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光一闪

莫雨天的妈妈走过来看了看小婴儿，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省点力气，趁现在多休息吧。一会儿这小东西醒了，又够得你们忙活。”

        “好的，妈。路上慢点儿。”庄小晴应道。

        “那我走了，有事就去护士站那儿打家里电话，没人接就打你爸呼机。”

        夏日的午后，天气闷热，把人们消磨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窗外蝉鸣阵阵，莫雨天守在庄小晴身边，翻看着上午买的报纸。

        安静了好半天，庄小晴突然想起了一出，问道：“对了，名字到底选哪个呀？”

        庄小晴和莫雨天之前绞尽脑汁想了好几个名字，综合了各自的喜好、好听的程度、有没有寓意等等。

        起名字是大事，光他们两个想好了还不行，还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认可。经过层层关卡，最后供候选的名字有三个。

        莫雨天合上报纸，专注地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他一改往日的纠结，坚定地答道：“莫渐云。”

        “确定？”庄小晴精灵般的眼睛像是弹出了一个等待确认的窗口。她自己最满意的也是这个名儿，只等莫雨天的确认。

        “嗯，确定。”

        庄小晴喜笑颜开，对着身旁的婴儿床细声细气地问道：“小小莫渐云，你对这个名字满意吗？”

        “你们老莫家这个姓取名字还是蛮有意思的，莫就是没有、不要的意思。不要雨天，也不要有云，那最后就是今天这样的晴天，所以以后咱家里都是听我的。”

        “是是是，现在开始就都听你的，看你这得意的样子。”莫雨天充满爱意地摸了摸庄小晴的头。

        庄小晴也抬起一只手，身体努力往上方撑起来一点，才够着了摸了一下莫雨天的头。

        这是两口子多年来习以为常的动作。

        “我在想，这小宝贝未来的路好长。学会走路，学会跑、跳，再到上学……等着他做的事情好多。”

        听庄小晴说着，一条时间线从莫雨天的脑海里延展开来。

        小小的儿子莫渐云，慢慢在成长。

        他先是能自己捧着奶瓶吃奶，而后又可以在地上爬来爬去。

        第一次学会走路，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莫雨天一定会在场。

        看着他学会跑，学会跳，背着可爱的书包去幼儿园。

        然后是上学，可能那时候开始，儿子的背影就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莫雨天的眼里了。顺着那背影望向更远的地方，是他的学校。小学、中学、大学……不停变换着。

        再后面就是毕业，工作，一直到成家立业。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是啊，路还长着呢。我们要好好的陪着他长大。”莫雨天把自己从时间线上拉了回来。

        庄小晴大言不惭：“嗯。我特别想看看他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会不会像我这么优秀。”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能找到就不错了，优不优秀的再说。而且，再优秀应该也没你优秀吧。”

        这种潜伏在正常语气中，突然冒出来的吹捧，是莫雨天最擅长的。

        不过庄小晴没有接招，她露出鄙夷的目光：“真的假的？”

        莫雨天又摸了摸庄小晴的头，轻声道：“当然是真的！你睡会吧，要多多休息。”

        庄小晴睡着以后，病房里安静下来了。

        莫雨天打开电视机，把声音开小声了些，然后来到病床旁的折叠躺椅边，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靠上去。

        电视里播出的是一个专访节目，屏幕里只有两个人，左边是一位梳着短发，戴着细黑框眼镜的女人，身兼主持人和记者两个角色，她半侧身对着摄像机，问另一个人：“那么，汪教授，太阳没有在十字连星中被遮挡住，对吧？”

        “是的，没有。”电视里另一个人答道，他五十多岁的样子，身着正装，浑身充满着贤者之气。

        “那月亮呢？”女人又问道。

        教授尽可能用通俗的语言讲解道：“月亮的运行轨道并不在这次连星所涉及的范围，而且只要太阳不被遮挡，那不论月球如何运行，都不会产生月食之类的现象。至少不是由连星引起的月食。”

        女人稍稍转了转身子，正对着摄像机：“观众朋友们，刚才汪教授很详细地为我们讲解了十字连星的情况和科学由来，相信大家对此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那么教授，关于流传的末日预言也就是不存在的了，对吧？”

        女人说罢，又礼貌的转向了教授。

        “没错。十字连星的罕见性其实有一半是人类赋予给它的。行星和恒星的运行，可以组成任何的形状，从科学上讲，十字形也并不足以带来不同于往日的引力异常，自然不会有世界末日了。”

        教授一番话很有说服力，主持人连连点头。

        “不过有很多超自然的现象确实是存在的，之所以是超自然现象，无非就是人类目前的科学积累不足以解释其原因罢了。最终，所有的现象和因果关系都是会归结于科学的。”

        莫雨天听着电视节目的声音，眼前也渐渐迷糊起来。

        他也睡着了。

        在睡梦中，莫雨天只觉着一道金光闪过，自己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吸附，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许久过后，他微微睁开眼睛，梦里那耀眼的金光还在他脑海里闪烁，直到他的视觉慢慢清晰，才算是从醒来了。

        莫雨天感觉这一觉睡得好沉。

        可他还没起身，就发现不对劲。自己正平躺在一张床上，而不是那张折叠躺椅。床铺离天花板很近，似乎坐起身来，头就会碰到天花板。

        莫雨天扭了扭头，扫视了可见范围里的全部东西。

        床铺的左边是洁白的墙壁，贴着一张像是某位不知名的明星的海报。床铺右边是一排十几公分高的护栏，加上床与天花板的距离，莫雨天顺理成章地判断出自己躺在一张高低床上。

        他顺着护栏往外看去。在对面，也有一样的床铺，一样的护栏，护栏的末端是一架笔直的楼梯，通往地面，但楼梯的下方不是高低床的下铺，而是一张书桌。确切的说，是一个由书桌和书柜以及几层置物台所构成的综合写字台，这个写字台占据了床铺下面的整个空间，却让人觉得设计巧妙，整洁、简练，而又功能齐全。

        这里显然不是病房，更像是一间……一间宿舍。

        莫雨天想着，自己睡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究竟是哪里？错愕的同时，重重疑团也将他包围。

        他坐起身来，发现了更让人惊讶的事情：他感到身体有很大的异样，像是瘦了许多，起身的这个动作几乎没费一点力气，身体轻飘飘的，那种感觉……似乎不是自己的身体。

        莫雨天一个咋呼，迅速爬下了床铺，冲到阳台上。

        阳台侧边连着一个卫生间，莫雨天一下就冲了进去。

        他在洗漱台的镜子面前呆住了。

        是梦吗？

        莫雨天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镜中的人，完全不是自己。

        镜中人看上去表情惊恐，但五官秀气，下巴微尖。浓密的头发梳着分头，显得有点……有点娘。

        莫雨天伸手捏着这张女孩般的脸，是自己的脸没错。

        “难道……我变成了这个女的？”

        莫雨天猛然伸手摸了摸□□。

        “哦，还好。还是男的！”

        莫雨天打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洗脸。伴着哗哗的流水声，他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我在哪里？我是谁？

        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思索这个问题。脑海中存放的电影和影视剧情节是他唯一的思索来源。

        灵魂附体？又或者……投胎转世？

        走出卫生间，莫雨天向阳台外面望去，一栋大大的学生宿舍占据了阳台景观的三分之一。

        这栋米色瓷砖包裹的建筑，有七层高，和莫雨天身处的这栋楼并行排列着。他感觉这是那种条件非常好的宿舍，外观充满现代感，宿舍内也干净清爽，比自己读警校时的宿舍好太多太多。

        莫雨天回身来到书桌前，好奇地翻弄着周围的一切。书、物件等等。他在自己裤兜里翻出了一张身份证。

        姓名一栏写着：林远。

        莫雨天有些诧异，这身份证是硬体材质做成的。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身份证，精致而富有质感，上面印着的字也非常清晰雅致，看起来像是发达国家的证件，但文字又确确实实的是汉字。

        突然，宿舍的门传来了哗啦啦的响声，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一个男孩打开门进来。他看到莫雨天后，楞在了原地。

        莫雨天快速打量了他一下，这个男孩标准的北方身材，不胖却很健壮。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莫雨天注意到他眼睛比较小，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就不好分辨他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你是林远吧？”男孩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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