋着同样的事。
但现在这种气氛，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也许今晚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情况就能好转了吧。怀带着这样可笑的乐观，她最后瞥一眼幻术师搭档的背影，稍微加快脚步追上夜莺。正在想要不要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另一条路上，羽飞烟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够了吧？”他的声音里满是强自压抑的怒气。
花痕的神经立即抽紧：来了！就知道飞烟一定忍不住！
忍不住先生站在分岔路口，满头银发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硬，“不要告诉我，今晚的事你们想就这么算了。”
大大超出花痕的料想，夜莺居然立刻停住了脚步。
“不可能。”他没有回头，冷声说，“账还没有开始算。”
“虽然不想认同你，但我也是一样的想法。”羽飞烟缓缓转身，全身都有可怕的黑气在朝外渗，“我的拳头现在可是痒得要命。”
你就算找人算账也不是用拳头，请考虑一下弓暗和那条项链的心情。
花痕旁边，夜莺也发出了一声哂笑。他侧转视线，眼里闪动着讥刺的光点，“好像和你没关系吧，自作自受的跟踪狂。”
花痕的嘴角轻一抽搐：你并没有资格说别人是跟踪狂……等等，为什么说飞烟是跟踪狂……诶对喔，是说为什么这么巧今天大家都在铃兰谷啊？
“当然和我关系很大。”羽飞烟自知理亏，自动跳过了关于跟踪狂的发言，咬牙切齿地说，“颜姬就在我眼皮底下被抓走了，被抓到那种变态绿毛身边去了耶！还有那个嚣张的黑小鬼——不揍他一顿，我这辈子都别想安心睡觉。”
“没错，超不甘心的。”弓暗也开口了。看到话已经说开，他索性不再掩藏自己的想法，眉心细纹透着罕见的恼火，“那个让我感觉很差的小鬼，居然一个人两三下就打败了我们，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最关键的是，他用那种手段对付莱托和学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羽飞烟握紧了拳头：“没错，我会连莱托的份一起讨回来！”
夜莺兴趣缺缺地说：“你只是在介意自己被他秒杀而已，实力欠奉的软脚虾。”
“你——”
“颜姬被抓走也是因为你太废了，虚有其表的纸老虎。”
“……”
羽飞烟抽搐着额角，很慢、很慢地开始挽袖子，“说起来，我跟你也还有一笔账要算，不如就趁现在——”
眼看局势朝着奇怪的方向越滑越远，花痕赶紧出声扭回正题：“抱歉打断你们的……呃，兴致。不过，大家如果还不想回去休息的话，不如找个合适的地方，先交换一下各自掌握的情报吧？”
一秒沉寂。
这安静来得太突然，花痕不由忐忑起来，正担心自己是不是说了奇怪的话，羽飞烟忽然咧嘴一笑：“很好，这么一来，小龙女也表态过了。”
弓暗眼睛闪亮地握拳挥动：“小痕果然很爽快！”
夜莺稍感不爽地眯起了眼睛——干什么啊，这两个人，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
隐约感到夜莺心中的os，花痕情不自禁扶住了额头。
一阵冷风吹过，薄云遮住了高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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