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3集我偏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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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当我把□□里的单词背到c的时候,谭天不得不回家了。
走的那天我很想送他去火车站,想到要分开将近一个月,我心里万般的不舍,只盼着能在他身边多待一分钟也好。
可是谭天不同意:“你一个人从火车站回去,我不放心,火车站那里太乱了。”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哪里没去过,有什么好怕的。”我驳斥他说。
“咱们一起坐公交车,你到家那站下去,我接着坐到火车站,这样我能看着你到家。小妞,听话。”谭天摸着我的头,如同哄小孩子那般温柔耐心的说。
我很不情愿,可是没再坚持。不知何时起,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倔强任性了,现在的我,很多时候温顺得像只小白兔。一路上,我像块牛皮糖似的粘在谭天身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
我突然想起来谭天都没还说过这一个月我们怎么联系呢,犹豫了很久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回去后会给我打电话吗?”
谭天迟疑了一会,看着我满怀期待的神情,终于说:“好,我找机会给你打电话。”
他不那么干脆的回答让我有些沮丧,他大概不方便给我打电话,而且他大概也不会像我思念他那样的思念我。我沉默着没有再要求什么,谭天觉察到了我的不开心,紧紧搂住了我,但并没有改口说什么。
汽车快要到我家那站了,我起身准备下车。谭天突然把我拉回去说:“好好过暑假,开心点。我回去把那个瓷娃娃给你带过来,到时候你看是不是很像你。”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他这一吻没让我高兴起来,反倒把我惹得鼻头一酸,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可是车已经到站了,我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下车,在站台上泪眼朦胧的目送谭天挥着手渐渐远去。直到汽车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才恋恋不舍的走回家。
没有了谭天的暑假显得漫长又无聊。我在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背着单词,可是大部分时候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想着跟谭天在一起时的情形。我现在明白为啥老师家长都怕孩子早恋,陷到爱情漩涡里的时候真是很难自拔,再自律的人也会受影响。
我很想跟谭天分享我生活里的一点一滴。比如今天听到一首好听的歌,很想让他也听听;今天第一次吃到了一个黄色的西瓜,看他是不是也会觉得很新奇;今天去游泳了,勉强能游上一百米,他是不是会教我怎样才能游得更久一点……虽然才分别没几天,可是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我猜测谭天得等家里没人时才能打,白天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白天我整天都在家守着电话,生怕错过了。每次电话铃声一响,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接,多希望拿起听筒传来的是那个盼望已久的声音。可是打电话来的有时候是妈妈,问我在家干嘛呢,怎么不出去玩;有时候是中学同学约我去聚会;有时候是不相干的人找爸妈有事……独独没有那个我等了又等的人。铃声多响一次,失望就又增加一分。可是有时候一整天电话都没响时,我又担心是不是电话机坏了,几次三番的查验电话线接对了没,或是把听筒拿起来重新放一遍。
我很想给谭天打电话,好几次拿起电话,但最后又放下了。如果他想给我打电话,总是能找到机会的,哪怕用公用电话也能打。如果他不想给我打电话,那么也总是会有借口的。他也许并没有那么想念我,也许并没有那么多话想跟我说。我有些气恼,仿佛又回到恋爱前来无影去无踪,不知那根葱何时会出现的无尽等待里。
古有妻子守望夫崖,今有我守电话机。在电话机旁像个接线员似的守了十天后,我的失望累积到了极致,我决定帮自己解脱出来,不再把时间凝固成化石。除了找同学玩,我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免得把等电话当作生活的头等大事,反而把期待聚焦成了失望。某天我看到报纸上有一所驾驶学校的招生广告很醒目,我决定趁暑假去学开车。不顾妈妈警告说夏天学车很辛苦,二话不说的就报了名。驾校效率很高,立刻给我安排了一位教练,说是第二天会来接我学车。
隔天早上,一辆饱经风霜的桑塔纳停在了我们约定的地方。车里走出一位四十开外的的男人,肤色黝黑,但并不是那种日晒多了后的带着古铜光泽的黑,而是一种发闷的灰黑色,很像昨天保姆张姨买回来的那条黑鱼,黑中夹着灰,灰中泛着青。他的眼睛圆鼓鼓的往外凸着,眼珠子天生的留在眼眶上半部分,仿佛两只充满了氢气的小气球,一不留神就要飞出上眼皮之外不见了似的。驾校跟我说过这位教练姓于,我心里暗暗给他取个外号叫“老黑鱼”。
他朝周围扫了两眼,那眼神生就一副自持颇高的样子,似乎看谁都觉得不顺眼。不过被眼皮子盖得剩了三分之二的眼珠子倒是黑亮亮,我相信他的视力应该有20。
“老黑鱼”翻着眼皮,像给汤水撇沫子似的扫了我一眼,我明白了,我也是那个他看不大顺眼的其中之一,做惯了好学生的我还是头一回这么被“老师”嫌弃。
“你叫林溪?”“老黑鱼”从兜里掏出一张被捏得皱巴巴的纸,用粗粗的黑手指划啦着找我的名字,顺便又抬头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到养猪场里来买猪的采购员,发现只剩了一头营养不良发育不全的的小猪猡,但又不得不买回去交差那般的厌弃。
我知道他在嫌弃啥。我听说过驾校教练都怕碰到年轻女学员,刹车油门分不清,左转右转一团浆糊,犯了错就会哇哇乱叫,还娇滴滴的一骂就哭。
不过我没理会他,礼貌的回答:“是的,于教练好。”
“老黑鱼”没正眼瞧我,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嘟囔着:“做啥约在这里接你,这个地方不好停车,你晓得伐啦?”
我知道驾校接人通常是到家里接的,可是如果他看到我住在警卫森严的省委领导的院子里,就不会把我当作一个普通学员来对待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于是我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笑笑说:“教练,辛苦啦!下次你在附近定个地方好了。”
“老黑鱼”不耐烦的又朝我撇了一眼浮末,拽拽的说:“我的名字你晓得伐啦?”如果他有两撇鲶鱼须的话,那这会儿一定翘成了室外天线的样子。
我听出来了,这是个设问口气,设问句就是要自问自答的,于是我默不作声,做出谦恭的样子等着他继续说。
果然,在做了一个颇有戏剧效果,好似等着人鼓掌的停顿后,他开始发表演说了:“我是格个地方人尽皆知的杀手哦,当我的学生都要脱一层皮,才能去参加考试的。我冒严格滴,对你们小姑娘也一样从不手下留情的,骂起人来不客气的,以前很多学员被我骂哭过,男的也有。不信,你问问他们俩个好了。”说着指指车里同组另外两名学员,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不过我骂归骂,我教得也是一流的好,我的学员95都是一次性通过考试的。我格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将来的安全着想。诺,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学?如果想反悔还来得及,我让学校给你换个教练。”
其实我很搞不懂为什么教练们都要以会骂人为傲,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才觉得自己有威严了,才能教出好学生了。好好说话难道就教不会开车了吗?
我想了想,装出认真的神情说:“于教练,你要不现在骂我几句试试?我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老黑鱼”的表情好像被人抹了一脸浆糊,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还有学员主动要求被骂的,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回答。骂吧,没来由;不骂吧,颜面无存。
过了半晌,他回过神来,扯大了嗓门以示威严的呵斥到:“别在这里跟我搬弄嘴皮子,坐到车里去。你不是喜欢挨骂吗?待会儿有你哭的。”
看他那拧成油条似的眉毛和被汗浸渍得黑一块黄一块的脸,活像一副刚出锅的煎饼果子,外加刷了一层厚厚的甜面酱。我心里小小得意着自己斗嘴成功,不以为然的坐进车里。
到了训练场后,于教练让我坐到驾驶室的位置上。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感觉什么都很新奇。以前没少坐车,却从来没仔细看过这些仪表盘到底是什么作用。于教练很不耐烦的大致介绍了一下车的各个部件功能,没允许我问问题,就命令我启动车。
刚学车的时候总是不知道离合器要松开多少才可以开始松刹车踩油门,围着训练场开了一圈我已经熄了三次火,换错了两次档,还有一次档卡在中间掰不过来,挂成了空档,发动机嗷嗷乱响。
比嗷嗷乱叫的发动机声音更令人聒噪的就是旁边的“老黑鱼”了,他的叫骂声如操场上大喇叭般,分贝高中气足,大有迅雷疾泻、声闻数里之势,让我想起了能让对手闻风丧胆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狮子吼”。
他逮着机会火力全开,可了劲儿的骂我。开了十五分钟车,他骂了我十四分钟五十秒。一会儿是“哎,叫你离合器不要松那么快,讲了许多遍听不懂啊?”或者“力气嘛一点也没有,换个档都换不过去,你早上没吃饭啊?”,再者“你挂空档乱踩油门,把发动机都要烧起来了,你赔我车?”
总之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能找到理由骂我几句。轮到别的学员开车时他也会骂骂咧咧,但是好像骂得没那么起劲儿。他如此的针对我,大概就是想把我骂哭了自动要求换教练。
休息的时候于教练跟一个同事说:“我今朝倒了八辈子霉了,分了个小姑娘给我,一会儿熄火一会儿熄火,我烦都烦死了。这种姑娘儿哪里学得会开车的?我看我要被她吊牢至少半年,真是晦气。”
他那嗓门大得好像旁若无人,整个驾校的人都听见了。被人嫌弃到这个份上,对我来说还真是史无前例。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我向来脸皮薄,最怕被老师批评,哪怕只是并不严厉的说我几句,我也能在心里反复思忖好久,何况今天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骂得体无完肤。我的自尊心像条被人从水塘里揪出来的小泥鳅,在地上被甩了十来个回合,然后暴晒成了泥鳅干。
报名前,妈妈说可以让司机李叔叔先教教我,有点基础再去上驾校比较容易。可是我觉得驾校的学费是包学会的,没必要再去麻烦别人。然而,不听老人言后果就是马上吃亏在眼前。
有那么一霎那我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凭什么我花了钱还要受气。可是我心里又憋着一股子劲儿,我是可以要求换教练,但我不甘心就这么被他骂走。人人都能学会开车,我没理由学不会。
哼,我偏不哭,我偏不走,等我学好了看你还能怎么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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