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节——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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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守望莱西塔村的无邪
第一节——教训
一个皮肤棕黄，黑色短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这四周摆满兵器架的小房间里。
中年男子看了看大汗淋漓的元无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道，“无邪，又做噩梦了？”
“嗯。”
无邪微微点头，然后看了看不时在微风中换换转动的纸风车，说，“这星期已经是第三次了……老爸，这次的梦是这样子的……”
无邪把他在梦里所看到的景象如实讲给父亲元无谅听……
“然后，风魂就让什么神兵魔兵下去，找那些什么神器和幸存的神将神帅，就这样！”
无邪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事情说完，然后一手托着下巴等待老爸的回话。
不过，无邪老爸无谅却一直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见自己老爸默不作声，无邪好奇地问，“老爸，那些场景会不会是真的？”
无谅缓缓睁眼，然后望着纸风车回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所说的那些场景，全是真的，不过……”
无谅意味深长地看着无邪，笑了笑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这梦偏偏赶在我跟你讲之前出现呢！还这般的精确，说派人来咱们重界找什么神器！”
“也许……”
无邪想了想，然后露出古怪的笑容，一溜烟蹦下床跑出门去甩下话来。
“也许是告诉我我应该去外面耍耍啦！”
“无邪！”
没等无谅将无邪叫住，无邪早已溜得无影无踪。
“正经话还没听就出去，哎！”无谅一声轻叹，两眼扫遍屋内的每个兵器架。
“不知又要给我惹下什么祸端来了！”
无邪穿着灰色布衣走在大街上，褐色眼睛不停地朝两侧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目标。
“嗯……今天要整啥好呢？”无邪低声地念叨着，在经过一个个魔族路人后还不忘转头看几眼。
看完路人后，无邪又看着大街两侧的小店。
无邪看似平淡的举止，在他人眼里却得到了不正常的反映。
不论是店主、客人还是路人，他们看无邪的眼神都很奇怪，总是让人感觉到一丝无奈与厌恶，仿佛无邪就是个专门给别人制造麻烦的“小魔星”，但无邪对他们的这种奇怪眼神毫不在乎，依旧大步走在街上。
走着走着，无邪突然注意到了一幅令他两眼放光的景象。
“呵呵呵！”
无邪看着一个关满公鸡的大木鸡笼窃喜道，“刘壮大叔，你的事儿来啦！”
见四下无人，而自己又是处在十字街道旁，无邪便鬼鬼祟祟地溜到鸡笼旁，接着来到鸡笼旁大木屋的门外向里看。
“嘿嘿！”
发现一个长着大胡子的高个大叔，鸡笼的主人“刘壮”正躺在长凳上呼呼大睡，无邪偷乐两声后悄悄溜到鸡笼旁。
“咯咯咯咯……”
无邪学起公鸡轻声叫了几下，随后忍不住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嘻嘻嘻，起飞吧，公鸡们！”
说罢，无邪拉开木栓一把打开木笼门，使得公鸡们一下子噗噗噗地扇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飞吧飞吧，让莱西塔村热闹起来吧！”
无邪双手欢快地舞动着，不过，他这一闹，却不小心把刘壮大叔吵醒了。
刘壮大叔沉重的脚步声传了出来，听得无邪心里一咯噔，料想，麻烦来了！
无邪干咽一嗓子，稍稍定了定神回头一看，惊觉刘壮大叔正站在台阶上气呼呼地瞪着他，那粗大的拳头也正握得嘎吱嘎吱响！
“好你个‘坏小子’无邪，竟踩在我头上了！”
“哈，刘壮大叔，那个……”无邪笑嘻嘻地往后挪着小步辩解道，“我看那个鸡笼上的木栓松动了，想上去把它固定好，结果……”
“哼，还敢狡辩，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未落，刘壮大叔抢占先机迈开脚步，无邪见状立马撒开脚丫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溜走。
无邪飞快地奔跑着试图甩开刘壮，但健硕的刘壮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不管无邪怎么甩都甩不开紧追不舍的他。
“妈耶！”
无邪三回六转绕转了好几条路，蹦过了路人推行的一辆辆载货小木车，踩过了小饭馆外一张张正有客人享用美食的桌子，同时也把他们吓了一跳（“臭小子搞什么鬼！”客人甲大骂道。）。
发现刘壮依旧紧跟在后，无邪灵机一动，直接踏上了前方不远处别人架在屋墙上的竹梯，踩过屋顶左摇右晃地溜到矮墙上，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走到尾端蹦到地面继续飞跑而去。
刘壮站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无邪溜走，爆出一声“该死的”后加快脚步朝无邪逃走的方向追去。
无邪飞奔着，期间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发现刘壮迟迟没有追上来便露出一脸得意相并一直扭头望着后面放声喊，“嘿嘿，我无邪可没那么容易让你逮住的！”
无邪刚一得意完把头转回来便嗵地一声撞在了一堵硬硬的东西上并栽倒在地，之后抬头一看傻眼了。
原来他撞到的既不是墙也不是木板，而是肌肉结实的刘壮大叔。
没等无邪寻思好如何脱身，刘壮大叔便一把将其揪住并拉走。
“好你个无邪，我看你这下还怎么逃！”刘壮迈开大步前进着，右手紧紧抓着无邪的胳膊。
无邪原本毫无反抗，但没过多久，他的眼睛闪了一下灵光并露出来邪恶的笑容，后猛地一个下蹲，同时双手抓住大叔右臂猛地往后拽，使得刘壮大叔登时失去重心后仰倒下并松开右手，以致被解放出来的无邪再度溜走。
“混小子！”大叔站起来大骂一声后又追过去。
这一次，无邪不知因何故，跑着跑着就停下脚步，刘壮见状加速跑到他身边，从其背后伸出双臂紧紧勒住他。
发现自己被勒住的无邪先嘘地一声，后指着前方站成一堵墙的人群，看上去似乎在告诉刘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还想骗我啊！我可不会再大意放你走了！”刘壮得意地说。
“刘壮大叔，前面真的出事了，不信的话你勒着我过去看看！”无邪轻声地说。
“谅你也没那么大力气挣脱！”
言罢，刘壮便勒着无邪挤进人墙，而这一进去他们才发现，原来道路对面的那家名叫“西塔面店”的面条店出了事端。
一个白发苍苍身形瘦小的魔族老头儿，正好声好气甚至低声下气地“催”其身前的六位，身着银色战甲的神兵付账
“神兵大人行行好，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老头恭恭敬敬地给神兵们鞠躬作揖，“还请付完账……”
老头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名神兵一脚踹倒在地！
“付账，老子还用得着付账！”踹老头的那个神兵气焰嚣张，右手食指指着老头嚷嚷道，“信不信老子砸了你家店！”
邻桌用餐的看了神兵几眼，随后被他们粗暴地拿起手中未出鞘的刀剑吓跑了。
老头无奈地看着客人被赶走并用嘶哑的声音说，“神兵大人您不能这样呐！”
“去你的！”
另一个神兵又是一脚把老头踹倒在地，随后六个神兵开始打砸面店，老头见状只能无力地叫喊着并上去试图制止他们，结果刚一挨近又被他们几下打倒在地。
眼前这一境况看得无邪内心蹿起一大股火，随后愤怒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刘壮的束缚，但刘壮就是不肯放开他，仍旧呆立在原地看热闹。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无邪怒视着刘壮呵斥道。
这一呵斥，无邪立马感觉到身体松开了，随后他快步冲上去，猛地跃起一拳重重地捶在一名神兵背上。
不曾想，无邪使出全身力气竟只让那神兵向前晃悠了几下，而不是像他预想的那样当场倒地。
一击过后，那神兵便转过身来一脚踢向无邪，无邪见状灵活侧闪躲开并试图再给他一击，结果另外五位神兵在那神兵的嚷嚷声中也加入战局，几人几拳围打而出，势单力薄的无邪便招架不住并被击得头脑发晕，之后又被踢踹几脚倾倒在地，接着便感觉全身一阵酸痛。
六个神兵使劲地踢踹着无邪，而外面那帮看热闹的魔族人两脚似乎都生了根，连上前帮忙的趋势都没有，周围只剩下面店老头的绝望大喊，直到远处传来一声“住手”，六个神兵才停止围殴无邪，不过此时的无邪早已被打得缩成一团狼狈不堪。
喊话者是无邪的老爸无谅，这个时候，他已钻过人墙跑了过来。
“无邪！”无谅大呼着无邪的名字，尝试着拉开背对背围住无邪的神兵，结果反被正面那人一拳打退。
见自己突不进去，无谅后退三步，怒看六名满脸得意相的神兵们，大骂道，“你们这几个腌臜神仙胚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话音刚落，无谅一把朝正对面的神兵扑过去，随后与之纠缠在一起。
不一会，无谅便在纠缠过程中被那另外五名神兵好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不得不松开双手倒在地上。
“老……老爸！”无邪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看向自己的老爸。
一阵殴打过后，无谅已是无力还击，而周围那群看热闹的魔族人仍旧无人愿意上前制止神兵的粗暴行为。
两名神兵拽起无谅，扶正他的身子，架住他的手脚；之后，第三名神兵得意洋洋地站在无谅面前，举起拳头轻轻地捶了捶他的胸口。
“自寻死路的老家伙，竟敢惹到老子头上！打！”
说话的神兵神气地往后退，交由另外三人轮流殴打无。
“别打我老爸……”无邪绝望地大喊着，“别打了……”
“停停停！”
那个神气的神兵下令让其他人停手，随后弓着身子，拽着无邪的头发，低着头与他四目相对。
“不打也可以，但你要拿出你的诚意来！”
“什么诚意？”无邪抑制住内心的怒火问。
“给我们，下跪磕头！”神兵一手指着对面说道。
此话一出，其他神兵立即响起一阵噪耳大笑。
“无邪，别跪！”
无谅愤怒地盯着那个拽住无邪的神兵看，“就算我被他们打死了你也别给他们跪下！”
说话间，后方面店老头突然抄起身旁的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一个神兵颈部，不料，他这全力一击是那么的无力，仅是砸得神兵后颈略略发疼并向前晃悠几下。
“老家伙找死！”
愤怒的神兵又是一脚将老头踹倒在地，接着又狠狠地朝他身上跺了几脚，随后粗暴地将其拽起并扔在无谅旁边。
拽住无邪头发的神兵松开手，转身看着无谅和那老头淡淡地蹦出一个字：打！
“打”字一出，五名神兵，俩架着无谅，俩分站左右你一拳我一拳地击打着他，而被老头用凳子砸中颈部的那个，则将被偷袭的那股愤怒尽数倾泻在倒地老头身上。
“别打了”无邪奋力嘶吼着，“我跪，我跪！”
“停停停！”神气神兵大声道，这时其他五人才停止殴打。
神气神兵揪着无邪的头发，指着地面并挤出一脸难看的笑容，说，“好，跪！磕仨响头！”
“磕就磕！”无邪忍着伤痛瞪眼大嚷，后在瞪着坚硬黄土地时又没了行动。
“磕呀！”神气神兵推了无邪一把，“你倒是磕呀！”
无邪恶狠狠地看了神兵一眼，然后死咬着牙跪在地上，随后闭着眼睛咚地一声磕在地上。
神兵见此笑得越来越难看，而老头和无谅则无奈地闭上眼睛呜咽着。
起，接着又闭上眼睛咚一声磕下，再起，咚，第三下落地！
哈哈哈哈……
在神兵们极为难听的大笑声中，无邪两腿颤悠着站了起来。
哪成想，神兵们并未就此作罢，而是再以一阵拳打脚踢将无邪三人打倒在地，直到三人彻底无法反抗。
“哈哈哈，一个傻小子，没本事还学人家逞英雄，真是脑子被水浸透啦！”神兵大笑着渐行渐远，留下一伙旁观者，默默地注视着无邪三人。
无邪跪行至无谅身边，互相扶着站起身子，之后二人又一并用力将老头扶起，也就在这时，旁观者当中才有人上来搀着他们仨。
“懦夫，亏你生得一副好体魄！”无邪两眼死盯着刘壮大叔责骂道，而刘壮则没看无邪，只顾扶着老头走。
“哎，报应，报应！”秃头老者走在一旁且言且叹息。
“狗屁，你这秃头村长！”无邪把头扭到另一侧死瞪着拄杖秃头长者大骂道，气得自己咳嗽不止，“咳咳咳……莱西塔村怎么出了你们这帮窝囊废！”
“你你你……”村长气得手直哆嗦并责备道，“平时不惹事，何来此灾祸！”
就这样，无邪和老爸被搀扶着回到家里，而老者也被搀回家中。
“无谅……我……”
刘壮直直站在无谅面前，脸部微微发红。
反观无谅，则是躺在淡黄的床上，脸色微微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明显萎靡了许多。
“滚！咳咳……”
无邪朝刘壮大吼并一把将其赶出去，接着嘭地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
“无邪，别……别怪他！”无邪老爸抬起他那颤抖着的手臂说，“我想……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来，来老爸这里！”
“老爸！”
无邪走到无谅跟前一把跪在地上连磕仨响头。
“都怪我不好，没本事，还学人家，啊！”无邪按着地面起来，结果手臂猛地抽疼了一下。
“还学人家逞英雄，最后还连累到您。”无邪坐在椅子上揉着抽疼的部位，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我……我怎么能怪你呢！”无谅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长大了。尽管你还是，咳咳，那般的顽皮！”
“哎！”无邪一声长叹，端起自家的外伤药帮老爸涂抹。
“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些逃难的大神为何迟迟不来收拾那个叫风魂的，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光凭他们几个，咳咳，绝对成不了大气候！”无谅意味深长地看着无邪，说，“你小子之前没吃过亏，现在该知道什么叫‘嚣张’了吧！平时……叫你好好学习武术你偏不听，这下想，想帮别人的忙反倒派不上用场！”
“是！”无邪点点头并开始给自己抹药，“唉哟，还生疼生疼的……废物一个！”
抹完，无邪一把将药瓶扔回柜里并重重地关上，结果用力过猛手臂再次抽疼起来！
“哎。”无谅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他们神族的大部分兵啊将啊，就喜欢欺压咱们，咱们魔族平民。像今天这样，发生在咱这儿的，搁其他地方也是司空见惯的！”
“我发誓……”无邪继续揉着抽疼的手臂，“一定要为魔族争一口气，告诉神界的”虾兵蟹将’们，咱们魔族平民，不是他们想咋样就咋样的！”
“还有，我要让他们神族找回他们高贵的信仰，重拾‘仁义之名’。”
“有你两句话，我……我元无谅就知足了！”无谅甚感欣慰地看着蜡黄的天花板，“知足了！”
夜里，刘壮大叔在秃头村长的陪同下，又过来看望无邪父子。
二人相比之下，刘壮带来的是满满的愧疚，而秃头村长带来的则多是责备，责备无邪平时不像话才会遭此报应！
无邪平素最讨厌本村的秃头村长，最不喜欢他的这些说教，因为他只知道让人“隐忍”，一忍再忍，白白吃那些神族兵将的亏，所有损失全都算在自己人头上。
但是，为了不打扰无谅和他们的正常对话，无邪硬憋着不跟他们发生冲突，同时，他的隐忍也让他从其他三人的对话中得知，那老头因他人只看热闹而不帮忙而愤愤不平，最后在黄昏时分，因伤重及无法宣泄的愤懑与世长辞。
听到老头离世的消息，无邪心里头一阵翻腾。
他，恨自己当初不好好习武，以致今日落得这般严重后果；也恨刘壮一众冷眼旁观，招致神兵无尽的欺凌。
过了些许时候，无邪勉强送走刘壮和村长，之后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清风徐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投射在了无邪脸上。
无邪眨了眨眼，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老爸。
“老爸，老爸！”
无邪惊愣地看着面色比昨日惨白的无谅，然后用力摇晃着无谅的肩膀。
“无邪啊……”
无谅依旧闭着眼睛，发出的声音十分低弱，抬起的手臂也抬不了多高。
见状，无邪立马伸手过去抓住老爸那只半抬着的手，这时他明显感觉到老爸的手臂十分冰凉。
“我看见你太爷了！”
听到这句话，无邪意识到老爸时日不多了，于是他强忍悲痛问道，“那，太爷他，他老人家怎么样？”
“他，他很好。”无谅用低微的声音回答。
无邪摸了摸老爸的脉，发现脉象已十分微弱。
“他，他跟我说。”无谅继续说着，“他很高兴，能有你这样一个，一个，”
无谅费力喘了几下后发出近乎耳语的“好太孙”三个字，后那冰凉的手轻轻滑落，残存的微弱生命之火就此熄灭。
“不，老爸。”无邪怔了怔，然后轻轻晃动无谅的肩膀，见无谅没动静便晃动得更厉害。
“老爸你别吓我，快醒醒快醒醒！”
过了一小会，无邪停止晃动，紧接着，情绪失控的他一把趴在无谅身上痛哭不已。
这时，清风仿若因为无谅的离世也悄然静止了，一旁的纸风车也因风的消失逐渐停滞下来，整个房间，惟有无邪一人做着动静……
过了些许时间，无邪开始平静下来，但泪水依旧静静流淌着。
又过了一会，无邪突然目光怒光并将右手食指伸入口中猛咬一下，接着从地上胡乱抓起一块泛黄的白布并用出血的食指在上面写下一首诗。
七万日月伴星辰，旧时英雄便作魂。
尔等贼将狼子意，弃儿指天报父气！
呀~
无邪仰天长啸并一拳重重捶在地上，之后大口喘着气，看着自己的老爸说，“老爸你等着，等我守满一年时间后，我，元无邪。”
无邪顿了顿，之后绷直右手食指指着地上那张写着诗的白布补充道，“即刻让他们下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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