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义

还未等其他人有反应，姜炎就接着说道：“如果校长和老师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现场抽查。”
  范钧和周敏都看向了齐校长，而齐校长则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老者。见老者点了点头，齐校长便从办公桌上找出了写着规章制度的册子。
  “现在我来抽背，我说条数，你背内容，你叫什么来着？”齐校长拿起册子说道。
  “姜炎。”
  “好，姜炎，第二十七条。”
  “第二十七条，成绩每学期考核一次，每学期末作为记录保存在案，作为教学档案长期储存。”姜炎深度回想，调出了保存在脑海中的图片，对照着说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三条。”
  “第一百六十三条，学生应遵守实验室相关规定，合理使用实验器材，使用完应放回原位，并做好实验室的卫生清洁工作。”
  “……”
  一直抽了二十几个条目，姜炎都背了出来，周敏和范钧都有些惊愕，就连齐校长也有些吃惊。
  坐在沙发上的老者却看着姜炎，笑了起来：“看来这孩子没作弊，你们误会他了。”
  “怎么可能呢？”范钧嘟囔着，他也知道姜炎的检测成绩就连一半都不到，在他眼中，姜炎这样的应该完全背不出来才对。
  “会不会是他作弊之后怕被发现，回去又背了？”范钧灵光一闪。
  “对，一定是这样！”他看着低着头的姜炎，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姜炎放在校服口袋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为人师表的人，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
  周敏看着兴奋的范钧，觉得有些不对，四中的学生，除了极少数像孟璇这样的学生，根本不可能在课后花时间来背书，更不用说这些她都觉得没那么重要的规章制度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阻拦，范钧就朝齐校长开口说道：“校长，我们让他现场背，然后现场抽查，这样他总不能作弊了！”
  齐校长想了想，看了看姜炎，也点了点头。
  毕竟全国上下所有教育界都是以检测成绩为准，高考实现等级跃迁，考上比自身等级高的大学的人的更是几乎没有，这足以让他相信检测成绩的正确性。
  沙发上的老者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齐校长看着姜炎出声问道：“姜炎，你愿意证明自己吗？”
  姜炎点了点头，他不光要证明自己，正是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一次，他不会借助芯片的能力！
  “那好，这份报告是郑教授刚送过来的，你看看需要多久才能背出来。”齐校长拿起桌上自己刚才看的报告，起身递给了姜炎。
  姜炎接过来一看，报告是几张A4纸订在了一起，封面写着“网络安全课程简介”。
  他翻了翻，不多，内容也就四张纸，也并不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他从小记忆力就不错，所以相信自己能够记住。
  “这么多估计要背上半天吧，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和校长都可以等你。”范钧看着姜炎，出声说道。
  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仿佛是真的是在安慰姜炎一般。
  姜炎笑了笑：“不用，二十分钟就行！”
  本来他想保守点说四十分钟的，但实在气不过范钧那副样子，便索性缩短了一半时间。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
  二十分钟，背四张A4纸，要知道这还是有正反面的，平均下来，两分半钟就要背下一面。
  齐校长等人还没说话，范钧生怕姜炎反悔，连忙指了指墙上的钟：“现在是九点十分，那就到九点半为止，开始吧！”
  姜炎看了看钟，现在明明是九点十二，范钧一句话就又扣了他两分钟。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轻声背了起来。
  背着背着，姜炎的把握越来越大。
  这篇报告写得很有条理，内容循序渐进，由粗到细，读着通俗易懂，很多名词也有大白话的标注，很容易理解。
  很快，姜炎就在脑子里简单过了一遍，然后将报告递给了齐校长。
  众人抬头看钟，更是惊讶不已，现在是九点二十八，算上范钧扣掉的两分钟，姜炎总共才花了十六分钟。
  也就是说，两分钟就背完了一面。
  “姜炎，你真的背好了？”周敏不敢置信地问道。
  其实，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姜炎刚才背报告的样子，十分投入，仿佛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这种状态，在学术上被称之为“心流”，她只在自己以前的某些学霸同学身上见过。
  姜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周敏和范钧站在齐校长身旁，盯着他手中的报告。而沙发上的郑教授，则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姜炎。
  “网络安全课程简介。”
  “随着人工智能的浪潮席卷而来，网络安全在如今的社会中变得愈发重要……”
  姜炎缓缓开口，背了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齐校长等三人的嘴也张得越来越大。直到姜炎一字不落的背完，三人还愣在原地。

  “校长，请问这能证明我没有作弊吗？”姜炎出声问道，特意盯着范钧看了两眼。
  三人听见姜炎的声音，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齐校长连忙点头：“当然，我们相信你没有作弊。”
  “小周，范老师，你们两位给孩子道个歉，差点误会人家作弊，这可不是小事。”
  周敏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有些歉意，却也不愿意向姜炎道歉。
  范钧更不必说，他只想看姜炎出丑，让他道歉实在是强人所难。
  一时间，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场面有些尴尬。
  好在姜炎摆了摆手，出声说道：“我不用他们道歉。”
  众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紧接着，姜炎接着出声说道：“但我有句话，想和在座的校长和老师说一说，包括郑教授。”
  姜炎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了众人一眼。
  周敏有些心虚，躲开了姜炎的目光。
  范钧则是瞪着姜炎，想看姜炎能说出什么。
  姜炎缓缓开口：“你们说来说去，一切好坏都依照检测成绩的高低，如果检测成绩能够说明一切，那我们这些学生，在这里上学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那些A级的人，前途注定光明，我们D级的人，命运注定坎坷。”
  “那么，学校，和你们这些老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教导每个学生，让他们在能力范围内，过上最好最适合他们的人生，不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吗？”
  姜炎说完后，不等众人回应，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齐校长三人都愣在了原地，消化着姜炎说的话。
  沙发上的郑教授看着姜炎的背影，快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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