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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长本事了


几巡酒下来,隔壁桌的说话声明显变大,陆奕琛对美色应酬向来游刃有余,方莘却讨厌几杯黄汤下肚就恣意放纵的人,她几次回头看见旁边美女和他咬耳朵,心里更加厌恶,借口去洗手间眼不见为净。

        玻璃幕墙外天色已暗,她看看表,不知不觉快八点了,再看看静音的手机,高睿打了好几通未接来电,她犹豫会找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回拨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来,关心道:“在外面?”

        方莘嗯一声,避重就轻说:“今天领导发话,我推不掉。”

        “没事,你先吃,我等你就是。”高睿体贴入微,“要不你把吃饭地址发给我,我一会来接你,我们出去吃宵夜,看星星。”

        说一点不感动是假话,可她不想两个男人见面,更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婉拒道:“算了,别等了,我这边还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散场,到时肯定有顺风车捎一路。”

        “但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吗?”高睿叹气,猜透她的心思,“方莘,你在躲我?”

        “不是。”她言不由衷,劝道,“高睿,你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少过一个生日也无所谓。”

        “可我想。”高睿声音慢慢低下去,“方莘,我想陪你过生日,不想回家,不想见家里任何人,你就当陪我也行,算我自私,再给我次机会,可不可以?”

        方莘闷闷叹口气:“高睿,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不可能我相信你明白,其实你现在除了情感生活稍差,其他都挺圆满,上有长辈照拂,下享娇妻陪伴、孩子天伦,多金有才干,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人生,何必纠结一点?听话,回去吧,我能给的祝媛媛都能给你,我不能给的祝媛媛也能给你。”

        “可我现在只想要你。”高睿执拗道,“没关系,我就在你家楼下等你回来,我知道你可能不高兴,是我找乔姨,她告诉我地址。”

        乔雅兰什么人,方莘再清楚不过,自嘲笑笑:“家门不幸,怪不到别人头上。”

        “你别生气。”高睿了解她的脾气。

        方莘颓然靠在窗边,深吸口气:“我没气,就是有点累。”

        高睿立马表现:“我去接你。”

        “不用,真不用,你上过电视,被公司同事认出来不好。”方莘拿他没辙,“好吧,最多半小时,我和领导打声招呼就回。”

        “好,我等你。”高睿终于肯挂电话。

        方莘松懈下来,擦擦被捂热的手机,一抬头吓得原地愣了几秒。

        陆奕琛近在咫尺的距离,半笑不笑盯着她:“赶着见旧情人?他等你回去过生日吧,不是说不过吗?”

        方莘心里沉了沉,不知道陆奕琛听到多少,第一想法是不能激怒他,不能让今天项目演示泡汤:“你见过穿职业装过生日的人吗,你知道我不会应酬,这种场合待不了太久。”

        说着,她往回走,擦肩而过时,低眉顺眼地说:“你胃不好,少喝点酒,早点散场,我先回家了。”

        陆奕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背对她冷然道:“你敢走试试。”

        赤裸裸的威胁,方莘知道无论走不走,陆奕琛不会让她好过,不如先发制人:“小陆总,如果您拿盛海华庭的项目胁迫我就范,大不了我离职,搬家,再不济离开滨海市有多远滚多远,哪怕端盘子洗碗也能养活自己。”

        语毕,头也不回离开。

        “长本事了。”陆奕琛望着纤瘦的背影,神色阴鸷冷笑一声。

        方莘掐点回出租房,果然黑色路虎停在小区附近的马路边,车窗边有个红色的亮点忽明忽暗,是高睿在抽烟,她走过去拿掉烟头:“跟你说了,抽烟不好,尤其家里有孩子。”

        高睿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愣怔片刻,高兴笑出声,问她:“我们去哪?先看星星还是先吃宵夜?”

        方莘笑了笑:“我刚吃饱,你吃了没?”

        高睿老实交代:“我在办公室抽屉里藏了两袋红豆面包,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面包吃不饱吧。”方莘有一瞬心疼,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总会偷偷放零食在他办公室,他加班,她不忙就送一碗鸡汤过去,这些祝媛媛不可能做到,“去喝粥吧,你不是最喜欢人民路上那家海鲜粥吗,就去那。”

        “你还记得啊。”高睿眼神透着莫名感动。

        方莘叹息:“你不也记得我的口味。”

        一千四百六十个日日夜夜,那些普通寻常的点点滴滴刻满回忆,成为习惯融入彼此生命。

        高睿喝粥时一度很沉默。

        方莘不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意笑闹,抢食,成堆成堆撒狗粮,她安静坐他对面,用手机处理邮件,时不时在本子上做好记录。

        “你和陆奕琛也这样吗?”高睿忽然开口。

        “什么?”方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抬起头,反应过来,“差不多吧,我现在除了工作也没别的爱好。”

        她边说边继续翻阅邮件:“起码工作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说着,她抬头笑了笑:“你知道我家情况,乔姨拼命抓着我爸的钱,给井茜准备嫁妆,,我只能靠自己。”

        “我娶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高睿忽然抓住她,急切道,“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你相信我。”

        方莘看看周围,本能抽回手,叫服务员买单:“吃饱了,我们走吧。”

        高睿失落低下头,应声好。

        一场生日变成两个人的怅然若失。

        临到小区门口,高睿把后座电脑包拿过来,取出平板,打开一封邮件附件递给方莘。

        方莘看看平板又看向高睿:“这是什么?”

        高睿淡淡道:“你看就知道了。”

        方莘接过平板,看了遍附件内容,不由一怔:“离婚?你爸和祝家知道吗?”

        高睿答非所问:“你往后看。”

        方莘接着往后翻了翻,除了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受让方赫然印着“方莘”两个字。

        高睿点根烟缓缓道:“我和祝媛媛办完离婚手续,我们就结婚,这份转让协议算婚前财产,万一哪天我们过不下去,保你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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