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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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话落,陆琅轩也没有多的好奇来继续寻根问底。两人只是出奇的默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一人朝着皇城里,一人朝着大漠边。
江瑟也没说看着他安心回去吧,毕竟他也是个将军,总归是厉害的,寻常人也伤不到他。除非陆琅轩真是一窍不通那阵法,自己跋山涉水回程,江瑟也不想再管。
合着到时耽误了时间,不用上战场,也要安全许多吧。
江瑟如此打算。
刚一脚跨进了这皇城门,身体异样陡生。就像她那阵法已然使不出,不过灵力还是好用的,没被搜刮走。
怪哉,怪哉。
她自认倒霉,但是身为修仙人士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于是,她将跨进去的半脚缩了回去。
然后手持符阵,微光萦绕。一切蓄势待发,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很好,她瞬移到了一步前。
江瑟一愣,往后一看。有用,至少走了一步不是。
而在两侧看守城门的士兵看来,这女子反复在那门口前进后退前进……可能还用了某种不屑的眼神看向他们。
士兵见此,十分窝火。只觉得自己的自尊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狠狠的践踏了!当他们是摆设呢。
士兵互相眼神示意,一刻之间,纷纷亮出了手中的长剑指向她。刀锋闪光,熠熠生辉。
“何人在此如此猖狂!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江瑟本在研究这其中奥妙,竟一时忘了本来目的,直至身旁吆喝声起,她才愣愣转头。
“误会误会……”江瑟摆手,嘴里慌忙解释。而后忽然想到宫里守卫层层,如果要见着江书凡必然要耗不少心力。“我是将军府的,特奉将军命求见皇上。”
江瑟将手隐在袖兜,凭空换化出一只曾经见过的令牌。而后她十分淡然地将令牌递过去,没有丝毫心虚的意思。
那人拿着令牌端详片刻,松气道:“将军的人啊,早说,误会了。”
几人交谈几刻,他就遣了另外一人将江瑟领进皇宫。一路畅通无阻,就朝着正殿行去。
园间小道不算陌生,毕竟在她的意识里才刚刚走过。路旁木枝有些横斜,甚至于凸向路中。她想或许是下属忘了裁剪,这才有些杂乱。
等到了一段距离,还未至正殿。那人就已经停了脚步,说是需要去上秉,待传唤了才能过去。
江瑟伪笑,心道麻烦。等待传唤的每一刻,她都想着该如何处理这段旧仇。不如直接冲进去,一刀毙命之后迅速逃遁,倒也算精准报仇了。
谁说不是呢。
江瑟如此打算时,又走来一人。上唇旁一个偌大的黑痣,眼神犀利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但他应是不认识江瑟的。一身干练的狮面黑甲,白冠全束着发。
江瑟心下倏地一紧。其实单凭这眼神,她就足以认出眼前之人,正是上次给她递药的。
也算个护主的。
“走罢。”他将令牌还给江瑟,随后自顾自向别处走。眼前之景恍惚,让她想起了上次,也是如此。只是上次是来送命的,这次是来取命的。
江瑟轻嗤,跟在后头直到熟悉的殿门闯入视线,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殿门被缓缓推开,而她也款步上前。
烛火忽明忽暗,明明是朗日,偏偏把殿里关的密不透风,饶像暗夜。
江瑟想这江书凡定是有什么毛病,何至于将这整得像阴曹地府。
想着,果真眼前就出现这么一个活阎王。墨发随意披散,一支白玉簪子挽起半束。脸色苍白,除去唇上那几乎可以忽略的血色,江书凡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生气。
龙纹华服被他随意穿在身上,衣襟歪了半边,可见白衫。
江瑟觉得他的病症好像更深了。
“你当真是他派来的?”江书凡声音还是少年音色,只是不怒而威,老成得很。
“自然……”江瑟眯眯眼,故意含笑。“不是。”
江书凡猛然大笑,令人心惊。或许早有料到,但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费周折地应了。
江瑟:疯子。
“那你是谁,来取朕性命?”他的语气笃定,更有好奇和探究。
江瑟手中凭空化出一道白线将殿内圈进,与外界隔开,而后一把银亮色的青柄剑已然被她攥紧手里。
也是此刻,江书凡微愣,而后从容想着——
他设在殿外的埋伏怕是用不上了。
江书凡饶有兴致问:“朕与姑娘无冤无仇,可否告知理由,也好死个明白。”
“以命偿命罢了。”江瑟没想等江书凡回应,就捏诀将剑飞出。一道鲜红的口子片刻出现在那华服上,江书凡没吭声,只是稍稳身子,轻笑片刻。
“江瑟。”
江瑟一顿,浮在空中的剑也没再继续。
江书凡见此也知自己猜着了,脸上却没哀色,欢喜跃然入眼。江瑟疑惑,不知他喜在何处。
是嫌活久了么。
江书凡见了,就像有读心术般,忽的解释道来:“我们才见过,你不是我皇妹吧,上次见我就看出来了,本来不确定的……”他后头的嘀咕声小,江瑟没听清。只见他望着那阵符发呆,思绪飘散得很远。
江瑟拧眉,不经意也放下了悬浮的剑,道:“上次?”江瑟回想,这次再入梦,她应没见过他。
要不然,就是在上个幻境中。
江瑟难以置信,问:“你记得?”
江书凡不可置否,微笑道:“自然记得,每一次,我都记得……
可是直到上次,我发现不同了。”不知何时,他身上的戾气消了不少,原本建立的防备也渐渐消散。
江瑟认为他定是知道大限将近,已经听天由命了。
“每一次?你是说……”
江书凡恍然叹息,玉簪垂落,碎成好几瓣。断玉落得四处都是,清脆的声音不断回响。
“是啊。”
“第一次,我很欢喜。因为一切都重来了,山河国破,血流成河这些都没有。我想如果是重生,我觉得上天是眷顾我的。所以我努力,想让皇帝看见我。”江书凡俯身拾起碎玉,心中悲戚徐徐道来。
“可他还是没看见我,他选了江钰。”
江瑟不悦,问:“所以你就要杀江钰?”
“他该死!”江书凡怒吼,近乎魔怔。“他勾结妖族,还将皇妹送与外亲。后来和最初一般,妖族以皇城为始,大开杀戒。”
江瑟骇然,始终是不信的。可他又说得有鼻子有眼,让她不禁好奇后头的事,一时忘了正题。
“第二次……我没让他,所以我把皇帝杀了,自己上位,我放了江钰一命。”江书凡一脸茫然。“后来才知,我错了,心慈手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江书凡依旧讲着第三次,第四次……而这愈讲,他的神情也愈加难看。或崩溃,或惘然,或悲痛煎熬,分不清了。
江瑟难信,因为在她所见的记忆里,江钰完全不似他所说的那样,或许应该是截然相反的。
“所以啊,后来我早早得杀了他。可还是慢了一步,他早有准备。”江书凡苦笑。“他给我们下了毒。”
我们?江瑟思索片刻,或许是上个幻境里,说得什么毒。她也没想到竟然是江钰下得,她从未怀疑。
“那毒是相连的,一人死了,另一人也活不了。”江书凡停声,“咯噔”将玉簪丢向角落。“我不过是活够了而已。”
江瑟自以旁观者的角度听着,却始终有点揪心。这一次次对他来说就是煎熬,深渊,步步沦陷,苦苦挣扎。
江瑟问:“你没想过结束么?”
江书凡道:“想过。但能杀我的和想杀我的都被我早早杀了。先前几次,我是自刎。”他没管江瑟睁得惊疑的眼,又十分郑重地说。
“我曾发过誓,我这条命除了一人谁也不能取走。如今,我等到了。”
“那人……不会是我吧?”江瑟犹豫着指向自己,声音弱弱的。江书凡没有反驳,那就是了。
她大惊,没想到来了一躺,信息量如此大。
“为何?”
“因为这符阵,我知是你。”江书凡在手中化出一纸符文。“谢谢你当初救了我。”
江瑟回忆许久,也没想起在何处何时见过他,但那符文的的确确是她自己独创的保命符。
“我们何时见过?”
而后见江书凡几步上前,没有回答。袖袍拂过她的衣摆,手握上那前方的剑柄。他递了过去,满脸释然轻松。
或许曾经他也是如此,不谙世事,不争名利。
可在这权势中,谁能独善其身。
“我早就该死了,如今不过是一缕幽魂。杀了我,你和他就可以出去了……”江书凡愣了片刻。“如果可以,江姐姐能不能替我看看城墙市井,我想了许久。”
“他?他是谁……”江瑟自言自语,但即刻也知道了其意所指。她早该清楚哪有什么偶然,模样名字都一模一样。
没等江瑟反应,温热的血流从剑身流淌,淌过手心,染红裙摆。血腥味渐渐蔓延,血亦染透了龙纹华服。
江瑟下望,剑身已经没入他的腹部,银剑沾上血,腥红更显锋芒。
片刻恍惚,江瑟见眼前白光一亮,万物化作齑粉,一吹即散。天崩地裂,山川巨变,不过如此,而这仅仅只是梦中坍塌的景象。
可随着梦境消散,一种失重感从脚跟攀涌而上,随后传至全身。思绪沉重,眼也不听使唤地阖上了。
这次,她好像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好像沐浴在春风,花香四溢。江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温柔似水。她正端着一副大人声音,道:“来,用此符阵可保你安康。若再遇到妖物,我就会出现。”
一阵安静后,奶声奶气的声音又悠悠传来。
“谢谢江姐姐,以后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明明眼前一片漆黑,江瑟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偏偏能想出当时场景,语气,心情。
她好像还能感受到那个男孩期待的心情。
只是后来,她好像没再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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