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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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不喜别离的场景,包括这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的告别。
夜沉了许多,路上行人撑起了伞,雪花片片落下又开始有了变大的势头。
她拍了拍肩头,好似又落了一场小雪。
江瑟理了理思绪,深沉的呼吸了一番才扯了个并不真诚的微笑。
“听闻妖族落居在极北,那里只进不出,你去那他们也拿你不得。”江瑟取下围脖,残留的暖意转移到了陆琅轩身上。
“多希望过往只是我的一场梦。”
她没顾陆琅轩复杂的眼神,自言自语着,活像一个送儿远行的老母亲。
“此去之后,若是再见,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的底气终是有些不足的,不知是何缘故,重生后连带着前世的恨也散了不少,或许这也是再生的另一层含义吧。
“师父那里,我会想办法问清楚,说明。”
陆琅轩向后退了步,眼神怔怔落在了少女的眼睛上。他妄想看清其中的情愫,可他连自己的情都分不清,又该如何。
或许该高兴,离开了他视之为炼狱的万青宗。
转身,江瑟带着颤意的声音才传入耳廓。
“你有没有恨过我?”
“……没有。”
何为恨?他没问,江瑟也没停留。
两人背对而行,前路如何,就看来日吧。
小片的晶片被寒风吹至脸颊,融化在不知名的热流上。她捂着心口,好似相离的每一步都有针扎之感,裂痕开始蔓延,那些呼之欲出的回忆也将要见到天光。
“最初是我带他来得宗门,如今亦是我逼他走。”
她无奈的苦笑片刻,攥起她站的一处木桌上的墨笔,取了一张红纸,洋洋洒洒写下几字。
“不求原谅,唯愿君安。忘却浮生,无恨无忧。”
江瑟来回打量了几遍才拿起递给了一名主事者,道:“麻烦了。”
主事小心接过,煞有其事的点头,应道:“放心姑娘所写,焚烧后,神明自然会知晓得。”
她点头,仍就挂着笑,将剩下的庭玉交给自己的银两递了过去。
江瑟想着回府的应对之法,连带着脚步也沉重了不少。
不过她并不晓得,走后片刻便有人拦住了将要丢入火炉的红条,并且也塞了一大把银两。
于是,主事万分欣喜的捧着两袋银两,自行掂量份量去了。
江瑟搓了搓臂膀,寒意褪了不少。呼出的气在空中很快成了白雾,也就过了几刻,已然到了府门口。
仍有一两侍卫恪尽职守地靠站着,面色自然是不悦的,毕竟这样的佳节下,谁愿在这风雪中度过。
江瑟走进,那两人才算有了反应,抱拳恭敬道:“仙师。”
她想起尚在宫里的庭玉,问道:“嗯,对了,你们殿下回了么?”
“应该还要半个时辰。”
江瑟抬腿跨进,又听见后头碎碎念叨,闲话家常。
她又似想起什么,扭头问道:“对了,方才是不是又来了几位仙家。”
“是有的,来了有一阵子。”侍卫抓耳挠腮,捕捉脑海中的回忆。“领头的仙家是位女子,目前应是在正堂歇着。”
江瑟匆匆道谢,也朝正堂走去。因为守岁,府上比往日还要冷清许多。
也就半夜时间,清理好的石子路上又被刚落下的雪覆盖,结了一层冰霜。
如果没猜错,那侍卫说得女子应当是万青宗林长老门下大弟子崔旖慈了。
这位师姐说起来也是长老门下大弟子,与她倒是像。只是这性子却是天差地别,就说以往在宗门的日子,她喜欢打坐闲谈,或是与人并行几步。
而这位师姐则是来回穿梭于各个长老门下,这宗门内一众才俊怕是都被挑逗过。
不过陆琅轩是个例外,雷打不动。
江瑟忆起往事,时间过得也是快,转头便到了正堂。门被她“咿呀”一声推开,寂静无声的夜里即使是轻微的回响也能将心中的弦给绷紧了。
紧张的气氛竟满溢出来。
“是我。”
江瑟率先破了僵局,里头的人听后似乎也松了口气。她疑惑着进去,问起缘故,他们也闭口不谈。
“原来是辰师妹。”
摇曳的烛火勾勒出有致的身姿,一身素雅的道袍在她身上竟有另一番风致。崔旖慈的眉眼同她不同,如果说江瑟是温婉贤淑,那崔旖慈应是风情百态。
不经意间的一瞥一笑,也足以勾人心魂。
“怎么不见庭玉师弟呢。”崔旖慈小声琢磨,没等江瑟解释,又添上一句。“许久不见了。”
江瑟轻笑,也想起了庭玉在宗门见着崔旖慈的囧样,又不禁感慨这天克的缘分。
庭玉面子薄,所以在宗门时常见他红着脸,气息不稳,步伐急躁的走回来。
“崔师姐,师弟离宗门也不过一两日,不算久。”
崔旖慈微掩轻笑几声,又满眼期待地问:“我记得此行师弟们捉了只妖,方才问他们,说是交于辰师妹看顾了。”
“不知师姐能否有幸看看?”
她心下一紧,但片刻也从容下来。
“不见了。”
崔旖慈虽说不了解,但见此状也知其后可能发生之事。她试探道:“可是那妖太过狡猾,跑走了?”
江瑟知道这是崔旖慈给她的台阶,若是责任归于那妖,捉回来也就罢了,受罚最多也是失职之责。
“并非,它是被我放走的。”
崔旖慈会心一笑。
随即,她背过身拦住几欲出发寻妖的弟子,不紧不慢道:“听见了么,既然是师妹自己放走得,我们也不必废力去寻了。”
那弟子听后纠结片刻,也只能作揖称是。
“那我还是秉公办事了,多有得罪。”
话音刚落,崔旖慈转身,指尖浮现几缕银白色的丝线,如游丝浮于空中,随即蓄力从衣角攀附而上。
愣神间,江瑟手腕处已然多了一根看似易断的绳索。
“相信南师叔在也会如此行事,走吧。”
崔旖慈攥着银线的另一端,向灯火黯淡处踱步而去。江瑟却像松气般,并无心虚之意。
凭着满天飞雪后而现的天光,只能看清崔旖慈的侧颜。柳叶眉下是一双水波流转的带情眸,此刻,她往日的笑意也尽数褪了。
方才那两位弟子也知事态严重,已匆匆赶往了皇城内通禀陆庭玉。
随意铺陈的石子蔓延爬伸,仔细感受甚至有些硌脚。
江瑟平日在宗门与崔旖慈的交往不算稍微,亦知道她满腔疑问待她解疑。
“师姐有什么想问得就问罢……”
“你为何要救他?”
江瑟几乎是不加思考的回道:“他救过我一命。”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崔旖慈似乎是叹息着摇头,过了良久才悠悠念叨:“师妹心中有数便好,只是今日形势不算乐观。放走它,怕是连南师叔也保不住。”
“难免要受罚了。”
“无妨,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受何惩罚,我都认了。”
路的尽头是一座寝殿,门口种了一排不知名的树,如今只剩了几只枯木。寒风拂过,飒飒作响,回荡于耳畔。
“那就委屈师妹这两日待在这了,后日即可回宗门了。我会传符告诉各大长老,他们自有定夺。”
江瑟本是环顾着周遭,感慨于盛衰。听后也是含笑作揖,庄重回着:“麻烦师姐了。”
江瑟跨过殿门,与此同时,一阵符光也从脚底蔓延数丈宽。
“崔师姐,师父他……”
“放心吧,师叔他近日来不了了。今日好似听到什么消息,急急忙忙便走了。”
江瑟点点头,道:“师妹还是想烦请崔师姐给师父传一消息。”
崔旖慈问:“什么?”
“就是琅轩他传信于我说是安好,还请师父莫要挂念分心。”
崔旖慈颔首,爽朗应下。随即轻轻关拢了那并不厚实的木门。翻腾的思绪激起黑夜的涟漪,一切猜忌也兜兜转转落入尘土。
从此,于他,算是不亏不欠了。
她将床前不远的红烛点亮,颓然靠坐在床头。摇曳的烛火勾出了她并不明晰的思绪,她始终不明白师父要那样对陆琅轩的缘由,那碗含血的药,那一纸禁咒……
而她要的或许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灯火阑珊,一片闹市归于寂静。唯有街道两旁照着来路的灯笼显示着方才的盛景,雪已停,人亦散。
湖畔亭下仍旧有一人,斜靠在亭柱上,淡黄的袖袍被风吹动,腰间挂着一抹红色的飘带,上头的挂上了一二铃铛,随性响着。
暗沉的眸子好似装了今夜的苍穹,深不见底,情愫不明。清秀英姿下藏着淡漠,但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眼底划过得一抹红,惊了一池波澜。
陆琅轩知道私放妖物的惩罚,自然也知进日所处形势。两处选择自顾自叫嚣着,徒留他一人苦恼。
对他最好的选择自然是遂了江瑟的意,往北而去。咒已解,妖气外泄,他早就回不去了。
一阵细微的叹息声中,身形随风消散。至于去留,且随天意。
冬日的夜总是短的,殿内的烛火已熄,正往外冒着缕缕白烟。
江瑟侧卧在床沿,阖上的眼此时正显示着不安。豆大的汗珠沿着下颌落上了衣襟,沾湿一片。
今夜的梦里,依旧不平静。
梦里翠绿,与她所在的冬夜孑然相反。怪异的是,她明知自己身处梦中,却始终醒不过来。
更为怪异的是,梦中见闻。
且见一位用简单的木枝挽着发的女孩,淡紫色的衣裳并不合身,她迈着欢脱的步子朝这里跑来。
身后是一处破旧的木屋,时不时脱落一阵尘灰。此时正午,温和的日光下,这些也愈加明晰。
恍惚间听闻。
“阿轩阿轩,我找到心悦的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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