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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相逢对面不相识


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太空卡丢到马桶里冲走,肖潇的心跳得很快,整张脸都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红,红得能看到皮肤底下,那慢慢滑动着的,属于她的皮肤和血脉,狰狞和丑陋。

        她抬头,看到镜子里那张出现异常的脸,惊恐的想要尖叫。

        打开水喉,不停用冷水往自己的脸上甩。

        甩得脸和手都麻木,才小心翼翼往镜子里看。

        等看到一张沾满了水的,恢复正常的脸,肖潇一口气吐出来,趴在洗手台上,无法动弹。

        外边有人在敲门,郁南行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肖潇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抚了抚,再看了镜子里的脸好几眼,才去开门。

        郁南行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被冷水激得苍白的脸,嘴角抿了抿。

        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身后陶陶娇弱道:“郁先生,今天的事不能怪郁太太,她也是好心,带我出去逛街买衣服,遇到意外,是我自己运气不好。”

        她说着,嗓音便哽咽了起来:“我这个人,运气一直都不好,怪不了任何人。”

        她不说这话,肖潇还能替自己辩解,她一说,肖潇话在喉口无法往外吐,说了,反倒像是欲盖弥彰。

        这个下贝戋的乡下妹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火气上来,恨不得能撕了这个贝戋人。

        可是她知道,这是那两个贝戋人的阴谋,他们想要她失控,想要她在郁南行的面前出丑,失去给自己辩解的机会。

        肖潇咬着舌尖,咬得嘴里都是血腥气。

        她疼到颤抖着,跟郁南行说道:“你想要相信她,我无话可说,我本只是想要带她出去买几件衣服,她身上穿着的,太丢郁家的人,我看她也并没有带行李过来,是我多管闲事。”

        这一番话说下来,肖潇预料能将郁南行偏向那小贝戋人的心往自己这儿拉过来一点。

        可是,紧接着,就听到一道沙哑的嗓音,缓声说道:“郁先生答应了我的事,看来是做不到了,真没想到,豪门里的门道这样多,早餐让人不敢吃,买个衣服差点孩子没了,我和我侄女还是离开这里,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孩子

        ,来得方便。”

        她这话,是在威胁。

        郁南行回头,眸光锐利的看向她。

        那女人也不回避,一双眼睛平静得令人生畏。

        像是,对死亡也无所畏惧的平静。

        郁南行视线收了回来,他跟肖潇道:“他们两个人的事不用你过问,从今天起,别再靠近他们。”

        他的本意是断绝两方往来交锋的可能性。

        他对“徐烟”这一连串的做法感到怀疑跟无法理解。

        她并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会耍弄心眼的女人,可是......

        落在肖潇的耳朵里,他却是坚决的站到了那两个贝戋人的方向。

        肖潇心里的妒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她无法忍受,已到了疯癫的边缘。

        抓着扶手的指甲折断,痛也不能令她保持多少清醒。

        她咬着牙根:“你这就是要选择他们了?”

        说时,眼泪落了下来,眼中通红,带着疯狂:“我为你做了这多么,你就这么对我!”

        “徐烟!”

        肖潇撞开他,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郁南行要跟过去,在经过那个黑衣女人,他的视线与她半抬着的目光相接,郁南行脚步停了下来。

        他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似想到什么,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

        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将人拽着,带到了洗手间内,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陶陶见状,着急的扑过来敲门:“姑姑!”

        “滚!”

        郁南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陶陶害怕又担心的敲着门:“别伤害我姑姑!”

        黑衣女人盯着面前瞳孔带血丝的男人,嗓音很平冷:“陶陶,你先回房间。”

        陶陶在外边哽咽道:“姑姑,陶陶等着你。”

        然后,没了声音,应该是离开了。

        黑衣女人盯着郁南行道:“郁先生打算就这么压着我说话?”

        她的嗓音带着一点点令人不太舒服的笑意:“我可要算是您的长辈。”

        “长辈?”

        郁南行嗤笑出声。

        他突然伸出手来,在女人无准备的情况下,一下扯掉了她脸上的面纱。

        出现在面前的一张脸,并不光洁,除了那双眼睛有些可看性,这张脸寡淡无味,甚至有些丑陋。

        郁南行蹙了蹙眉。

        这并不在他意料之外,甚至比他预想的还稍微好了一点,至少是一张能看的脸。

        女人在他揭开面纱的那一秒,已知道自己躲避不了,可还是下意识的别开了头,闭上眼睛。

        她的睫毛在不停的眨动,显然是害怕被人看到这张脸的。

        郁南行嗓音夹杂奚落:“长辈。”

        女人眼皮很快的颤动了两下,她睁开眼,郁南行以为会看到她眼中的一丝丝脆弱跟恐慌,但是很可惜,她的眼波还是那样稳,平静得近乎没有人类的感情一样。

        “满意了吗,郁先生?”

        她说着,肩膀往后,撞到门板上,有种颓废的冷静。

        郁南行被她那双眼睛看得心脏有点疼,说不出来的疼。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她这双眼睛熟悉,但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却说不出来。

        他抓着她双肩的手慢慢松开,女人也不躲,不退,仍维持刚才那样的姿势,忽然抬起手来,狠狠打了过去。

        郁南行挨了一巴掌,瞳孔瞬间放大,怒火上升,他扬手要给她一耳光。

        女人将下巴抬了起来:“我们姑侄两个留在这里,不是受你们奚落嘲弄的!郁南行,你要是管不住你的太太,那咱们鱼死网破。”

        说时,她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我们两个不过是乡下来的,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听说你的这位郁太太,可是花费了你郁氏公关团队不少心力才洗白,能等着穿上婚纱走红毯,

        我不敢保证,毁了我们姑侄两个,她还能有这么好的结局。”

        “你敢!”

        “试试吧,我敢不敢。”

        她说着,从郁南行的手中将面纱夺过来,把他一推,拉开门走了出去。

        前脚跨出门,却不着急离开,她背对着他站住,说:“早餐我收起来了,就在厨房,当然,你要选择相信你的郁太太,这事就当我没说过。”

        “郁先生,不是我逼你,是你的郁太太欺人太甚,这段时间,我们恐怕不能和她和平共处,你选一个吧。”

        说完,她走了出去。

        敢跟他郁南行这样嚣张说话,不把他放在眼里,跟他动手,甚至让他选择的人,除了.......

        不,不可能。

        郁南行有些糊涂,他对这个女人有种天然的下不去手,说不上来的怪异。

        刚才那一巴掌,足够他令那个女人在北城永远消失,可是......除了那一瞬间的怒火,他竟并不想追究下去。

        两天太阳穴跳动鼓胀得他脑袋有些疼,郁南行抬手在太阳穴的位置不停的揉按着,佣人将检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他,早餐里的确加了点料。

        跟着徐烟和陶陶一块去商场的司机也作证说,陶陶半路说要去洗手间,人才刚走,是徐烟说由她去,要求立即回来了的。

        郁南行不大愿意相信徐烟会有这样阴暗的心思,下作的手段,但证据摆在面前。

        他生平第一次犹豫起来,他曾冤枉了她多回,令她吃尽苦头,这一次,虽证据确凿,可谁又能说,那姑侄两个没有从中耍手段?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秒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心怀叵测。

        但,他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他,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是徐烟?

        郁南行起身,来到了徐烟的房门外,他抬手在门板上敲了敲,决意跟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房门隔了好一会儿才被人从里边拉开。

        郁南行看着穿了假肢,站在门后边的女人,她两只眼睛通红,很显然是刚刚哭过一场。

        心忽然便有些柔软下来。

        郁南行道:“我能进去?”

        肖潇抬头看了他一眼,虽不甘、怨怒,却害怕因自己的冲动把好不容易赢回来的男人推到突然冒出来的乡下妹身边,她往后退了一步,不说话,但那态度很显然是让他进门的意思。

        郁南行便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视线在她下半截腿上看了一眼:“怎么穿上这个了?伤口好了?”

        肖潇道:“我想试着多练习几回,总不能走红毯的时候还是坐着轮椅,被人笑话。”

        她提到红毯两个字,说明未把刚才的气话当真。

        郁南行叹了一声,道:“徐烟,我知道陶陶的事令你心里很不痛快,但我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你......”

        他停了一下:“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听你说。”

        肖潇抬头看他:“我说,你就相信?”

        郁南行道:“你既说的事事实,何必担心我相信不相信?”

        “你根本就已经被那个乡下妹勾走了魂儿,哪里还会信我的?不,你从来就不相信我。冯少的死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肖潇故意抬出徐烟曾经的五年牢狱之灾来,以勾起郁南行的愧悔之心。

        果如她所料,郁南行眉间微蹙,声音噎缓和了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闻言,肖潇心中一喜,她将眼底得逞的喜色压了下去,故作倔强状道:“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我在你心里从来没有位置,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可以走,也可以让位!”

        说时,故意起身,要去收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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