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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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连卿把牛肉面连汤带水喝个底朝天，擦擦嘴，“躲是躲不了一辈子，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就算和陆奕琛断了，也得为自己规划。”
大概在急诊室里看多了生老病死，这位青年女医生，语气总带着几分与同龄不符的成熟、沧桑，与她干练得体的打扮一样，和矫情、娇弱这类词不搭边。
方莘也过了动不动为点小事哭鼻子的年纪，坦然道：“规划不是没有，公司内定下来，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广州分部就能成立。”
“调你过去？”连卿并不意外，“看来高升了啊。”
方莘抿嘴笑笑：“挂个头衔罢了，老板不放心外人，从我们这些老人里抽人过去打头阵，至于以后发展，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那是。”连卿想想，又问，“陆奕琛知道这事吗？”
方莘点点头：“知道。”
“行，他再来我知道怎么回了。”连卿把保温盒盖上，起身往外走，侧了侧头对跟上来的方莘说，“对了，你手机里应该有客户信息吧，放我这不影响工作吗？”
“没事，我已经来电转接了。”方莘掏出新手机晃了晃，“再说我调去外地，滨海的资源带不走，这段时间开始陆续交接，不然我现在肯定坐在公司加班，你就吃不上热乎乎的牛肉面了。”
“那敢情我得谢谢你们老板。”连卿大咧咧笑起来，吃完热汤热面，发身汗，彻底清醒，挽起她的胳膊，“我今天大周末调休，现在太阳出来了，难得好天气，你有没有安排，没有咱俩去逛街，买买买才是女人真谛。”
“你值了夜班还去逛街，不累吗？”方莘被她逗笑，“别逛一半要回去睡觉。”
连卿能熬，颇显几分自豪：“我最高纪录连轴转4时不带合眼，昨天后半夜病人少，我偷偷眯了会，不至于困成那样。”
“有你这句话就行。”方莘阴郁几天的心情总算散开许多，由她开车，和连卿两人直奔商场。
要说方莘乐意和她来往，除了脾气对味，最大一点连卿接地气，如果不是东子说起连家背景，真看不出这位奋战在急诊一线，与死亡赛跑的女医生出生在高知家庭，父亲是院士，母亲是大学副教授，而连卿有颜值有气质，偏偏靠才华吃饭，放着家里找好的优渥工作不做，非要去国外读医学专业，再回来报效祖国，已经二十八了。
方莘小她不到两岁，年纪也相仿。
再看看陆奕琛，二十九的大男人，一半成熟都没有。
连卿倒劝她想开些，她拿起一件橄榄绿的冬装在身上比了比，对着镜子里的方莘说：“男人啊，只会变老，不会长大。不说别人，就看我爸，社科院院士又如何，回到家围围裙下厨房，十年如一日给我妈做饭，要我妈哪天说不好吃，老头能郁闷三天，谁哄都没用，就我妈说话好使。”
“那你父母关系一定很好。”方莘无比羡慕别人家的美满。
“谁家没点破事。”连卿没在意，拿起另一件衣服，“不过我印象里，没见过他俩脸红脖子粗吵架。”
方莘笑笑，没接话，方明达和乔雅兰是她心里一块痛，没对比没伤害。
连卿见她脸上的笑淡下去，忙换个话题：“一会中午想好吃什么没？”
方莘看看表，疑惑看向她：“才十点半，你又饿了？”
连卿把手里的衣服还给导购，挽着她胳膊往外走：“我倒不饿，想带你去尝尝鲜，有家鱼锅馆食材不错，就是远了点，你要愿意，我们开车过去，导航里有设定好的路线，你跟着开就行。”
“好。”方莘一个人闲下来挺不适应，不假思索答应。
鱼锅馆确实挺远，位于城郊，也不太好找，装修很原生态，背面临湖，湖对面是一大片未开发的树林，夏季满目苍翠，秋季红黄缤纷，倒影在碧波荡漾的粼粼湖面，上有朗朗晴天，顾客隔着玻璃墙赏景吃鱼，倒有几分“朝辞白帝彩云间”的情怀。
好情怀配好食材、好味道，心情愉悦，食欲大增。
连卿透过玻璃锅盖盯着咕咚冒泡奶白鱼汤，夹筷小菜解馋：“这鱼下锅半熟，再煮一会，能吃的时候服务员会告诉我们。”
方莘点点头，打量四周，尝一口凉菜栗子，清清甜甜很开胃：“这地方不错，清静别致，就是好偏，没有私家车根本来不了，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哪有时间找，这是东子家开的，专门招待熟人和客户，地方私密，方便谈事。”连卿的笑带神秘，“我上次还骂他，这事你知道就行，别告诉他我带你来过。”
方莘说声好。
两人又聊了会，鱼锅开了。
“先喝汤。”连卿等服务员拿走锅盖，迫不及待添一碗给方莘，“掌勺师傅家传手艺，花高价聘来的。”
方莘抿了口，色味俱佳，回甘鲜甜，不等尝第二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卿卿姐，吃好东西也不叫我，不厚道啊。”
方莘一愣，手中的白瓷勺僵在碗边，抬头循声望过去，就看见东子和陆奕琛一前一后朝她们走来。
愉快的气氛顿时被尴尬取代。
东子要求拼一桌，连卿看一眼方莘，方莘主动往卡座里面挪了挪，陆奕琛很自然坐她旁边。
连卿明了几分，让东子坐下。
“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显然不是。
东子不敢正视连卿的疑问，笑着对方莘说：“第一次来吧，多吃点啊。”
方莘没动筷子，倒是陆奕琛拿过她的碗喝完汤，又添一碗。
好心情被破坏，连卿本就来火，现在更看不过眼，冷声道：“陆奕琛，你有碗为什么要用方莘的？她吃饭用什么？”
“姐，姐。”东子在旁边小声阻止。
“你闭嘴！”连卿狠狠剜他一眼，不无讽刺看向陆奕琛，“你就这么对她，换谁都要走。”
说着，她的火烧到东子头上：“我问你，你怎么找到我们的？不老实交代，别怪我把你那点鸡鸣狗盗的破事传到姨夫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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