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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余航一脚踹在楼道口放着的灭火箱,如果现在能看清,外面的铁皮,一定是凹进去了一大片。

        他踹完就走,边走心里还边骂。

        妈的,他就知道金礼年这种浪荡的德行改不掉,什么玩意儿都去勾搭,早晚有天就这么死在别人床上,那也是他妈的活该□□//死!

        刚才他在楼道,简直想把灭火箱里的灭火器抬出来给那个跟金礼年暧昧的人一下!

        像金礼年这种人,他竟然还因为其那肮脏卑劣的好而感动?!现在回想起都让余航觉得恶心!

        而且这算什么回事儿?专门引他过来看这一出膈应人吗?

        “小航!”金礼年追了出来。

        他是真忘了自己才打电话给余航让他过来了,主要是他也没想到那人会来,更没料到自己就在那里与其干柴烈火起来。

        余航看了眼身后的金礼年,胸口那一阵散不去的火气差点儿点燃他整个肺!

        他吼道:“你他妈别跟着我!”

        金礼年却是没停下,还问他:“做什么不高兴嘛?”

        为什么不高兴?

        这是这个人能问出来的问题?心里还有没有点儿数啊!

        余航哼笑一声:“我实在是好奇我哥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谁知金礼年道:“你以为你哥就不是这种人了?”

        余航被他这话气到了,停下来转头瞪着他:“是。我哥就算真他妈是混蛋怎么样?至少他没混蛋到在我面前跟别人上床!”

        好在语音这会没什么人了,他们现在站的地方也没有一个人,不然谁把这话听了去,可不得好奇死。

        金礼年沉默了一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觉得余航此时此刻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受了什么刺激需要被安慰的孩子。

        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是我不好。”金礼年叹了口气,“我不应该让你看见这些的。”

        不是。余航皱了皱眉。

        他的侧重点,是“不应该让他看见”,而不是“不应该不做”?

        听了这样的话,余航的火气非凡没消去一点儿,还更他妈上头了。

        他还想发作,金礼年道:“先回家吧。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谈。”

        车里异常安静。

        其实余航以前也不怎么跟金礼年在回家的路上讲话,只是刚才发生了那档事儿,现在俩人之间更是安静得诡异。

        而且还很尴尬。

        余航坐的依然是副驾驶,估计是因为他每回想要坐他哥的后座儿,都会被其一句“你他妈把我当司机呢”给骂回去,让他养成了两个人坐车不敢轻易坐后排的习惯。

        当然还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因为他哥的车通常都没有后座儿。

        于是他此时就坐在金礼年旁边,心里真是要多膈应有多膈应。

        余航习惯将头撇向窗外,要么盯着外边空神,要么就看看路上的小猫小狗。

        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老是忍不住拿余光在瞄一旁的金礼年,克制都克制不了。

        他自己也意识到这行为是他妈的鬼上身了,心里发誓再看他就掀自己一耳光。

        结果下一秒,他瞄见金礼年用指节轻轻按了按眼眶,那动作像极了在抹眼泪。

        余航惊了,心想自己刚才那番话,不至于把金礼年这么不要脸的人给说哭了吧?

        可金礼年还不止是抹了一次的眼泪,即便是他和他哥一样,是个只在乎自己感受的混蛋,却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余航心里居然有些别扭,甚至是还生出了要跟金礼年道歉的想法,吓得他赶紧低骂了一句,警告自己不许再想这种比山村老尸还恐怖的想法。

        “你……”余航抬手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他多希望金礼年没听清自己说了话,含糊过去就算了,谁知金礼年不但听得很清楚,还问他:“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余航后悔自己不应该开口,可话都说一半儿了,再憋回去,倒是显得他太刻意了。

        没想金礼年意识到,还会揪着这个点笑话他,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硬着头皮把刚才想说的话给说完了:

        “你哭了?”

        金礼年听到他的话,似乎愣了一下。

        他单手打了个弯,把车往后边儿的停车位倒,一边调整位置,一边还把头扭向窗外观察,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弯起的嘴角。

        “哦,没有。我隐形眼镜滑片了。”

        操!!!

        余航感觉自己是真他妈要犯这个贱!

        金礼年要不说还好,一但触犯到他那点儿自尊心,就怪不得他爆发了。

        瞧他一脸愤恨,金礼年以为他是不信,补充道:“我是真隐形眼镜滑片了,我近视600多度呢。”

        余航怒道:“你他妈耍我?!”

        金礼年刚刚好把车挺稳,转过头看着余航,还有些可怜兮兮地道:“你比你哥哥还凶,我怎么敢嘛。”

        他这会提到他哥,搞得余航是莫名地更加气了:“你他妈就瞎死吧!当心第二天醒来别连身旁躺着昨晚操了你的人都他妈不知道是谁!”

        金礼年没说话,把安全带解了,稍微侧过了身,有些不解地看着余航,好一会才道:“小航,你今晚火气到底为什么这么大?”

        余航瞪着他:“你说为什么?”

        “你是觉得我做那些事,对不起你哥哥?”金礼年问道。

        他这一问,反倒把余航给问住了。

        他的确反感金礼年那浪荡又不自重的行为,尽管他对他哥交男朋友这事儿无法释怀,金礼年作为他哥的爱人,余航当然也会不满于这种背叛的行为。

        但刚才提起他哥,他的反应,却一点也不像为其生气,更像是……因为其生气。

        实在是有些让余航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见他不答,金礼年当他默认了。

        “亲爱的,你知道么,”金礼年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要下车,“当有人对不起你,你却没有办法得到一句抱歉的时候,你能做的,就只有互相亏欠。”

        未了对他一笑,下了车关上车门,绕到余航的窗外,在上面敲了敲:“快下来,我要锁车了。”

        余航“啧”了一声。

        听这种三观不正的人说话就是心累。

        “航,过几天咱们在林山有场跟别的俱乐部的比赛,你要来不?”关越顺手丢了一瓶啤酒给他。

        余航接住了,看了一眼,又给放下了,继续调试着自己的车把手,没有回关越的话。

        他自己的车,也是ducati的multistrada系列,19年那款950,没有关越的那架新,排气量也到不了1000。

        颜色本是经典的红黑配色,被他改成全哑光黑的了,前段时间还改成了最新型的“v”发动机,配置上跟关越的差不多了。

        为了要改这个,他前前后后办手续就费了不少的时间,而且还是把车寄回意大利原厂改的,花了他哥几根球杆的钱!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车就是灵魂女友,“异地”这么久,余航现在只顾跟找女朋友叙旧,没功夫搭理关越。

        “能不去嘛,”一旁的林翊替他接了话,“咱们航儿最近在家老受气,再不出来找点儿事情做,只怕是要憋死!”

        关越这小胖子显然要比林翊体贴,听见其这么说,关心的问:“怎么了航?庭哥最近又在家k你了?”

        林翊摊了摊手:“没办法,嫂子太难搞了呗。”

        余航抬腿就是一脚,差点把林翊踹到地底去:“我发现你丫几天没见,说话怎么这么欠抽!”

        林翊疼得“嗷”了一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求饶道:“航哥我错了!”

        只有关越还在不明所以:“什么?庭哥有女朋友了?”

        余航和林翊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终谁也没有跟关越解释几句。

        倒也不是不把对方当朋友,只是这事儿还真有点儿……复杂,余航不知道怎么和他俩细说。

        之前跟林翊,那也只是提了一句“那人是我哥男朋友”,之后的事儿,余航就再也没讲过了。

        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这俩的三观着想,担心他俩知道他哥找了个男朋友,对方还疯狂给他哥戴绿帽,雷得觉都睡不好。

        “去。”为了堵住关越接下来的追问,余航回话了,“正好我这车回来了,试试效果。”

        “好嘞。”听了他的答复,关越果然把刚才那事儿给忘了,“我去跟负责的人说一声,报上你的名哈!”

        余航是直接骑车回去的,他哥有一整层停满男人梦想的地下车库——只是他哥常常要走,干脆只把自己的车停在门口。

        不怕没地方容下他的小杜卡迪。

        他走进家门儿,一股浓郁刺鼻的酒臭味儿直接往他天灵盖上窜。

        余航皱了皱眉,往客厅看去——

        茶几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大大小小的酒瓶,还有一烟灰缸的烟蒂。

        余航坐在沙发上,双手搂着面前站着的金礼年,把脸深深地埋在其腰腹上。

        金礼年顺着这个姿势,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轻轻地拍着,眉头微皱着,神情中满是心疼。

        余航还从没见过金礼年露出过这种不轻佻的表情,一时还有些怔神。

        金礼年看到他回来,无言与他相视了一会,忽然张了张口,给他对了个口型:

        “先回房间。”

        换作平时,金礼年让他做什么,他定然是要反着来的。

        可他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是这个状态,实在是让人不由操心,而且他哥的事儿,他向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哥添乱。

        所以就乖乖地上楼了。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刚好听见金礼年在说话。

        “宝贝,庭,怎么了?”

        这声“宝贝”听得余航眼角跳了跳。

        他也经常听金礼年叫别人“宝贝”,但总觉得跟叫他哥的时候,那种感觉不一样……

        与那种刻意的撩拨不同,他叫余庭的时候,是温和又轻柔的关切,完全没有流连于情//色。

        他感觉俩人刚才在客厅的那副画面,就好像打破了他心里的某种平衡,甚至是有点……在他在楼道看见金礼年准备要给那个人口的时候的……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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