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担不起万劫不复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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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律师说好，又问：“要给高太太也发一份吗？”
“不用。”高睿深思熟虑，“我先看，你不要对外声张，任何人都不要说。”
“知道。不过，”律师在电话那头犹疑几秒，“高总，您是熟人介绍的委托人，我友情提示，关于起草这份文件涉及两家企业资产分配问题，您的配偶高太太愿意配合最好，如果不配合，您走司法程序就不是普通民事离婚诉讼，费用方面会增加。”
“费用该怎么算怎么算，”高睿吸口烟，沉静道，“你做好你分内事，其余不用操心。”
律师应声，两人结束通话。
头顶的天很蓝，高睿打开车门，目光沉沉望向方莘公司那层，良久才收回视线，驾车离去。
方莘却浑然不觉，忙到临近中午，余光瞥见装有绿豆沙的保温杯，忽然觉得有些饿。
绿豆沙多，打开一次喝不完，来回盖容易馊，她想想，把前台小姑娘叫到茶水间，一人一半消灭光。
小姑娘吃得意犹未尽，咂咂嘴，问：“方姐，这绿豆沙好吃，怎么做的，教教我。”
方莘不想暴露真相，礼貌笑了笑：“保密。”
小姑娘不信，猜个七七八八：“别卖关子了，是哪个帅哥送的吧。”
“干活去。”方莘拍拍她脑袋，趁机溜走。
前台小姑娘却拉住她，压低声音：“别跑，别跑，有正事跟你说。”
方莘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逗乐了，调笑道：“你的正事在前台，不用和我汇报工作。”
“真有事。”小姑娘左右看看没发现有人注意她俩，拉着方莘从公司后门出去，在楼梯间说话，“方姐，今天我在厕所听到最新消息，销售部那几位娘娘说公司可能不会大批裁员。”
方莘微微一怔，恍然：“老板接大单子了？”
小姑娘点点头：“估计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不裁员这话是她们自己说的。”
“不是说可能吗？”方莘猜到几分，“捕风捉影的事听听就好，你之前不是学设计的吗，广告部一直缺人，公司要发展，你也为自己规划规划，难道一辈子做前台啊？”
小姑娘唉声叹气：“我倒是想去广告部，可现在公司不是一直传精简吗，哪个部门也不会这个时候招人进去。”
方莘拍拍她肩膀，鼓励道：“等等呗，说不定过段时间机会就来了。”
小姑娘抿抿嘴，问句心里话：“方姐，你就没想过换工作吗？听说好些人已经开始找退路了。”
她若手头宽裕不工作也够吃三个月，现在钱都在陆奕琛手里，没收入只能吃土：“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我在公司时间不短，好不容易积累一点客户资源，随便离职损害是我的信誉度。”
“说得也是。”小姑娘一副受教的神情，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方姐，我觉得你真不用急，三天两头有男人找，万一不工作也不怕没人养。”
“什么三天两头有男人找，”方莘叫她回去工作，“有闲心琢磨有的没的，赶紧把下周预算做了，今天周四了吧。”
每周五各部门提交预算，小姑娘拍拍脑门，一溜烟跑回前台。
方莘想笑没笑出来，她不管预算，可一大早被部门经理叫到办公室当接盘侠，临时空降另一个项目组做文案，滋味也不咋地。
理由是前文案产检结果不好，需要回家养胎。
方莘挺羡慕，别人生儿育女有丈夫疼爱，她呢，连另一半在哪都找不到。
同一时间同做两份文案，加班熬夜跑不掉，从公司出来地铁已经收班，好在打的可以报销，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她累瘫在沙发上，不想说话，也不想看手机，直到铃声响了第三遍。
“喂——”方莘抓过手机，闭着眼接听。
“又加班这么晚？”对方声音透出疼惜，“你饿不饿，我接你去吃宵夜。”
累到一定程度，也顾不上新仇旧怨，说话平静许多：“我今天好累，哪都不想去，一会洗澡睡了。”
两人沉默片刻，电话那头缱绻道：“方莘，告诉我住址，今晚我来陪你，明早给你做早餐，再送你上班，你可以多睡会。”
高睿的温柔沉静如同温热的水灌进疲累的心窝，方莘想恨也恨不起来，苦笑一下：“不用了，你有你的生活，也不用对我好，我，不值得。”
“你值得。”隔着听筒都能听见长长的叹息，“我现在很后悔，你设的手机屏保，我还留着，方莘，我特别想你，每天都想。”
迟来的忏悔和告白，又能挽回什么？
方莘心口像扎进无数玻璃渣，却只能淡然道：“高睿，我们在玩火，知道吗？一旦暴露，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可我不想放手，哪怕万劫不复。”
“别说傻话。”他们不再是四年前的青春无畏，人总归回到现实，“高睿，我了解你，你有野心，非笼中之兽，却担不起‘万劫不复’四个字，否则我们不会走到今天。”
方莘挂了电话，高睿迟迟没晃过神。
方莘还是那个方莘，却再也不是他的方莘。
他怅然若失回自己卧室，祝媛媛听见脚步声，拿着手机轻手轻脚打开门，偷偷往外看了眼，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乐滋滋躺在纯白系靠垫和枕头中继续视频：“阿琛，我说那个方莘不是什么好女人，你看刚从你那搬走就和高睿搭上，两人正打电话呢。”
陆奕琛在视频里调笑：“你又知道？”
祝媛媛露出甜甜笑容：“女人第六感最准了。”
“是是是，你最准。”陆奕琛继续打哈哈，瞥一眼桌上电子钟，已经过零点。
“媛媛，该睡美容觉了。”他摸准祝媛媛的脾气，“平时这个点都睡了，今天怎么还不睡？我们明天可以继续聊。”
祝媛媛经不住他三哄两哄，想睡又舍不得挂：“你是不是也困了？”
陆奕琛继续哄：“我还好，熬一宿也没事。”
“熬一宿我会长皱纹的。”祝媛媛使劲摇摇头，说句晚安立刻挂断。
陆奕琛看着平板上变黑的屏幕，微微皱眉不知想些什么，而后拨打了方莘的电话，提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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