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疯子又想干什么？

萧软软却是轻飘飘的挣脱德妃，只叹气道：“这件衣裳到底是母后给做的，儿臣一直很宝贝。去年只穿了一次。说来倒也并非陈旧。”
  “再者，皇上近日身子不佳，儿臣在宫中供了佛龛，已同佛祖许诺，皇上一日不康复，便一日不着新衣。以此来表达诚意。今儿个年关，儿臣觉得这身衣裳刚好合适，才穿出来的。”
  说罢，又着太后看去：“母后瞧着不喜，是儿臣的罪过。儿臣一不能违背在佛祖跟前的诺言。二不能置皇上的身体于不顾，三不能换下这身衣裳哄的母后开心。还是去外头跪着吧。”
  太后听了话，眼皮子一跳，见萧软软当真要出门去，立即出声呵止：“你站住。”
  如今各宫女眷都到齐了，若就这样让萧软软去外面跪拜着，岂不是全了她萧软软的名声？即便自己就是一国太后，怕是要被人诟病。
  当下看向萧软软，却见他她眸子里头带着笑意，显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太后深吸一口气，脸上忽然挂了笑意来：“你这孩子。胡闹什么？不过是说你两句，你便是使这般小性。多大的事儿啊？是人家的错成不成？哀家给你赔不是。”
  萧软软似笑非笑的挑眉：“母后说的是，是儿臣不懂事了。”
  说罢，萧软软径直在太后下首第一的位置坐了下去，笑着招呼身旁众人：“诸位姐妹都跪着做什么？地上寒凉，快些起身吧。不过是本宫和母后说了几句玩笑话，你们莫要当真才是。”
  “臣妾等谢过皇后。”
  身边众人几乎脱口而出，说完了便是又察觉不对劲儿。
  怎么能先和皇后说谢恩呢，当下众人又小心翼翼的去拜太后。
  “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牙齿磨得咯吱作响，萧软软动不得，这些小贱蹄子也敢不将她放在心上了吗？
  “一个个没规矩的紧，回去每人给哀家抄十遍孝经。”话是对着周围的人说的，眼睛却实看向了萧软软。
  萧软软只做不知，笑而不语。
  “臣妾等谢太后教诲。”
  德妃瞧着时间差不多，到底悄悄扯了太后的衣裳：“姑母，时辰快到了。”
  太后到底冷哼了一声：“全坐吧。”
  众人坐下之后面面相觑，只忍不住偷偷去瞧萧软软的面色。
  萧软软对旁人的视线置若罔闻，只糯糯也这样仰着头瞧她，想是孩子应该被吓到了，便是安抚般的捏了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雍帝回握住萧软软的手。恍惚间才察觉萧软软的手也微微有些发抖。
  仔细想想，萧软软今年也不过一十有八，比自己还小上三岁。这样的阵仗，想来她也是怕的吧。
  整个长乐殿的人，都仰仗着她护着。今日但凡她行差踏错一步，或是有丁点软弱，身边的宫人怕是要遭难。二十个板子狠狠打在人身上，是能将人打的断了气的。
  原来这就是母后同他哭诉过的，萧软软的嚣张跋扈吗？
  母后还说，萧软软仗着萧家有功，时常欺辱表妹，凌虐后宫诸人。
  雍帝也一度认为她无法无天。甚至想要找些拔掉萧家这样的毒瘤。
  他寻了这样的皇后，他自觉亏欠母后良多。即便母后有些许不妥当的地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非今昔有此境遇，他怕是此生都不知他面慈心软的母后，面对萧软软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还有表妹，从前他只觉表妹，品性高洁端庄娴熟。
  确实不知，她也会如后宅寻常妇人一般，耍弄心机。
  说不失望是假的。
  哎，细细想来，倒也情有可原吧，毕竟萧软软和赵家一贯水火不容。
  “太后娘娘，王氏宗亲携百官及其亲眷如今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众人坐下没一会儿，便是见小太监进屋子里头来传话。
  太后面上又挂上慈和的笑意来：“宣。”
  按往常的规矩，年关这日，须皇上带着满朝王公贵族。携其命妇一同向太皇太后，太后问安行礼。
  问安过后，一同前往奉先殿祭拜先祖，汇报今年功业。
  晚些再前往天坛举办祭天仪式，由本朝皇帝带领诸臣，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再来就是合宫夜宴了。
  宫宴过后，女眷可自行回宫。
  皇上将带着皇室宗亲前往祀台顶楼，听九九八十一位高僧夜诵经文。护佑大景国运昌盛，万世太平。
  只今年，圣上身子有碍，仪式一切从简。
  问安和祭天却是不能搁置，便由亲王代劳。
  带领诸位王公前来的，是刚刚战胜归来的裕亲王玄庭。
  没错，就是从前和萧软软有过婚约的……
  裕亲王，玄庭。
  太后的长宁宫很大，却也容不下这么多的人。
  年关这日，百官皆来请安，光是皇室宗亲，就已经将这长宁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头的官员一直往后排，从这里都要排到东直门去了。
  裕亲王在队列之首，进门携百官一同跪拜。

  “臣弟见过皇嫂，祝皇嫂福寿绵延，欢颜永继。”
  萧软软眉心一跳，察觉有个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侧头，自始至终并未瞧上一眼。
  身后百官跟着一同跪拜高呼:“太后福寿绵延，欢颜永继。”
  太后瞧着面前的人行礼笑着，起身两步虚浮了玄庭一把。
  “皇弟快快起身。”而后又笑着道：“皇弟这祝贺的词，哀家听着颇为耳熟。好似刚刚，皇后也是这般说的吧？还真是巧了，你二人想到了一处去。”
  说吧，似笑非笑地向着萧软软看了过去。
  “福气的话，不过都是那么几句罢了。”玄庭视线落在萧软软身上:“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萧软软：“皇叔免礼。”
  雍帝这会儿却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
  虽然软软和他这皇叔两个人并未说什么话，可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令他十分不舒坦。
  太后忽而笑了：“许久未见，皇弟瘦了些，想来边疆很是操劳吧？说来你年岁也不小了，这些年身边也没有个人照看着，太冷清了些。是我这个做皇嫂考虑不周，等年关过了也该挑拣挑拣，堂堂裕亲王府没个女主人怎么成？”
  话是对着玄庭说的，视线再次看向萧软软，。
  “谢皇嫂惦念着，如此便劳烦皇嫂了。只不过……这人要是选的不如皇后娘娘，那玄庭可是不依的。”
  萧软软听了话，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侧头看去，便见玄庭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她。
  玄庭这个疯子！
  他又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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